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看向那破牛车。
宫酌看到那个背着古剑的身影已经眼睛一亮,待他转过来,惊喜地道,“大师兄!”
萧默看到躺着的人是他,微微一愣。然后皱眉,上前去给他把把脉。脸色有些凝重地看着他,似乎问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宫酌淡淡地笑笑,眼里掩着伤痛,“大师兄有听说我家的事吗?”
萧默一愣,随后了然地点点头。拍拍他的手,表示不用多说,他都明白了。然后看向还有些呆愣的男子女子,宫酌见此,赶紧介绍,“大师兄,这是大牛、二妞,是我的救命恩人。”
萧默慎重地向牛车上的男子女子抱拳,以示谢意。
男子也略略抱拳回礼,女子只是微微颔首。
“大牛二妞,什么鬼名字,这么难听?!”被忽略的少女不满了,走上前来,冲萧默喊,“喂,你还没跟我道歉呢!”
萧默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宫酌有些皱眉,“上山的入口有‘山道上不得纵马’的标示牌,两位不识字吗?”
“你……”少女为之气结。
“对不起对不起……绮绮她脾气不太好,没有恶意的。”跟她一块的少年赶紧上前来跟众人道歉,然后一本正经地教育少女,“绮绮,刚刚是你错了,你差点撞到人家!赶紧跟人家道歉。”
“哼!”少女嫌弃地看了牛车上的人一眼,撇过头,表示她绝不会跟乡巴佬道歉。
“他到服药的时间了,走吧。”女子淡淡的语气,让宫酌讶异地看向她。他之前还以为她被吓傻了,居然这般波澜不惊?
男子也似乎无趣地扯扯嘴角,赶着牛车,继续前进。
萧默看着那牛车的男子女子微微蹙眉了一下,然后跟上去。听到后面的少年暗自嘀咕,“咦,这女子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而前面那牛车上的女子,头微微低垂着,翻看着一本古旧的书籍。娴静得,就像是在花间阳光下,静静绽放的花朵。仿佛刚刚惊险的一幕,丝毫没有存在过一样。
到了茶寮,男子把牛车赶到树荫下。萧默看到女子跳下车,去茶寮里了一会,然后拿着个熬药的汤罐出来。
顺着那女子走去的方向,看见那男子已经在稍微远离茶寮处,生了火,架了个架子。抬头接过女子递过来的汤罐,架在火上。而那女子,便开始从包袱里一点一点地往汤罐里放药材。
萧默不明所以地看着,然后疑问地看向宫酌。
宫酌笑了笑,看着不远处那蹲在地上熬药的男女,有些感动,“他们在给我熬药。”
萧默点点头,然后指指自己,再指指他们。
宫酌摇头,“不用去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大师兄,你坐,我有事跟你商量。”
萧默闻言便坐在牛车上,看着他。
“大师兄,大牛二妞是来天山拜师学艺的路上捡到的我,便顺道送我回来的。你知道,天山入门的要求那么严格,你能不能破格收下他们?”宫酌期盼地看着萧默。
萧默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那在熬药的男女,再又看着宫酌,微微蹙眉。
宫酌赶紧道,“他们有功夫底子的,初审肯定能过的。而且,二妞的医术很好。当初我几乎没命了,是她愣把我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不信你查看下我的伤,这才没几天,我都能动了。”
萧默再次看了看那熬药的女子一眼,点了一下头。
宫酌高兴地笑了,“谢谢大师兄!”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想烧山啊?这么大烟,想熏死人啊?!”宫酌跟萧默转首望去,刚刚纵马的少女正在熬药的火堆前叉着腰训斥。
男子皱眉,猛地抬头瞪她,瞪得那少女被惊吓到了似的后退一步。而那女子,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男子才撇撇嘴,继续低头认真烧火。
萧默微微敛眉,转眼看到刚刚跟那纵马少女一起的少年刚系好马跑过来,跟熬药的两人连连道歉,“抱歉抱歉……绮绮之前在市集里因为被偷了盘缠,吃了几天苦,所以心情不太好。两位不要见怪。”
女子微微点头,男子理都懒得理他。
“你跟他们道什么歉啊?要不是因为可怜他们这种乡巴佬,我的银子会被偷?”少女不满了,拉着他往回走,“肯定是那群乡巴佬偷的!亏我还好心地买馒头给他们吃!”
“绮绮,人不能一概而论。”少年跟着她往茶寮里走去,突然回头说道,“对了,我叫君眠,赵君眠。说不定以后会是同门师兄弟。”
女子温婉而笑,点点头。
男子嫌弃地瞟了离开的少年一眼,“这小子,说词都不知道变的。”
女子轻笑地摇摇头,不置可否。
宫酌喝了药,有些恹恹欲睡。再加上有萧默在,没一会便安心地睡沉了。
萧默坐在宫酌身边,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在问女子,“累不累,要不要进去歇会?”
女子摇摇头,“不用,太多人。”
男子看了虚无坐席的茶寮里一眼,“估计也没位置了。”
女子转眸看来路上走近的一群人,闲闲地往背后的树上一靠,挑挑眉,“好僵硬的走路姿势。”
男子见此回头看了看,微微眯眼。
萧默见此把眼眸转过去,见上前来的一群人有个女子几乎是被提着走的。而领头的人……一愣,池涟漪?难道他们跟池涟漪认识?
转眼再看向他们的时候,见他们已经走到跟前,“没什么事,我们先走吧。这儿人太多了,也不利于休息。”
女子说完了看了宫酌一眼。
萧默点点头,自动地坐到了赶车的位置。
男子跟女子便坐在了牛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