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继续先讲“道”,然后落实到管理。少说话,少议论,这才合乎“道”,合乎自然之“道”。因为天地宇宙从来不说话、不议论。人与自然之物不同,需要用语言进行交流,根本不说话是不行的,但要少说话、少议论。天地万物是不断变化的,不会永恒固守一种形式。因此,人特别是管理人要顺应天地万物的变化,与德与信相依相守,这样才能进行有效的管理。
“原文”
希言自然。①
故,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②
孰③为此者?天地。
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
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④;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注释”
①希言自然。“希”即少的意思。少说话才合自然。此与二、三句吻合。
②飘风。即狂风。骤雨,帛书《老子》作“暴雨”。
③孰。即谁。
④德。通“得”。
“译文”
少说话是合乎自然之“道”的。乃因狂风刮不了一个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谁使它这样?天地。天地的这种表现尚且还不能长久,何况我们人类?因此,追求“道”的就会与“道”相伴在一起;追求“德”的就会与“德”相伴在一起;追求冒失的就会与过失相伴在一起。与“道”相伴在一起的,“道”也会乐于得到他;与德在一起的,德也会乐于得到他;与过失在一起的,过失也会乐于得到他。对人民不讲信任嘛,人民也就会不信任他。
“解说”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可能是老子引用的俗语。老子设问是谁使之这样,接着自答是天地使然。然后,论及人也会多变。既然自然规律多变,一种形式不能长久,那么人也是一样。在这里,老子很自然地批判了那些形而上学、僵化不变的腐朽没落阶级的思想,同时也告诫后人不要有形而上学、僵化不变的管理思想。遗憾的是,腐朽没落阶级不能理解和掌握辩证法而只能搞形而上学。如汉代前期本来思想活跃、百花齐放,到汉武帝时期,董仲舒代表腐朽的统治阶级搞独尊儒术,说天尊地卑永不变、君君臣臣等级制度都不变,其实连既有大业又十分腐败的汉武帝自己也不大赞成这种形而上学思想,批评了董仲舒,认为三代不同制。但是,汉武帝贪图享乐,后来也懒得管了,董仲舒一伙终于这么做成了。从此,意识形态就基本是一言堂了。马克思主义认为,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就是统治阶级的思想。只不过这种统治思想导致的结果很不美妙。这么做,恐怕也不是孔子本人想要的,是后来封建统治者为了从思想上钳制人民、进行简单化的管理才这么做的。很多朝代都这么重蹈覆辙,直到把一个朝代弄垮。
人的一生与天地自然相比较是极其短暂的。那么怎样做人,做什么样的人,就不得不慎重思考。这个问题特别地提到了管理人的面前,老子不是要人们停留在修“道”的境界中,而是要管理人进而处理管理中的对待人民的问题。他的所有道理最终都落在管理上。
老子在讲到怎样做人和做什么样的人时,先讲了可以选择的几个方面,如从事于道、从事于德、从事于失。他认为,你追求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为人就是什么样子。道、德本是自然规律和精神境界,但你去追求,就可以与之在一起。过失本是错误和危险的道路,你冒险去追求,你得到的也就是过失和危险。然后,他说不仅如此,你追求什么,那个对象也会乐于得到你。追求道、追求德,道、德也会乐于与你相处,他在后面讲“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也是这个意思;你追求过失和危险,那过失和危险正在向你招手呢,正在等着你呢!老子把追求的对象拟人化,生动地说明了追求即做人的态度、境界是个关键。追求“道”,即探索大本大源,这是指做人要认认真真。真人或者至人的开始,也是做一个圣人一样的管理人的开始。但是,“道”通过人在社会的表现,在处理人际关系和管理事物时则要表现为“德”。因此,悟了道的人还得进一步用于社会,即进一步追求德。德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就是诚信。孔子认为德的最高表现为“仁”,老子在这里强调诚信。孔子在《论语》中大讲忠信。认为做官先做人,做人先讲忠信,这与老子思想基本一致。老子少讲仁,而重诚信。认为管理人对人民没有诚信,人民对他也不诚信的事就有可能发生。到那时,在处理人际关系和管理事物时不讲诚信,就悔之晚矣。
“诗赞”
天变地变皆一时
同道处德长乐之
治国若是无信言
害人害己可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