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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入轮回

时隔八年,顾已又站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狭长黑暗的通道,前不见头,后不着尾,只从前方悠远的地方传来一束光。顾已就站在光的正前方。

八年前他站在这里时,20岁,是个大二的学生。八年后他再次站在了这里,28岁,仍旧无功无禄,孑然一身。八年的里他变了太多,如果她的女儿还在,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站在这个入口。

可是她不在了。

当顾已在轮回世界时,他曾经想过无数种自己重新回到现实的心情,激动、欣喜、疯狂、感伤、甚至彷徨,但直到那一天到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那时的他只有一种感觉——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他回到这个世界以来便不曾离开他。他感到彻骨的孤独和迷茫。

他在轮回世界中曾无数次经历孤独,但却从未体会过这种彻底的隔绝感。他觉得自己就像被遗弃在一个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在这里他根本找不到逃脱的方法。

一次次的轮回使他丧失了对现实最基本的认知,当他看到天上的星辰与地上的土地时,他无法确认自己究竟身依然处轮回世界无尽的剧本中,还是身处现实——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中那个自尽的老人,体制释放了他的肉体,却在近乎一生的囚禁中绑架了他的灵魂。

那个老人就是顾已的缩影。

顾已虽然从无尽的轮回中逃脱出来,但所经历的一个个剧本已经像病毒一样驻扎在他的脑海。无论他在哪里,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还身处那些剧本的世界。轮回世界释放了他,令他得以重获自由,但他的灵魂却始终被囚禁在剧本的囚笼中。

所以当他回到现实中,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喜悦,反而逐渐在现实中迷失。他甚至失去了基本的生存能力。倘若没有那些在轮回世界中锻造的生存本能,或许他现在已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静静地死去了。

他蜷缩在寝室,不出门,甚至很少吃饭。他不去上课,不做实验,不上网,不说话,死人般躺在床上一天又一天。虽然顾已在轮回世界里经历了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但当他回归现实时却只过去了十天。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没人能够理解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为什么会突然间性情大变,仿佛一下子患上了抑郁症。

终于有一天,顾已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作出改变。他申请休学一年,回家待了一个星期,然后一个人带着旅行包踏上穷游世界的旅途。他在外面跑了大半年,再回家时却带了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儿。

光源就在眼前,顾已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在光的尽头,就是轮回世界。轮回世界里的每一个剧本都是一场逃避不了的轮回。“轮回”是一个令人敬畏的词,因为它连接着生与死,沟通着死与生。现实世界无法证实轮回是否存在,连灵魂也含混不清。可是在那个世界轮回与灵魂一并存在着,灵魂穿梭于轮回,如同帆船行驶在汪洋。

顾已深吸一口气。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对未来不确定的感觉,这让他有些紧张。他尚未迷茫,甚至对未来满怀期待,只是心中对女儿强烈的责任感驱使着他无论何时都要严阵以待。

光芒变得璀璨,提醒顾已准备进入。顾已最后一次回望身后,随即一脚踏进光之门。

门内的世界与离开前相比没有丝毫的改变,伊莎贝拉虚拟光影还是恬静端庄的站在大理石大厅中心。她对顾已的出现略显诧异,精致的脸庞惊愕一闪而过。

“你好,美丽的伊莎贝拉女士。”顾已礼貌的向这位轮回空间的管理者问候。

“您好,尊敬的摩特兰蒂,”伊莎贝拉回礼,“不知什么原因又让您重新回到轮回之地?”

“为了我的女儿。”顾已说,“我想复活她。”

“如果她是轮回世界的人,或许可以实现。但是她却身处现实,即使是我也无能为力。您知道,基于现实世界人类意识所诞生的我,是不可能改变现实法则的。”

“我知道,但我想一定有办法的。”顾已说,“你的存在已经证实了人类意识的伟大。所以我想,以人类意识的力量,也必然能够使人死而复生。”

“此话怎讲?”

“既然人类意识能够凭空创造出这个时空法则完全区别于地球的轮回世界,那么这个完全由人类所创造的世界真的不可能影响到现实世界吗?这个集合了全人类所有意识力量的世界,必然继承人类思想的无限可能性,因此也将会创造出同样无限多的可能。不然的话,那些各式各样的剧本世界又是怎么来的呢?”

伊莎贝拉蹙着眉想了一会儿,说:“复活您的女儿,在理论上是有可能的。”

“具体而言呢?”

“这种可能主要在于您,摩特兰蒂阁下。”

“在于我?”

“对。如果说有谁能够改变现实世界法则的话,这个人只有您。因为您是当下唯一一个能够在两个世界自由穿越的人。您身具两个世界的法则,这就意味着两个世界都对您表示认可。因此,想要利用轮回世界的力量改变现实的法则,那么只有您才能够做到这一点。您是两个世界的交点,而交点便意味着共通。”

“那么你呢?你难道不是交点吗?”

“我不是。我只是由人类意识所创造出来的形而上的思维集合体,现实法则没有作用于我身上,因此不是交点。”

“那你又是怎么做到让我能够返回现实世界的?”

“让您返回现实世界的不是我,而是您自己,摩特兰蒂阁下。我没有那样的权力,更没有那样的力量。不过即使您能够返回现实世界,但能否凭借此力量复活您的女儿,仍旧未可知。这只能靠您自己去探求了。”

顾已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找到方法。”

“您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没有。不过我想,也许触摸到人类意识的顶端,就能够找到方法。”

“触摸到人类意识的顶端……您的意思是……?”

“没错,我要重入轮回。”

伊莎贝拉表情骇然,难以置信。“您要知道,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一旦开始就只能走到终点。哪怕您是摩特兰蒂,也别无选择。”

“我知道。”

伊莎贝拉叹了口气。“您真是一位好父亲。”

“谢谢。”

“我现在就为您初始化身体数据。”

“请开始吧。”

身体数据初始化启动!

预读身体数据!

数据整理分析!

数据核对!

数据核对完成,正式启动初始化工作!

警告:你正在启用身体数据初始化功能,该功能会还原你的身体数据至原始状态,请确认是否继续执行?

一连串的提示音及浮空文字出现在圣洁的大理石大厅中,顾已看着最后那条鲜红的警告文字,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是”。随即,他的身上骤然亮起璀璨的白光,大厅里同时响起密密麻麻的提示音:

身体数据模块删除!

删除:伽罗特斯(传奇)职业者模板及职业技能!

删除成功!

删除:湮灭公爵(传奇)血统及血统技能!

删除成功!

删除:基础技能及天赋技能!

删除成功!

删除:人物装备及道具!

删除成功!

人物属性初始化开始!

初始化成功!

人物初始模板创建!

创建成功!

预读人物基础模板!

预读成功!

身体数据初始化完成!

接连不断的提示音终于消失,顾已身上的白光也慢慢的消散。随着初始化的完成,他曾经花费无数心血和努力得到的力量完全消失殆尽,而同时他也和上一段辉煌的历史彻底做了交割。那个在轮回世界赫赫有名的摩特兰蒂正式消弭在轮回世界中,如一朵曾经绽放过的烟花。

顾已调出了人物模板:

姓名:顾已

种族:人族

等级:1

人物属性:敏捷:10,力量:9,体质:7,智力:8,精神:5,感知:8,魅力:?

物理攻击:18

魔法攻击:8

生命:70/70

能量:10/10

状态:健康

护甲:8

抗性:奥术:8,火焰:8,冰霜:8,毒液:8,腐蚀:8,闪电:8,神圣:8,黑暗:8

异常状态豁免:1

职业:无

职业技能:无

血统:普通人类

血统技能:无

基础技能:熟练单手剑/刀掌握(中级)、基础近身格斗(初级)、基础游走身法(初级)、基础陷阱排查(初级)、恒定人类形态(通用)、通晓人类语言(通用)

天赋技能:神奇灵光(史诗)、过目不忘、超凡意志(传奇)

装备:低调斗篷

道具:无

顾已扫过模板,首先映入眼帘的10点敏捷值使他倒吸一口凉气。10点敏捷已经达到现实世界人类敏捷上的极限,再往上增加就必须突破极限。由于现实世界规则的束缚,所以突破属性只能在由人类意识所创造的轮回世界里才能实现。只有在这个由拥有无限创造力的人类意识所创造的世界,才能诞生诸多超自然的奇迹。

除敏捷外,高达9点的力量,8点的智力和8点的感知也让顾已惊喜不已。正常情况下,属性值在3-4属于普通,5-6属于优秀,7-8属于天才,而9-10已经达到百年不遇的层次。

整体上说,除了精神和魅力,顾已的属性只能用“华丽”来形容。精神属性的平庸是因为女儿的离世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至于魅力,作为七大属性中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一项,只有主属性是魅力或者魅力值达到20后,才能显示具体的数值。据说希腊历史上那个颠倒众生的海伦公主和中国古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人,就全部是基础魅力达到9以上的绝世美人。

面板中繁多的技能是顾已在经历大大小小无数战斗之后磨练的铭刻在灵魂中的战斗本能。这些技能不会随着初始化数据而删除,但会因身体属性的降低而被迫降级。随着顾已属性的提升,这些技能也将逐渐回归它们巅峰时的强大。

最令顾已惊诧的就是【神奇灵光(史诗)】这个莫名其妙的技能。他之前并没有这个技能,技能栏中关于这个技能的描述也只有一个问号。

顾已禁不住问伊莎贝拉:“伊莎贝拉,这个【神奇灵光】是怎么回事?”

“这个技能是我用您删除的数据生成的,作为您重入轮回的奖励。也许是因为它是现今唯一一个史诗技能,对这个技能的分析已经超越了我的权限,所以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效果。”

伊莎贝拉的话让顾已陷入了沉思。在轮回世界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史诗技能,即使摩特兰蒂也从未见过。可是如今一个史诗技能就静悄悄的躺在顾已的技能栏中,神秘奥妙,无声无息。

轮回世界浩瀚无边,无穷无尽,其中不知还有多少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轮回者的每一个发现都令这个世界的模糊面纱变得更为巨大。由人类意识所创造世界尚且如此广袤,那人类意识又是怎样的伟大呢?

想到这,顾已不禁对人类意识产生了更深的敬畏。他对复活女儿也更具信心,这信心来自轮回世界的无尽可能,更来自人类本身所具有的超越一切的潜力。

顾已把目光转向了唯一一件装备[低调斗篷]。

“那这个低调斗篷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这个斗篷我无法回收。”伊莎贝拉说,“可能是系统故障吧。不过只是一件1级普通装备,倒也无所谓。”

顾已知道[低调斗篷]不是一件普通的装备,但却没有说出来。他只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在轮回世界里,除非是传奇装备,传奇以下的装备只有属性及战斗加值,并没有技能特效。而道具有技能特效,却没有属性及战斗加值。然而[低调斗篷]作为一件普通装备,而且还是一件1级新手装备,却竟然有技能特效。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低调斗篷]只是一件鸡肋装备,但顾已始终留着它,只是他没想到在身体数据初始化后它居然还留了下来。

他又看了一眼低调斗篷的属性,如下:

名称:低调斗篷(普通)

使用等级:无

种类:防具、斗篷

属性:+1护甲,+1全属性伤害抗性,+1异常状态豁免

耐久:+∞

技能:低调(被动):装备时,所有人对你的忽视率提高90%!

(评价: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件装备虽然后期用处不大,但在穷的叮当响的初期,这件装备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当个过渡来说非常不错。

待顾已把面板内容基本看完后,伊莎贝拉向顾已宣布了他的特权,主要有三项:一、每一转剧本(三次剧本,两次大型一次休闲)将获得1次返回现实世界的权利,滞留时间为10天;二、于空间内购买物品时,初阶获得10%的折扣,中阶获得20%的折扣,高阶获得30%的折扣,传奇获得50%的折扣;三、拥有一次无需任何条件,免费组建团队的权利,团队成立后运营期间空间所有征收税额降低30%。

三项特权中的每一项说出去都足以震惊整个轮回空间,但是唯有第一项令顾已心花怒放,甚至喜极而泣。顾已重入轮回最大的不舍就是家里的父母,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偶尔返回现实与两位老人团聚了。10天的时间虽说不长,但也足够给人以莫大的安慰。

“摩特兰蒂阁下,您的初始化工作已经完成,请问您还有其它要求么?”

“我要改个名字,”顾已说,“应该可以吧?”

“可以,不过只有一次机会,请您慎重选择。现在请输入您的姓名。”

顾已身前浮现出一块蓝色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他的一系列资料,只有姓名处是空白的。

“左手。”顾已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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