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彤听见了詹星野臀部不寻常的一声“噗嗤”,便知拉肚子的他凶多吉少,一裤子屎大局已定。她也感到尴尬,同时忍不住窃笑。
关雪彤专门不知趣的仍坐在客厅,不回避什么。她翻找了地板上扔的袋子,果然有给她买的药。她把跌打膏药贴在受伤的脚踝上。然后继续玩游戏。
詹星野在卫生间花了一个小时为自己“大便井喷”事件善后。裤子全报废,扔进垃圾袋扎紧。T恤扔进洗衣机。再彻彻底底洗个澡。整个过程都在紧张和无奈中进行,他的心情很不好,实在太糗了,这都怪可恶的关雪彤!
詹星野善后完毕,要出门时,才发现自己除了一根皮带以外,没有一丝可挂。从卫生间到他自己的房间要经过客厅一角,关雪彤还在客厅打游戏呢,即使从她余光中一瞬即逝的晃过去,他也不敢冒险。
怎么办?只能至少把羞遮住,于是,他前后各挂一条毛巾再用皮带在腰间一勒,大功告成。他心里的愤恨在核裂变,只要回到自己房间,关雪彤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运了运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下,然后以“白驹过隙”的速度闪进自己房间,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接着回到卫生间把垃圾袋提出去扔到公寓楼下的垃圾桶。
最后,他回到公寓,没好气的责问关雪彤:
我按门铃的时候,听见你单腿蹦过来了,怎么就不给我开门?你知道我有多急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认出你来,你看你的发型那么奇怪。关雪彤解释说。
我去理发店理了个发,难不成顺带整容了你认不出我这张脸了?詹星野继续言辞激烈。
星夜哥哥你不要生气嘛,我真不是故意不给你开门的,我有我的私密,不要逼我说出来。关雪彤委屈地说。
借口!开个门有什么私密要回避的?詹星野还没消气。
你头一次对我生这么大的气,我很害怕,这是我头一次害怕你。
关雪彤有一种被逼感觉,但是不能让詹星野继续误会下去,必须说出自己脸盲的秘密。
我外公你还记得吗?他是个脸盲,连自家亲戚都转眼认不得。我,现在也得了外公他那一样的怪病。我看你的发型,听你的声音,但我认不得你的脸。虽然我曾经对你说过,万一有一天我跟外公一样脸盲了,一定会记得你的长相。我真没用,无法遵守我的诺言。
关雪彤说完眼泪在眼眶打转,然后冲进房间把门使劲碰上并反锁。
詹星野这才恍然明白关雪彤在辅导班的种种奇怪的行为,比如她经常莫名的认不准同学。
虽然詹星野心里的怨恨涣然冰释,但是一时间仍显倔强,不肯跟她言归于好,更不想主动道歉哄好她。他喝了两倍剂量的止泻药,然后记得带上钥匙,去理发店继续理他那头毛坯头发。
关雪彤独自窝在房间,显示怄气,慢慢的就累了,睡着了。
詹星野理完头发,心里没那么堵了,有点后悔对关雪彤生那么大的气,两个人青梅竹马的长大,还没闹过这么大的别扭。
他寻思着用一种间接的方式向她赔不是,他突然想起曾在学校图书馆看过一本有趣的书,叫做《错把妻子当帽子》。
书的开头就讲的是一个严重的脸盲患者皮博士,他是一个奇怪的老人,他走在路上会突然停下来跟电线杆打招呼,他把电线杆认成一个熟人;他会和蔼可亲地拍拍消防栓,以为那是小孩可爱的脑袋;在家跟客人交谈时,他会不经意间试图拿起身边妻子的头,当成帽子往自己头上戴……
然而,皮博士并不是个智障,相反他修养极高,是个出色的音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