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微月端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做工精美的檀木小盒。对面是好不容易拉他坐下来的柳絮如。傻子挨着她坐着。
“还魂丹?”
柳絮如点点头“以备不时之需,吃此药可假死二日”
“只是,逃了以后又如何?阮尚须不是傻子,就算我走了,他未必放过阮家的人,如果带着尚易走,他还会起疑。再说,还有一个宋西苏。我不会逃的。我们会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二小姐,阮家的暗桩遍布各国,商家动静无不知晓,信息网之强大,比您想的,强大很多。您真的认为光凭在表面上的那些庄子铺子,能让阮家走到让三家忌惮几分,并与之并驾齐驱的境地吗。阮尚须也不会是单单为了那些庄子铺子而来。持梅花印者,是为暗主,暗主亡,则倾性命为其复仇,我暗卫誓死效忠于您!如果我二人被困于此,暗卫则会受制与他。而以阮尚须的手腕,您认为那些忠于暗主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不仅仅是我们二个人的命,还有那些忠于阮家的上千条人命。您愿意把这些人,交到如斯凶残的人手上为恶吗?”
阮微月听完,低头不语。“若我能说动公子西苏呢。”
她猛然抬头眼中光彩流转:“如果我能说服他,阮尚须失去了他的支持就再无依仗了。我们更不必怕他。他不是要与我做个交易吗。不是正巧可以利用这点。让他放手。”
柳絮如看她信心满满,叹息点头道:“好,但到万不得已时,请小姐以大局为重。”
正说着,外面传来春丫头惊惶的叫声:“少爷?少爷?小姐!”在院转了一圈又跑到室内,见到二个安然坐在堂中,泪珠夺目而出。阮尚易傻笑着上去拉着她的手来回来的荡。
“这是怎么了?”阮微月惊异地看着她。
“我早上被柳姨娘使出去买东西,回来看到这府上又是刀又是官兵,以为………你们没事就好”春丫头抹着泪欣喜地上下打量这二位主子。“院子里怎么一个丫头都没有,小姐怎么还没打扮打扮,尚须少爷回来了,说晚上设宴款待府上来的贵客。每个人都要到。”
柳絮如蹙眉不语,这几天来,这是出现在他脸上最频繁的表情。阮微月不以为然一笑说:“那快帮我好好打扮打扮。大哥回来了,怎么能不迎呢。傻子,快去帮我挑珠花。”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厅广众之下,他又能耐我何。阮微月暗暗给自己打气。
柳絮如出了房间,望着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如果以前对阮微月只是怜惜,此时却多了些小小的敬佩。也突然能明白,老爷子说,这才是他的女儿。这句话的意思。她也许胆小,但是却对自己的信念坚定不移。也许懦弱,但却坦然自若地敢于面对。
一个人影从某处一掠而下,是柳絮如的养子颛显。他躬身附过柳絮如耳边。柳絮如脸色阴霾,随他匆匆离去。
他们二人走后不过片刻,柳姨娘那边的大丫头带着仆役敲响了冬园的门。
她恭敬地半躬着身子说:“姨娘说,今日来了贵客,二小姐也有好一段日子不置新衣了,请二小姐过去春园挑点衣服,都是入秋新做给四小姐的,和着您应该也够穿。”
阮微月坐在小轿上暗暗思索,柳姨娘这样示好的原因。难道知道阮尚须回来后她也站不稳脚了才想来拉拢她?但是,拉拢她这样没势的,有什么用。恐怕还觊觎着柳絮如手里的势力。
叹了口气,无奈一笑。只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比她能好几分。柳絮如这些人,是能打能杀,那有什么用,毕竟是阮家养的人,能直接把阮尚须杀了吗?这种落人口实的事,她不敢做。就算她敢,也不能做,他现在不只是代表他自己而已,还有一个宋西苏在他背后。宋西苏?怎么说服他放弃阮尚须,答应他要的要求受他摆布?想到‘受人摆布’这四个字。阮微月郁闷起来。只是想到将来他的儿子是大月始皇,心中微动。
轿子停下来,大丫头有所思地看着阮微月随着小厮走进了园子,大门缓缓和上,又看看把园子围得水泄不通的官兵。狠狠摆摆头像是想甩掉什么似的。转身离去。
柳姨娘独坐在内室,园子里的丫头们全被清出去了。听到脚步声抬头。阮微月俏然站在她眼前,这少女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这种骨子里便刻着高傲让她没有来由的感到到自卑。哼,高傲吗。她振振心神,娇媚笑着说:“坐吧,眠起,咱们娘儿俩也有好久没见了,来,喝点茶,可是老爷子上次来我这喝过的好茶。他还赞了几句呢。”
阮微月未答话在她面前坐下来,狐疑地打量这一个仆役也没有的卧房。心里有些不安。
柳姨娘把茶递到她眼前:“你试试看,当真好喝吗?看那老不死的,可哄我了。”满脸凄凄之色“他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这样去了。当真一点良心都没有。”阮微月心中恻然,柳姨娘对自己虽然不好,也没有多坏,大家现在都孤苦无依,触动她心中同有凄凄焉。依言喝了茶放下手中的杯子:“姨娘,也不必如此悲观,他虽然去了,我们只要好好的过日子,总是会过了这个难关的。”柳姨娘接回她手中的杯子脸上透着舒心说:“是啊,人总是想过好日子。眠起,你不要怪我。”。
阮微月心觉不妙,刚要起身,突然间头晕目眩。倒在身后一个厚实的怀抱里。柳姨娘躬身急急退下去了。那人轻笑着抱起她放在床塌上,温婉笑问:“眠起妹妹,最近可还安好,我想妹妹,这些年来可是想得夜不能寐。”。
阮尚须拼命压抑着心中矛盾的情绪,看着躺在眼前这个美得灿烂夺目的少女。她长大了,比以前更美。美如蛇蝎。
“阮尚须!你……”阮微月挣扎着想要动一动,却毫无力气。顿时放弃,轻蔑地说:“你这几年,可真是越来越下作了。”
阮尚须的唇微微上扬,勾画出一抹略带着嘲讽与暧mei的弧度,坐在床沿俯身上下打量她:“你激怒我,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这几年,我每想到你一次,就想到一种折磨你的方法。想了那么久。”他伸出手,轻轻撩开她的衣襟。
顺着那洁白如脂玉的脖子向下痴迷地说:“太久了。你不知道,在走进这个府门的时候,我心情多么雀跃。甚至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等到晚宴之后了。就急着来见你。”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托起了眠起的下巴,强迫这双已有些迷茫的眼眸与自己对视
“你还是这么美。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像这样抚mo你,多好。记得吗,你把我引到桃花林,引导我抚mo你的每一处,它们是这么光滑、娇柔。我的手每时每刻都在回味它。”阮微月心中骇然,这件事她一点记忆都没有,正版的阮微月竟然做过这样的事。但是在她继承的记忆里对此一片空白。又试着挣扎了二下,全身软棉棉的发着热。
他的手缓缓向下。衣裳一点点的褪去,一点一点的露出她雪白如玉的肌肤。黑色的长发有如瀑布般披散在身上,丝缕纠缠着她如玉的肌肤。柔和的勾勒出起伏的线条。以及那条,令人胆寒像把她身体划为二块的巨大伤痕。
抚mo着这道疤痕,暴怒像潮水一样涌上他的脸,苍白毫无温度的手,突然伸出,猛然抓住了阮微月的长发。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禁不住轻叫出声。“那么小就会设陷井害人,你这个贱人!你知道那个老不死的对我做了什么吗。”他仰天狂笑,宛如魔鬼在嚎哭。
阮微月愕然从被药物迷乱的性情中微微转醒:“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做的。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不记得?”那张薄唇微微的抿着,两端上扬,唇角里含着无限的讽刺。“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迷惑一个懵懂无知的十多岁的少年,我是哪么渴望接近你,总是想引起你的一丁点注意,哪怕是用了错误的方式,你却用这么狠绝的手段来报复我。”
他叹息着更为痴迷地看着她的身体:“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每一鞭打下去,心里有多怜惜就有多恨。”他的鼻子从她颈间一直向下缓缓移去,阮微月心如死水,却浑身躁热。“我要怎么惩罚你。我这一生都毁在你的手上。”他像梦游似的轻轻问道,灼热的鼻息惊起她全身透着美妙的痉挛,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yu望有腹内翻腾,如燎原之火瞬间烧得全身火热,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用仅存的意志,狠狠地咬着嘴唇。“阮尚须,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加在我身上的,我会加倍报回来。”
那张含着讽刺的笑意的薄唇继续说道:“跟你的妖媚比起来,我倒是更喜欢这双燃烧着仇恨的眼睛,仇恨让你更生动,更像一个真正活着的人。总有一天?哈哈哈哈,我现在就要承欢于我,哀求我。要你这辈子都陪着我这个废人,受我折磨。”低头顺着她修长的颈子,一路的深吻下去。手在那两枚坚挺的柔软上来回揉捏。阵阵麻酥之感传遍她的全身,不停地战栗。双唇被鲜血染红,凄厉绝美。头脑昏沉,眼前一片模糊,唯一能感觉的是自己最原始的yu望,身体像坐在云端之上那样轻飘飘散的没有力量。心里却泛着绝望。
此时,门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修长的黑袍人影直闯而入。
在宋西苏听了南箕汇报关于梅花印章和春园的消息后。狠狠地骂了一句,片刻没有停留直奔春园而去。
园子门口的官兵见了冲匆匆而来的宋西苏纷纷退开,一行人长驱直入,待到进内室时,宋西苏听到里面一片春声,叫人都守在外面,一脚踢开大门。
阮尚须见有宋西苏闯进来,大惊失色,宋西苏片刻没有迟疑,举手挥剑,手中寒光一闪而过,阮尚须惊愕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颈间热血喷洒而出。
他颤抖的手想要指着宋西苏说了“背……信——”二个字,再也没有办法把后面的二个字说出口了,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倒下去。宋西苏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床上一片狼藉,阮微月玉体横呈,那道狰狞的大伤疤让人寒毛倒竖。
定定心神,脱下长袍裹起已神智不清的阮微月,阮微月像在梦中似的,抬头望望眼前这张越来越糊涂的脸,死死抓着他的袖子,嘴里喃喃道:“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宋西苏低恩了声,抱着她转身离去。
心中却更加沉重,像压了一座山。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不过,想到自己看到的那道惊人的长疤,看看她即使是这样,也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没有放手,被生怕被弃的猫咪似的蜷在他怀里,脸上再无之前见到她的笑意盎然,只是惨白一片,不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低声道:“不会丢下你的。”
阮尚须躺在自己的血泊中,最后一丝意念看着宋西苏抱着她离开,嘴角微微泛起苦涩的笑容,缓缓和上双眸。终于结束了,从见到她的那一眼起,就折磨着自己的爱与恨,将随着他渐渐冷却的身体化为风尘,消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