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气笑不是,失笑地摇摇头。找出了药膏,待她洗漱好之后,给她挽发之际给她抹上,“有你这么笨的吗?我疼了你就不疼了?”
“这是同病相怜的力量。”沐向晚起身去吃早饭,“当一个人遭遇糟糕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比他更糟糕,他便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因为,最倒霉最悲惨的不是自己。”
“歪理一大堆。”殷漓摇摇头,跟着她一块坐下用早饭,“虽然是歪理,但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那不是歪理,是人性。”沐向晚抬头看见他额头也红肿了一块,“药拿来,我给你也抹抹。”
待他们吃完早饭来到一个平常的首饰商铺,掌柜的立马迎上来,“两位客官,想要点什……”
抬头看见殷漓神情不明显地一惊,随即堆起笑,热情地招呼道,“里面请,里面请,里面还有好货。小二,给贵客上茶!”
沐向晚不着痕迹地扫了那掌柜的一眼,暗自探了探,武功不错。
进了内堂,殷漓熟门熟路地穿过内院,来到一僻静的回廊里。一小二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脚步落地无声。“爷!”
沐向晚淡淡一挑眉,大猫在这里居然有据点?
“嗯。”殷漓脚下不停,拉着沐向晚进屋坐下,“如何,查到了吗?”
想起什么跟沐向晚介绍眼前的“小二”,“这是燕东。”
沐向晚闻言挑眉,难怪之前觉得这小二有点不一般,颇有大将之风。
燕东看上去温和有礼,回话却很沉稳,“回禀爷,人可能被他们藏在回流三角的那个小岛上。最近画家的举动只有那里的没查清,视线太空,不好接近。”
“嗯。”殷漓略一沉吟,“海底通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进展顺利,已经完成了有十分之一。”燕东想了想,“如果爷想通过海底通道去回流小岛的话,倒是可以让人开条支道,预计一个月可以完成。不过,这事先必须让人潜进回流岛查探下情况。”
“不行,一个月太长。”殷漓否定,只能另寻他法,“好了,你下去吧。把回流岛的详细地图送来。”
“是!”燕东立马转身离去,至始至终都没对沐向晚好奇一眼。
这性子……看着燕东走远,沐向晚忍不住问道,“海底通道?”
“嗯,那个是我五年前就让人开始造的。”殷漓解释道,“贯穿落日城、殷国东部以及这个七星岛之间的海湾。”
沐向晚不明显地蹙眉,“你建这个海底通道的用意是什么?这工程耗资这么大,又艰难?”
殷漓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三地之间的海湾样子,然后画了一条通道,“你看这个通道的最大用途是什么?”
“经济上来说,应该是方便三地的往来,特别是殷国跟七星岛的。军事上来说,这条道若是建成,这七星岛就成了殷国对付东海的第一道防御和战场。还有……”沐向晚突然抬头怔怔地看他,“你在防着落日城?”
殷漓赞赏地笑了一下,“没错!月十三那个人太危险,我不得不未雨绸缪。若是月十三有野心,拿下七星岛的话……”
指着殷国靠海边际,点了三下,“那殷国东部的这三座城市,瞬间就沦陷。其中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关卡,盛阳城!盛阳城一旦落入月十三之手,那浔江以南那一带,殷国再想拿回来就很费劲了。”
“所以,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把七星岛掌握在手里,不仅掌握了对东海诸岛主动权,更限制了落日城的势力往东海扩张。”
沐向晚嘴角微抽,好想说,你想多了。
殷漓看她没回应,以为她没兴趣,“算了,先别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还是想办法去回流岛上去查探一番吧。”
“回流岛,那是画家关押犯人的地方吧?”沐向晚皱皱眉,“海皇好歹是一国之主,这画家会不会太过分了,竟这般对待他?”
“这就叫仗势欺人。”殷漓想起什么脸色稍带愠色,“那个画家主看上去豪爽得像个江湖莽汉,心思却恶毒又嚣张!拉下其他三大家族与你对立不说,竟还想把你引为武林公敌!我看关于你杀人放火的传言,恐怕就是他放出去的。”
沐向晚无所谓地耸耸肩,想起昨晚其他三家族少主的反应,“他连其他同气连枝的三家族都说服不了,更何况别的。”
转眼看到燕东送了地图还有一轴画卷过来,“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潜进回流岛吧。”
殷漓接过,把画轴搁在一旁。打开地图,仔细查看,“空中水上都不行,我们只有从水下了。”
沐向晚也看着地图,“他们那个岛那么小,一圈都有哨防,就算从水里过去也要上岸。一上岸,估计就被发现了。”
“这里。”殷漓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就是这个乱石滩,它是个非常陡的崖边。虽然也有哨防,不过我们趁着涨潮浪拍起的时候潜进石堆里,应该可以掩人耳目混进去。”
殷漓的手指顺着那石滩滑到一旁的密林,“只要这段路我们不被发现,顺利潜进密林。那整个回流岛,就随我们晃了。他们内部都是劳务的犯人,看管得不是很紧。”
“这办法可行。”沐向晚微微颔首,突然问,“上一次涨潮是什么时间?”
“今早辰时。”殷漓明白她问这个的含意,“那下一次涨潮时间应该是六个时辰后,大概是今晚戌时。”
“那我们今晚就去。”沐向晚眼睛瞄了瞄之前被他搁在一旁的一小卷画,“是你母亲的画像吗?送来了?”
“嗯。”殷漓淡淡地点点头,拿过画轴展开,“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沐向晚凑近看着那个缓缓出现的画中人,“真像!相貌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