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黄的烛火在灯芯上摇曳着弱小的身躯,照着整个洞内忽明忽暗的,除了听到妙妙的几声低泣声外,室内安静的颇为有些诡异了,子充愣愣地看着烛光下,石棺里躺着的那个人,颤抖着用手伸向那人的鼻尖,当感到那几丝若有若无的呼吸时,才将刚才屏住的那口气全悉数落地放了出来,正欲开口,回头却看到琴雅则是一脸近乎痴状的望着棺内的人,他抿了抿嘴,保持缄默了,反倒是她率先开了口。
“看他睡得倒还安详吧。”琴雅用指尖轻柔地拨弄着那人的额头,幽幽地说道。“可惜他的脚,被炸残了,以后只怕是要靠着拐杖行走了。”
“雅。。姨,是你让他一直这样睡着吗?但是,看他的脉象似乎有。。中毒的迹象。。”子充摸了摸他的脉象,一脸错愕地看着琴雅。
“不是我。。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呢,一切都追溯于那可恶的男人。。我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天华竟然一早便投了毒,纵使不炸他个粉身碎骨,也要确保暗杀计划万无一失,真够狠的。”
“你一发现他就将他藏匿在此了吗?”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但最近几次施针之后,他的脉象比之前的,好了许多呢。”琴雅柔声道。
“你就这样医治他的话,他若醒来也不见得会感谢你几分,你明知道。。”
“到时候不管这么多了,我只要他活着。。在我有生之年都能够时时刻刻好好地看着他。。”
“你要的不就只是他么?那你之前又何苦为难他的女儿呢?”
“那是他跟清荷那贱人所生的,看着她们两个逐渐长大,越来越神似她,我就会越发地想起她来。。”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看着子充的脸色越发有些微白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言道。“不过,我不会拿她们怎么样的,毕竟她是她,她女儿是她女儿。充儿,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这点你不需担心,等大典一过,我们的仇得报,你坐上族长之位了,我定会将清离完好无损地给你送来。”
琴雅见子充一脸茫然,轻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报大仇为主,儿女私情暂且搁置一旁吧。”
“对,大仇未报,我又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可是我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总不能在这里耗着吧。”
“目前你暂时留守在此,外面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再另当别论。那边柜子里有你出行可以用上的衣物。。”说着,她一脸认真看着他的脸,悄声道。“充儿,干大事就要沉得住气,为了我们的以后。。”
“呵。”在一旁看了很久的妙妙轻笑了一声,用袖子拭去嘴角的一丝血迹,狰狞地笑道。“真是笑死人了,这外甥与舅母勾搭上了,倒真让我大开眼界了,真不知你们这对狗男女会不会等到那一天呢。”
“哼,那你就不用管了,还是省省心担心下自个儿和你肚中的小孽种吧,想必天华看到你们,相当‘欢喜’呢。”琴雅侧身看了一眼妙妙,无比厌恶地冷笑道。
“你。。你们定会不得好死的。”
碧落池边,清落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前,双手托着腮帮子,盯着那绿莹莹的池水出神了许久,好半天才叹出一口气,随手在脚边捡起几块石子,打起水漂来。
“等了很久了吧?东西我带来了。”不知什么时候,陶女已走近她的身后了。
“我想那晚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所以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清落仍旧没有回头,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几粒石子。
“你今天在此等我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心意已有所改变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清落似有些触动,激动地回过头来看向陶女,道。
“你以为她嫁了神君以后你就能取代到她在子充心中的位置了么?就算无法取代,你难道对神君之妻的位置一点都没有觊觎之心么?”
“不管你怎么说,我的心意已决。我今日来就是想跟你说,我不会跟你合作的,她毕竟是我的亲人,而现在的我,也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好每一天,至于以后会怎样,她是她,我是我。”
“我不知道你还在担心什么,你完全有条件取代她的,我这里有张特制的人皮面具,你稍作些修饰,你便就是她了。”陶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面皮来,柔声道。“至于你以后是想跟着你的充哥哥还是直接取代她的位置夺取神妻的位置,就看你自己了。”
清落着急地想推开她,看到递过来的这张面皮在争执中顺势一股脑地溜到了脚底,面带痛苦地喊道。“我不要。。不要再逼我了。我要去找充哥哥,我要马上见到他。。”
陶女一把拉住她,道。“你去也没用,你根本就找不到他了。他已经走了,你清醒点好吗?”
“不,他不会就这么走了的,昨天都还好好的,他还在等我劝说她跟我们一起走。”她奋力挣脱掉陶女的禁锢,急急地说道。“我才不要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好,不信是吧,你就自己去找找看吧,说不定早就跟她约好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碰头后两人再一起私奔去,而余下你这个可怜虫孤独无依地在月华村里傻等着吧。”
“你胡说。。”言罢,她头也不回地朝子充家方向跑去。
陶女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躬下身来捡起了地上的那张面皮,叹道。“要不是尊主事前吩咐过,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上了这巫女的身来劝说这个倔丫头了。”
“梨魅,若是尊主知道你这个小举动,恐怕你小命不报了。”树上一只乌鸦突然发话了。
“呵,那就不用你管了,鸦修罗。倘若今次你选择只做个看客呢,那我就放过你,否则当下便是你的忌日。”话音未落,数根藤条已经困住了它的去路。
“哈哈,我一向只爱做看客的,不过偶尔管管闲事,这倒也有点意思。”言罢,只听砰地一声,数根藤条随着乌鸦一起被炸得粉碎。
“我们下次再来叙叙旧吧。哈哈。“
“可恶,让它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