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笑，但毫不隐瞒，“是，我不能肯定，我只是在赌。”
对于他们两淡淡的仇视目光，海皇恍若未觉，“为了寻找诸海令下一任主人，我很早就开始注意天下品学兼优的少年。所以，在你刚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殷漓微微皱眉，臭丫头到底还被多少人惦记着？有没有经过他同意？
海皇扫了一眼殷漓那排斥的目光，浅浅地笑了笑。转眼看着沐向晚毫不掩饰欣赏，“潇洒不羁的神医九少，行事亦正亦邪，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虽难行小善，却是大慈大悲、自然正道。这就是为什么九少虽没什么好的传言，却无形中受世人景仰。”
沐向晚冷哼一声，“别以为给我戴了高帽子就能抹去你设计陷害我的事实，说重点吧。”
海皇轻笑，殷漓则侧首心疼地揉揉她的头。
“三个月前，我毒发过一次。从那以后，身体便每况愈下。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便暗中授意螺儿去寻你来为我治病。香儿给螺儿的两暗卫，其中一个便是我的心腹。所以，我很清楚她的行踪。自然就知道她结识了你的哥哥，知道她传信告知香儿。”
顿了一下，“诸海令非同小可，我自然要试试你的能力。再者，我也有私心。我想你能为我寻来珠有泪，甚至，帮我找到阿蓝跟珊儿。所以，我让人劫了螺儿的信，转给了海森。”
“海森那边自然也有我的人，我让人暗中授意他借此设计污蔑香儿。我就能借他的手以你哥哥之名引你前来，请你入瓮。然后，命海麒麟送你们去沉船之渊。帮我寻找珠有泪，寻找阿蓝跟珊儿。”
沐向晚有些气闷，“你这是强迫交易，我有说我想要这个诸海令吗？”
“是，我知道明着说你肯定不会答应。”海皇笑，看了殷漓一眼，“你身边的人也不会答应。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不过，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沐向晚撇撇嘴，“那这些事情又关画家什么事？画家怎么也掺合进来了？”
海皇笑，知道她想问的其实是麒麟玉的事情。
“海森会借此除掉香儿本就在我的设计之中，可是……”海皇神色微敛，“我没料到后宫里那个吃斋念佛十几年的女人也会掺合进来。她是海森的生母，画家主同父异母的妹妹，画容。”
想起那晚在回流岛，他跟画容的话，他们一定都听见了。淡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很过分？”
沐向晚略一沉吟，“就像你说的，有因必有果。”
海皇略感安慰地看了看沐向晚，低首看手里的茶，“她别有用心地靠近我，甚至设计我谋害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她却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两人静静地看着他，会是什么？值得眼前的人这般地去报复。
海皇突然沉默了，好一会，才低沉地开口。“父亲去世之前，把海国交给了我，也把诸海令传给了我。并告诉我，只有珠有泪才能解我身上的毒。还让我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他去陪母亲了。”
敛了敛情绪，“那时，是十岁那年冬。我记得好冷，东海都结冰了。我抱着阿蓝珊儿，在空荡荡的皇宫里瑟瑟发抖。因为之前父亲拒绝朝臣们的女儿入宫，所以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他们在叛乱、在内讧、在自相残杀、在争夺谁来做这海国之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