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井脚下一顿，微微侧首皱眉，“大荒天没有来吗？”
“没有收到回函。”随从想了一会补充道，“而且，我们送去的邀请函，被他们当使者的面撕了个粉碎。”
柯井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俯望着络绎不绝的山脚下，眼神冷厉了少许。
而此时，柯井目光所落的山脚下，燕北驾着马车在长长的阶梯前停下，跳下车请示，“爷，到万步梯了，车马止步。”
“嗯。”殷漓懒懒一个音节传出的时候，燕南赶紧撩起车帘，殷漓便低首钻了出来。站定抬眼，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阶梯，轻笑，“落日城倒是心思巧妙，若没功底耐力、或者诚心的人，怕是上不了这落日山脉吧。”
“是，这恐怕是他们筛选弟子的第一道关卡。”燕南见燕北停好车了过来，便请殷漓先行，“也省去那些地痞无赖、歪枣裂瓜的骚扰，以免落人口实。”
殷漓微微点头，抬脚往阶梯上迈去，有些感叹，“这月十三的睿智，从这微不起眼的细小事情上都能见到。”
燕南燕北紧随其后，“属下还听说，这落日山脉的选址跟布局，都是月十三亲自设计的，玄妙得很。在建派最初，来试探骚扰的人前仆后继，却没一个出来的，所以属下就打住了原本也想来探探的意图。”
闻言，走在前面的殷漓微微往后侧眼睨他，“你也有怕的时候？”
“嘿嘿，听说被抓住了，是被留在山上蒙了眼做苦力，属下可不想那么惨。”燕南讪讪地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爷，您说这月城主心也真够大的。这探子抓住了居然不打不杀，也不刑讯逼供。他就不怕他人对落日城的不怀好意吗？”
“天下不管谁对落日城的心思，月十三还不一清二楚得很？他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拷问意料之中的事吗？”殷漓嘴角抿出一丝笑意，“不过他居然用探子来做苦力，倒是挺有趣。”
“这月十三的思维模式，果真是不同常人，倒是与九少有的一拼。”燕南无心的一句话，倒是让殷漓一顿，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了，快得没抓住。
看到殷漓蹙眉停了下来，燕南以为提到了爷的烦心事，缩缩脖子，“爷，说不定今日能碰到九少呢，就和去年一样。”
本是安慰他的话，没想到却让他眉宇皱得更紧，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臭丫头一定和月十三有不寻常的关系。”
说着，竟加速登这万步梯，快得燕南燕北险些没跟住。两人在后面面面相觑，燕南一脸忐忑，用眼神问燕北，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燕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来到开幕式场地，由接待人员引入席，东道主还贴心地准备茶水点心。三人都易了生人勿进的容貌来，旁人便以为是九重殿的代表，就象征性地点头招呼了一下，并无过多交谈，殷漓也落了个清静。
燕南抬眼环顾，几乎各大门派都在此，虚无坐席。众人沐浴着微暖的阳光、吹着微凉的秋风、赏着香山红叶、梧桐满天的醉人秋景，喝着清茶、吃着点心，皆十分惬意地笑谈。
“这月十三的巧妙心思还真不是一点两点啊！”站在殷漓身后的燕南忍不住跟燕北小声感叹，“你见过这么舒服惬意的开派典礼吗？简直让人好感暴增。就这山中美景，怕都能引得那些世外高人流连忘返。我有预感，今天落日山脉的开山立派，一定会非常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