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微微蹙眉,臭丫头不会是这么武断的人,不会光凭一人之言就断定一件事。“你如何确定那个亲信的话是真的?”
沐向晚微微感慨,“说来也巧,我让人去查朵瞳的身世,他却查出了自己的身世。查出他被朵瞳顶替了身份,而他的父母,被朵藤灭了口。”
殷漓一怔,这么巧?“他就是朵维之子?是谁?”
“你也见过的。”沐向晚倒没隐瞒,“他的名字叫商陆。”
“商陆?”殷漓沉吟了一下,这个名字是好像听过……突然想到,“是他!去年代表南森出使蜀京的使者?那个看上去很胆小很阴柔的男子?”
沐向晚点点头。
“他是如何查出来的?”殷漓想了想,“难道朵维身边的亲信,在那商陆身边?”
“嗯,他的义父。”沐向晚揉揉额头,“具体的他也没说,只说他义父用死逼他不要再查这个事情,不然他会没命。我便没有让他再查下去。”
“他应该忍不住不去查吧?”殷漓问道。若是换成自己,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沐向晚点头,“后来他果然险些生还,他义父气得自尽。幸亏我当时赶到了,不然,他该悔恨一辈子了。”
殷漓看着沐向晚有些内疚的神情,“幸好没事,不然,你也会内疚一辈子。”
沐向晚轻叹口气,“这事,毕竟一开始是我让他去查的。他义父一辈子未娶,一手把他拉扯大,就当亲生儿子一样。所以,他的话应该可信。不过,为保万一,我打算过几日潜进朵维墓室查探一下。”
“你是想用滴骨认亲的方法来确认?朵瞳的血应该好取,不过……”殷漓想了想,有些疑惑地皱眉,“我总觉得那法子不可信。当初我掉到遇见怪老头的沙洞里,就摔在一堆骷髅头上面。我手上的血,渗入了好几个骷髅头里面。难不成,我是那么多人的儿子不成?”
沐向晚轻笑,“那方法确实不可信,包括滴血认亲,都是不正确的。”
见殷漓挑眉看她,解释道,“白骨化了的骨骼,表层常腐蚀发酥,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会渗入。而如果骨骼未干枯,结构完整、表面还存有软组织时,滴注任何人的血液都不会发生渗入的现象。对于活体,如果将几个人的血液共同滴注入同一器皿,不久都会凝合为一,不必尽系骨肉至亲。”
连滴血认亲也是错的?殷漓听着微微好奇,“那该怎么才能确认血缘至亲?”
“就现在的医术水平还没有办法。”沐向晚摇摇头,“不过,倒是可以利用蛊做相关的检查,还有一定的可信度。”
“蛊?”殷漓想起那种恶心的虫子,本能地皱眉,“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还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沐向晚顿了一下,思索着,“不过,我觉得朵维的墓室里,或者说他的遗骸里,一定会有信息留下来。”
殷漓看沐向晚那笃定的神情,想必她有什么根据。“此话怎讲?”
“阿陆转述他义父的话,说连朵藤都不知道,朵维是位蛊毒高人。本来那个偷天换日的事情朵藤做得可谓天衣无缝,可朵维早已察觉了她的用心。知道自己无法抗拒,便用蛊让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夭折。并让自己的心腹假死陪葬,醒来后抱着孩子逃出生天。”
殷漓轻轻颔首,“所以,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利用蛊术留下信息?”
“嗯。”沐向晚点点头,“最让我怀疑这个的是,阿陆他的体质很特殊。他不仅百毒不侵,还有很神奇的自愈能力。不管受了什么伤,都能很快地愈合。我怀疑他体内有蛊,可是我检查了一番,却没有查出来。”
“这确实不是常人能有的体质。”殷漓微微点头,“那我们去查朵维,就从朵瞳入手。她不正好是万蛇林的弟子吗?反正我们也要把藏宝图碎片埋进万蛇林,她或许是最好的切入点。而且,她顶着朵维女儿的身份,其实又是朵藤跟国师的女儿……”
说到这里殷漓突然想到什么,皱眉,“臭丫头,你说,既然朵瞳是朵藤跟国师的女儿。那么,朵莎极有可能继承不了王位。”
“嗯。那国师能在背后搬权弄势,想必不会把权势的代表交给外人。”沐向晚沉吟了一会,猛然一惊,“糟糕!那朵藤为朵莎定丞相之子为王夫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殷漓经沐向晚这一提醒,也猛地反应过来。“好一个朵藤!虎毒不食子,她居然为了收拢权势拿亲生女儿作祭。”
“估计那丞相之子也是她阴谋的祭品,想以此让丞相和王室长老会互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说到这里沐向晚突然轻笑一声,语气里倒是有些赞赏,“朵藤倒是下了一步好棋,朵莎这颗棋子一落,就成了绝杀的局。不管这个联姻成不成,朵莎跟丞相之子,都是祭品。王室长老会,必定消失。”
殷漓也点头赞赏,“朵藤确实有帝王的谋略之才。只可惜,身为君主,没有大慈大仁,注定走不长久。”
沐向晚看着殷漓笑了笑,他倒是不错帝王之才。刚要说什么,见到小白冲了进来。紧跟着而来的,是一脸震惊的燕西,“爷,属下失职,拦不住这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