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继续问道:“奶奶,那邱护士家里都有什么人呢?为什么就任由那个二流子打她?她的家人都是做什么的,就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戴南辉看了佳佳一眼,脸上满是佩服之色。刚才他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措词。邱珠珠的死现在搞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如果问的太直白了,这个老妇人必定会对他们的来历产生怀疑。而佳佳却在不动声色之间,顺理成章的把这些疑问提了出来,心思实是灵巧之极。
老妇人说道:“山里人命苦,这女娃的母亲死的早,家里还有一个七老八十的老父和一个还未成年的男娃娃。她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民,那男娃子又小,谁敢去和一个二流子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个畜生欺负。唉,现在她走了,也算是从魔掌里逃出来了,只恨老天爷不长眼睛,好人不长命,祸害万万年呀。”
戴南辉怒道:“她丈夫是干什么的,这么刁横,真的无法无天了不成?为什么不去法院告他?”
老妇人叹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夫妻间婆婆妈妈的小事,又怎么能拿到桌面上让人笑话?那二流子又能干什么,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除了偷鸡摸狗就是踹寡妇门,把祖上留下点产业全都败光,一个大老爷们却靠他媳妇养着。邱家大丫头又要养活她的老父,还要供应她弟弟读书,更得养着那个男人,不容易呀!”
戴南辉二人听到这里心中恻然,山民生活本就困苦,她嫁了丈夫又是个二流子,靠她做护士的那点工资又能养活得了谁?也难怪她贪图小便宜,想是被生活所逼。二人问到这里,该问的都问了,便向老妇人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戴南辉说道:“奇怪了,邱珠珠拿了我的戒指情有可原,只是她为什么会死在鬼洞里?难道真是的中了‘五鬼搬运法’被恶鬼捉到鬼洞?她只是偷了一个戒指而已,真有鬼神的话,老天爷也不用这般惩罚她吧?佳佳,你相信有鬼吗?”
佳佳说道:“信。我们那个世界便有鬼,你也亲眼见过,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没鬼呢!不过我却不信邱珠珠是被鬼所害,更没听过什么‘五鬼搬运大法’,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戴南辉煞有其事的说道:“我在乡下长大,倒听过过‘五鬼搬运’的说法,也从一些古书里看过。”
佳佳好奇的问道:“哦?那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戴南辉说道:“五鬼:即瘟神,又称五瘟,其中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按照十二主星宿中记载:五鬼小人暗捣乱,夜人逢之烦苦蔓,昼人逢之须警惕,流年不吉疾病缠。两晋南北朝的《太上洞渊神咒经》卷十一云:又有刘元达、张元伯、赵公明、李公仲、史文业、钟任季、少都符,各将五伤鬼精二十五万人,行瘟疫病。这里出现的是七个主瘟疫病的瘟神,后来五瘟神之名全具,把钟任季改成了钟士贵,去掉了李公仲、少都符二人。后来《正一瘟司辟毒神灯仪》中对这五鬼也有记载,此书不知是何人所写,却是道教正一部经书。元代成书明代略有增纂的《三教搜神大全》,也为五瘟神作传。”
佳佳说道:“这五鬼看来是五个恶鬼,我们还去鬼洞不去?”
戴南辉说道:“去,不去怎么能解开心中的疑团?我丢失的戒指怕也从此断了线索。南宋天心派道士路时中《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卷十三《斩瘟断疫品》中记载:若能知瘟鬼名字,鬼不敢加害,三呼其名,其鬼自灭。我们又怕什么?”
佳佳忽然伤感地说道:“南辉,只怕我们以后不能长相厮守了。”
戴南辉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佳佳说道:“我看你嘴中除了经书就是道法,天生与道有缘,头头是道,不做道士实在可惜。等你你做了道士,六根清净,又怎能与我这等凡夫俗子结婚?”
戴南辉这才知道她是有意调侃,哈哈一笑,说道:“那又何妨,到时候我就做个采花大盗,专门盗你,采阴补阳,练就长生不老之身!女施主,请你结个善缘,与贫道一起去鬼洞盗宝如何?”
佳佳咯咯娇笑:“我乃九天玉女下凡,水火不侵,你这淫道趁早死心,小心我替天行道,斩了你的孽根。”
戴南辉做慌忙状,拱手求饶:“大仙手下留情,万万不可,斩了我的孽根,断了你的善缘,要累及小道士无法出世,你岂不是逆天而行?再说,有个小道士侍奉你也是好的。”
佳佳看见街上人来人往,怕这番话被别人听见,脸上一红,低声说道:“一肚子男盗女娼,没个正经,你自己去生你的小道士吧!”说到这里,不禁又掩嘴而笑。
女孩孩家脸皮薄,戴南辉怕继续胡说下去,会引起她的恼怒,收起嬉皮笑脸,说道:“贫道口出妄语,已知错了。请问上仙,我们下面该往何去?”
佳佳说道:“去二流子家。”
戴南辉一愣,问道:“什么二流子家?”
佳佳说道:“还能有什么二流子,就是邱珠珠家。”
戴南辉恍然说道:“对,我们去痛打他一顿,此人狼心狗肺,老婆死了还不让在自家守灵,反送回老丈人家里,真是丧尽天良。不把他一顿乱拳捣死,也要把他乱脚踢死。不,我要把他打个半死,鬼见了都怕,省的他到了地下继续迫害邱珠珠。”
佳佳说道:“我们不是去打他。你想想,邱珠珠是个护士,在这种山区也算是飞出的金凤凰,多少有点身份,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二流子?”
戴南辉说道:“像在这种农村的地方,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许她是被她家人所逼,才不得以嫁给那个二流子。”
佳佳说道:“对呀,那她父母为什么要逼她嫁给一个二流子呢?你想想刚才那老婆婆说的话,她说:那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把祖上留下的点产业都败了个精光。这就是说,邱珠珠的夫家以前家境不错,所以她父母才会让她下嫁给他。邱珠珠请我们吃饭的时候,说看见你那枚戒指样式奇特,花纹古朴,因此多看了一眼。像她这种农村小民只会留意金银首饰才对,为什么要留心你的戒指呢?”
戴南辉说道:“她不是爱贪小便宜吗?也许我戴个金戒指,她担心拿了出事,反而就不敢拿了。”
佳佳说道:“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贪小便宜不是小偷小摸,小偷是见到值钱的东西就偷,而贪小便宜的人只会偷偷拿走别人一些不很值钱的东西。”见戴南辉听到这里已经有些糊涂,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这么说吧:当时我们四人昏迷被人送进医院的时候,邱珠珠做为我们的护理护士,恰巧发现了你手上戴的戒指。爱贪小便宜的她见我们是几个外地人,便想把戒指偷走。后来见到你的戒指样式古朴,觉得可能比较珍贵,一时不敢偷窃,下班回家之后便把这事和她丈夫说了。她丈夫不是去鬼洞盗过宝物吗?以前家里又比较富有,应该对你戒指上的水晶有所了解,因此便让邱珠珠把它偷走。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二流子,打探一下他的底细。”
戴南辉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只是怀疑邱珠珠偷走了戒指,但是不是真被她偷走,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尸骨未寒,我们这么做不太好吧?”
佳佳白了他一眼,说道:“学武之人讲究的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亏你还是习武之人,也不知道你的眼睛和耳朵长哪去了。刚才在街上的时候,你没听见别人低声议论,说是邱珠珠家得到了宝贝,因此才遭天谴,被恶鬼索去性命吗?想那鬼洞被恶鬼看守,这么多年也没出世一件宝物,那他家的宝物从何而来?她汉子的运气就那么好,恰巧在你失去戒指以后得到宝物?因此我才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戴南辉一想,说道:“好,那我们就去找那个二流子。”二人在街上打听了一下邱珠珠夫家的情况,才知道那个二流子姓米,取名满屯,却是住在五里之外的另一个村子,叫做‘赵公村’,相传是赵公明的后裔在此建村,村人大多姓赵,也不知怎么多了一个米姓。二人给曲顶天和小恩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不必等他们一起吃饭,便向赵公村而去。
两人步行了不到半小时便来到了‘赵公村’,根据村民的指引找到了米满屯的房子。只见这座房子宽敞大亮,村中一般都是3、4见平房,他家却是5间大屋连成一排,前面带着一个大大的院子。门外还种着两棵倒垂柳,长得倒是青郁茂盛。看他房子的气势,果然曾经辉煌,至少在这几个山村中算得上是大户了。两人心下兴奋,说不定真是米满屯指使邱珠珠偷走了他们的戒指。
戴南辉按住门上的大铁栓‘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高声问道:“米满屯在家吗?”住了一会没人应声,又俺着铁栓敲了几下,却始终不见有人开门。二人心想,以他游手好闲的个性,大白天在家想必也是呆不住,正考虑要不要找人打听一下情况,却听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