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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永生亦或永死(???)

清晨的空气非常凉爽,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风的气息和山里漂来的花香。

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听,山里的动物们也一个接一个醒来了,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阳光有点弱,再加上山里的风,还真是有点冷呢。

郁郁葱葱的森林里有一条平缓的河流,水很凉,不过我可不是来玩水,而是要钓鱼的。

尽管有点冷,但这天气还是很适合钓鱼的,不会钓着钓着就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钓不到鱼也没关系,可浪费大好的时光的话,晚上睡觉前我可是会觉得很郁闷的。

公野的鱼可是出了名的精,不会那么轻松就上钩。这不,太阳都已经高高地挂在天上了,我还是没有一点收获。

不过没关系的,反正我只是在享受而已,享受美好的时光和安静的氛围,以及这美丽的公野。

我很喜欢公野,所有的美好都沉淀于此,公野就是一个无限巨大的宝库。

我喜欢春天的公野。漫无边际的花海里,我总是能发现没有见过的奇特花朵。那甜丝丝的风最是美味,就算整个春季都在睡觉,我还是会觉得心里甜蜜蜜的。

我喜欢夏天的公野。这个季节的公野有着无限的生机和魅力,浓浓的活力蕴藏着的神秘更是让我无法割舍。每到夏天,我一定会在天空中慢慢悠悠地翱翔,所见所闻总能让我大吃一惊。

我喜欢秋天的公野。秋天的公野真的是被美食的香味包裹着的,最冷静的孩子都忍不住变得贪吃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因为这个时候,我也会去吃个痛快,只恨食量太小。

我喜欢冬天的公野。这是最安静、最神圣的季节,大家都喜欢安安静静地呆着。漫步在厚厚的雪地中,看着纯白色的美丽世界,听着古老的神明低声浅唱,内心就会不由得纯净起来。

我也喜欢公野独有的灾季。灾季是公野的狂欢季,每日每夜都会在浩大的烟火声度过。尽管有时会很吵,可作为一年一次的盛大娱乐节目,实在是不容错过。

我最喜欢公野的乱季。乱季的公野是最不可思议的公野,一片混乱,却又乱中有序,仿佛公野在展现自己庞大的收藏。妖怪们的聚会是这个季节的最大特色,尤其是聚会的讲故事节目更是绝对不能错过的。妖怪们讲的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有趣,我真的是太喜欢了,每年都期待着这个季节赶紧到来。

不知不觉,一条肥大的鱼已经靠近了我的鱼饵,我能感觉到它在试探那个包着美味食物的可疑物体。

咬吧,快咬吧……

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心里都在流汗。

可惜,这位生存经验丰富的鱼先生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就碰了几下,立马甩着尾巴游走了。

“给点面子啊,鱼先生……”我失落地叹了口气,不过失落的情绪并没有往心里去的。

我只是享受钓鱼的过程而已,享受着闲适又有期待的感觉。要是真想吃鱼,我就直接伸手去抓了,绝对一抓一个准,嘿嘿~~

“你——这——家——伙——啊——”幽怨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呀哈哈,被找上门了呢……

说话者是一位黑发黑眼的美少女,虽说很漂亮,却没什么存在感,属于看过就忘那一类型,非常奇特。

她叫茶柚,是我的……嗯……算是朋友吧,不过是损友型的。她的脑子在妖精中算是不错的,然而在热爱智慧的生灵面前,智商十和智商九并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比赛不顺利?”我明知故问道,希望能骗过她低智商的脑子。

“想骗我就别在心里说出来啊!你是故意找茬吗?!”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妖精小姐气急败坏地喊道。

她一把抱住我,然后就很不开心地抱怨起来:“我之前就该发现的,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地帮我?说是发现一只不错的参赛品,其实你早就猜到我肯定会看中那个人类的,对不对?”

“谁知道呢?”我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她这脑子,我三两下就能骗过去了。

“你果然是想找茬吧?”茶柚一边摸着我身上不该摸的地方,一边气势汹汹地说道,“有种的就跟我单挑啊!等我忙完比赛,你给我到男厕所等着!”

我一把抓住这只想要趁机揩油的色妖精之手,制止了她有伤风气的低俗行为。

“能别提男厕所了吗?先不说你们妖精根本不用上厕所,妖精之国就只有参观用的女厕所吧?而且还挂着男妖精专用的牌子……”

“哼!”茶柚又像往常一样开始撒娇了,“人家可是给那个小鬼生了个孩子才脱身的,小诗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跟人家分手的!反正你一定得补偿我,不然我就把你做的事情全都告诉那两个死宅!”

我转过头,眉头一挑:“你觉得我会怕?”

妖精小姐愣了一下,不甘示弱道:“那我就说你把我**了还不负责,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都被你狠心扔掉了!”

好吧,亲爱的茶柚小姐就是想耍无赖了。尽管我很想吐槽百合无限好,可惜不能生,而且那纯属惹事的补偿方式本来就是你自己的脑子问题,不过还是别再纠缠这个话题了吧,有点蠢。

“吾主,早饭做好了……诶?茶柚小姐也在啊。”

一位全身覆盖着银色铠甲的骑士一手拿着一张大盘子,另一手握着餐具,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茶柚小姐,贵安。请恕我拿着祭品,不便行礼。”我的骑士一如既往的礼貌。

“不、不,是我打扰了才对。”茶柚连忙回应道,她不是很擅长应付像他这样很严肃的孩子呢。

“早安,我可爱的骑士。”我放下钓竿,认真地询问道,“今天是哪个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大盘子放在一边的石台上,恭敬地将餐具交予我。

“今天是是海拉穆多先生,他以前是……”

“我知道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海拉穆多,原维克神域的至高神,叱咤风云的战神,如今的维克城城主,同时也是我的一名主教。我想知道他有没有说什么,请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我的骑士跪在地上,右手握拳置于胸口,认真地回答道:

“‘活了这么久,我从未后悔过自己所有的决定,这次也不会例外。感谢吾主的无上恩德,感谢每一位朋友的陪伴,当然还要感谢我可爱的女儿瑞乌娜。我度过了非常幸福的一生,现在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听完他的转述,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叹息了。

“真是的,怎么有这么多活腻了的家伙……”茶柚小声低估着。

“不要妄加评论!”我严厉地训斥道,茶柚的话可是差点就触到了我的底线。

茶柚颤了一下,马上就道歉了。

我不想对她做过多的说教,反正她肯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谁让她是妖精呢。

海拉穆多,他是一位伟大的战士,一位热心的神明,一位负责的城主以及一位慈爱的父亲。

他说过自己度过了幸福的一生,然而我知道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他和他的神域从神话来到公野之时,唯一一个和平时代早已随着幻灵乐园的崩溃而随风消散了很多年,公野正处于有史以来最糟糕的黑暗时代。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海拉穆多一直都不想提起,可我也能猜得出来,因为后来者们都遭遇过同样的状况。

刚刚出生就要面对生离死别,那样的心情我太清楚了。

诚然公野并没有永久的死亡,这是现世生灵梦寐以求的,然而随着时间的前进,尤其是黑暗时代的状况越来越恶化,“反正早晚会复活”这样的心态开始蔓延。

海拉穆多诞生至今已有六亿年的岁月,其中过半都是在死亡中度过的。不是他活不下去,身为战神,他的生存能力可是顶尖的,然而生存不等于生活。

他反抗过,无数次反抗绝望的现实,然而得到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朋友的沉睡。他的女儿跟我说过,每当有一个朋友沉睡,他都会沉默好几个月。

当朋友们和家族全部战死,他很快也会死去。至于是真的力竭而死,还是主动赴死,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终于有一天,他毫无征兆地宣布不打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城市里。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不是战神了,只是一位城主,一位父亲。

海拉穆多真的幸福吗?我不是他,我没有评论的资格,只是听他的女儿说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乐乐呵呵的,有时候还会帮助农民忙地里的活。

可我忘不了,忘不了他找到我时的话语和神色。

“哟,小妹妹你好啊。”海拉穆多那时的笑容真的非常灿烂,“听说你有办法彻底终结生命,能不能请你帮大叔我一个小忙呢?”

“请让我死吧。”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可我有绝对不能拒绝这种请求的理由,所以我让他再等一百年,好好地考虑考虑。可是……

“大叔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心意啊……”看着这张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盘子,我忍不住叹气了。

这是第几个了?

很久以前,我担心自己能吃掉生命的事情会带来灾难,因此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结果还是意外暴露了,然而来的却不是灾难。

当时的情境至今还历历在目。

我那时担心遇害而躲在深山的洞窟里,凌晨两三点才敢出来看看情况,看到的却是漫山遍野的来访者,他们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呆在外面,等着我出来。

我破罐破摔地走了出来,他们居然全都匍匐在地上朝拜我。我这才知道他们都是来求死的。

没错,不是担心我会吃掉他们,而是求着我吃掉他们。

那种心情,我真的无法理解,以前是这样,那时也是,现在依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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