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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辛苦的一天

抬头望望隐在云间的峰顶,再看看自己的小短腿,文墨实在没信心能在天黑之前爬上去。经过一夜休整的她此时摸着自己还空着的小肚子,与四个师兄一字排开站在山道之前。

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在你失去之前,不能得知它的珍贵。虽然没筑基就不能御物飞行,但是不代表不可以骑仙鹤啊,而且会飞的代步动物这玩意在瞿灵界还真不是奇珍异兽,实在不济也还有在陆地上爬的嘛。所以,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要用自己的双腿走过这蜿蜒入云的山道,就算是心性坚定的修仙者也不免在心里哆嗦了一下。

“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随着缪战城的一声令下,五人开始了漫长的攀登,文墨人小腿短,速度当然是最慢的,不过她的队友很讲义气,一直随行在她周围。刚开始的时候,气氛非常轻松,一行五人有说有笑,配合着片片飘落的青离花瓣,倒不像是在辛苦淬体,而是在郊游。

但是,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渐渐的,文墨开始体力不支,晶莹的小汗珠坠在额前的碎发上。若换在以前,文墨早就坐地上休息了。但现在她不敢,也不愿。若是连眼前这点苦都吃不了,谈什么得道长生。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文墨就想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她虽随遇而安,却不轻言放弃。

文墨逼迫着自己抬腿,大量的出汗导致她现在口干舌燥。她本想早上出门前带上些茶水的,找了一圈,居然找不到适合的容器!无奈只好空手出门,总不能提着个茶壶去登山吧。没办法,她只好求救的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娄澈。

“四师兄,你有带茶水吗?”

娄澈楞了一下,在文墨期盼的眼神中,慢慢的摇了摇头。文墨心里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继续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另外三位师兄。

此时的缪战城、阮流及雷熊看上去有些狼狈,由于牧离的阵法,左侧山道上的三人此时重力加身,且重力会随着攀登的高度逐渐增加,此时的他们犹如背了几百斤的东西在身上,脊背虽还是直的,但汗湿的发梢和抖动的双腿都在昭示着他们现在很辛苦!

接收到文墨的目光,三人均摇头。表示自己平时都是吃辟谷丹的,很久没喝水了。文墨的心底的草原再次被草泥马践踏而过。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别说是茶壶,水桶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带上。不断安慰自己不要跟喜欢吃泥丸子的傻小子计较。脸上勉力扯出一丝笑容,继续问道,“师兄们会术法吗?有能变出水的术法吗?我现在真的很渴。”

阮流眼光流转,带着丝丝笑意答道,“有是有,不过那是伺候药田用的。”其实能聚水的法术真的不算多,毕竟水没什么攻击力,基本上没人会修习此类术法,但是有一种是几乎每个外门弟子都会的,就是雨露决,这个术法其他的作用没有,用来给药田浇水是顶顶好用的。

阮流本以为文墨会拒绝,没想到文墨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小手,“药材可以喝我也可以的。“

阮流一时愣住,修仙者虽然可以不饮不食,但有时为了风雅,也会进食一些仙果或者用些朝露,灵泉煮茶什么的。真没人喝雨露决弄出来的水。

不需进食太久了,他们早已忘了饿和渴是什么感觉。当然不知道文墨现在嗓子涩涩的,全身上下每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这缺水的感受。

呵呵,缪战城与娄澈不觉笑出声来,心里觉着他们这个小师妹当真是个妙人儿。看着文墨黑亮的眼睛带着期盼的神色望着自己,阮流只好施展雨露决。

细密的雨丝悄然落下,湿润了文墨的手掌也湿润了她的头发。这回文墨是真有些哀怨了。虽然是用来种田的,可她毕竟不是田啊,不能淋在身上就算喝到了啊。

阮流有些尴尬,再次施展雨露决,这次注意控制了力度及方向,但显然他的控制力不够,还是让文墨细白的小脸上蒙上了一层水露。只得讪讪收回手。

之后,缪战城和雷熊轮流上阵,终于在文墨全身湿透之前让她喝饱了水。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小姑娘,一向稳重的缪战城也不免微微脸红,捏了个祛尘决,将文沫重新打理好。至此,文墨才最终确定,五个人中,有修为的只有三人,而且这三人的修为还不怎么样。

文墨不知道的是,在如此短时间之内就能控制着自己的灵力,改变术法施展的范围及强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待日后文墨正式开始修习术法之时,才知晓她的几位师兄不是天资好,而是天资极好。青离峰上的六师徒,也成为瞿灵界的一个传说,他们开启了瞿灵界又一个辉煌时代,在他们相继飞升之后,仍被后世之人津津乐道。

而此时尚未崭露锋芒的天之骄子们正在山道上苦苦挣扎。在文墨的建议下,五人不再一律盲目的往上爬,期间都会停下休息回复体力。牧离只要求他们每天爬上去一次,可没规定他们什么时间要到达峰顶。若一味向上,指不定在半路就得累晕过去。

青离峰顶,一直用神识关注山道上五人的牧离见他们如此行事,心下宽慰。修仙者不仅要有非凡的毅力,同时要懂得审时度势,既要有打破陈规的勇气,又不能全无底线。

牧离收回神识,转而抬头望天,眼底闪过一丝狂热,似乎要将碧蓝的天空撕开一个口子,好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浮现眼前。

山道上的五人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在观察完他们之后就去望天思春了。随着攀登高度的增加,体力的消耗巨大,每次休息过后的开始都是一个极其考验毅力的时刻。每个人的双腿都抑制不住的颤抖。在行程过半之后,如非必要,谁都不愿开口,哪怕多说一个字似乎都在浪费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体力。

文墨咬紧牙关,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对于自己到现在还没掉队的表现表示十分骄傲。看看自己身边的难友,缪战城状态最好,还基本能维持住双腿行走的姿势。阮流与雷熊跟自己一样,几乎是要手脚并用才能够跟上速度,昔日的美人此时发丝凌乱,面色潮红,莫名的添了一丝勾魂夺魄的媚态。文墨赶紧移开双眼去看一边一脸坚毅神态的憨傻小子。此时的雷熊就像一只随时准备上去挠敌人一爪子的小兽,眼睛贼亮。再看看和自己一样走普通山道的娄澈,文墨心里的疑惑又大了一点。只见此时的娄澈面色苍白,不带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虽然他一再表示自己能够坚持,但谁都能看出他是五人里面状态最不好的。

文墨心中一顿,捉到了些蛛丝马迹。初见娄澈只觉得他身形比较瘦弱,但对于七八岁的男孩子来说也不算什么。但现在看看,强烈的运动过后娄澈表现出来的竟是一副病容,这就不是正常的表现了,分明是身体有碍。再根据之前的种种迹象,文墨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娄澈身患隐疾,且这隐疾很可能跟他至今未能引气入体有关。

不管心中有怎样的疑问,文墨都没想现在开口询问。一来自己初来乍到,大家还不熟。二来由于自己年岁的原因,很多事情并不适合问出口,虽然她觉得这个世界的小孩子都非常早熟,但她也不想表现太过异常。文墨一直都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在满天繁星与一轮明月交相辉印的时候,师兄妹五人终于来到了峰顶,当爬上最后一阶阶梯的时候,五人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

“小爷我今天总算体验到了仙鹤的辛苦,以后再也不拔它们的毛了。”阮流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呈打字展开。

雷熊:”太累了”。

缪战城:“好在我们都成功了。”

文墨;”今晚的星星真美啊。”

也许是经过了一天的劳累终于可以休息了的心理作用,似乎大家都觉得今天的星星很美,所以谁都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是肩并肩的随意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星空出神。

同一时间,归元宗内天策峰上,天策峰峰主道天目正与归元宗宗主迟重在月下品茶。

“你说,这牧离到底什么意思?”迟重随意的与道天目对坐在石桌两侧,右手的两个手指无意识的在石桌上轻点着。

“牧离将小墨儿接回去了?”

“嗯,昨儿就接去青离峰了。”

“呵呵,”道天目轻笑,右手持玉壶,将煮好的茶水添予客人,不急不缓的说道,“宗主不必忧心,依我之见,牧师弟确实一心向道。”

迟重静静思考了一会,自嘲一笑,“呵,也罢。就信你这一回。”

人生在世,总也逃不脱一个争字,哪怕资源并不短缺,人们也总在争夺,为自己,为族人,甚至为依附自己的势力争夺,纷争不休,总想着将最好的拿来给自己。这突然出现一个不争不抢的,还真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道天目仰头望天,最近的星格对他来说颇有些趣味。天策峰一脉主测算、占卜。每日夜观星象是他们的常态。看似杂乱无章的漫天星辰中却隐藏着万物规律。

“你上次说贪狼星格中有大星显现?”迟重问道,本命星在贪狼星格的人不少,但数百万年间都不曾有大星显现,也不知此时显现,这是好是坏。贪狼者,灵敏机巧,足智多谋,但同时野心十足,贪多骛得。

“宗主不必过于担忧,大星显现是好事,说明我瞿灵界又有天才降世。且大星想要真正成为星格主星,道路还很长。

“话虽如此,但贪狼星性情喜新厌旧,野心十足,若是成长起来,怕是这安稳了几十万年的瞿灵界又要乱了。”

道天目轻笑,不甚在意的说道,“乱又如何,何况没有贪狼这瞿灵界就不乱了?”

迟重无言,做了几万年宗主的迟重自然之道这瞿灵界的安稳也就表面上而已,私底下的暗流从不曾停歇。

“宗主也不必过于忧心。破军星格的大星不是在宗内吗?”道天目回忆起牧离结婴成功之时,破军星格中的一颗大星光芒绽放,让他最终确定牧离的本命星所在,当时的迟重可是开心的不得了。

看着依旧有些担忧的迟重,道天目决定将某些事暂时瞒下,免得喜爱忧民生之疾苦的宗主夜不能寐。仰头看向天府、天机、紫薇、太阳、七杀五个星格中那若隐若现的大星,他心里有一丝兴奋,若大星顺利长成,当是几千万年不遇的盛世,他着实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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