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南方的春天更是暖洋洋的让人懒洋洋的昏昏欲睡,阿晚听着讲台上老师富含感情的演讲,眼皮一重,忍不住又打起盹来。
开学三个星期了,天气越来越暖和,阿晚却越来越困,每天懒洋洋的不想动。挣扎着睁开眼环视四周,忽视身旁那个任何时候都一脸严肃不知疲倦状的方阳,阿晚发现了不少同样状态的同学,横对排的张峰更绝,坐的像似挺拔挺拔的,却是睁着大眼在睡觉,一会翻着白眼一会强睁眼的,看的阿晚目瞪口呆:这境界太高了,睁着眼也能睡着!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本好过年。”阿晚突然就想起了这前世流传的逃学打油诗来,眼珠一转,便把张峰睁眼睡觉的景象Q版画了下来,还在他口角添加了一串口水,注上“大哥啊,你流口水了...”,再把那首打油诗也标在头顶上,示意方阳把它传给隔壁桌的阿敏。
方阳看了看那画,眉峰一挑,转头看看张峰,也不禁嘴角抽搐起来,遂传给了阿敏。正困意绵绵的阿敏接了一看,顿时一乐,差点笑出来,强忍着笑意,也不把同桌张峰叫醒,继续上传给刘海和李芳--乐子是要跟朋友分享的!
于是在传遍了全班后,终于又到了阿敏手上,阿敏这才好心地拍了拍那可怜的同桌,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拍,张峰以为是提醒他下课了,竟然站起来就喊:“老师再见。”
顿时,本来就忍着笑的同学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狂笑起来,正在上课的是脾气不怎么好的自然课老师,见此立时就头顶冒烟:“张峰,下课后滚到老师办公室来。”
张峰这才发现原来还在上课,恹恹地坐下,愤怒地瞪向罪魁祸首阿敏,无奈不敌阿敏一贯的淫威,只得委屈地转回头,这才发现桌面上的那副漫画,顿时更委屈哀怨了:“这都一帮什么损友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交友不慎啊!”
本来烦闷的课在这么一折腾后,气氛就上来了,同学也不再昏昏欲睡哈欠连连了。
阿晚望向窗外春意浓浓的校园,闪出:“春风宜人,鸟语花香,正是旅游的好季节!”这时候的村里应该更美了吧,或许可以在周末带着这一帮好友去春游!
心动不如行动,阿晚在放学后就跟几人商量起着春游的事来,建议一出,立刻得到了一致的赞同,之前读过阿晚的那篇获奖作文《我那美丽的家乡》早就很向往了,如此建议,甚得众心!
于是,各自回家争取家长的同意,最后结果是有蓝爸抽出一天的时间带着一帮孩子回村,人员定为阿敏等五个,被阿晚硬拉来的方阳,蓝姐和她的好友孙丽,小跟班阿迟和阿勇。
周六一大早,一帮人带着一大堆的吃食和家里准备给蓝爷爷蓝奶奶的礼物,阿晚和蓝姐还带上竹萧和小提琴,浩浩荡荡地坐着租来的大包车向永镇新村进军。
路程并不远,在中途镇子上捎上堂哥堂姐和表哥表姐,一半个钟后就到了山脚下。到了村脚,汽车就上不去了,那是有半个钟路程的石板山间小路。小路的两旁是大山,中间还有开辟出来的农田,已经播上了水稻幼苗,绿油油地生机勃发,两边的大山上则是满山的映山红,在绿树的衬托下美的像一幅幅山水画。
阿晚很喜欢这条石板路,前世上下学,在这留下了一串串的最快乐的脚印。只是没几年这条石板路就被挖掉,换成了大泥路,每到下雨天就会泥沼一片,行走艰难,直到2008年才换成水泥大路。
一路鸟语花香,春意怏然,立刻把一帮小孩兴奋地又跑又跳,除了阿晚几个兄弟姐妹,城里的孩子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山村!连小阿勇也不要蓝爸抱了,跟着一起蹦蹦跳跳。
这么美的景色怎能不高歌一曲呢?于是大家一路把学的歌都唱了起来,当唱到那首《上学歌》时,阿晚更是把前世被改的面目全非的版本说个大家听,于是再一片哄笑后,小道上就飘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倒掉了......”
蓝爸在一旁听得直瞪阿晚,却在阿晚的一声声撒娇中无可奈何。
当听到小阿弟也跟着在一旁不知所然地唱起来时,阿晚更是乐得哈哈笑,不经意地一抬眼,却看见跟在一边提着礼物的方阳也一脸淡淡的笑容,立时就征住了,这是第一次看见方阳笑,只是那样淡淡的笑,却让她有种看见金色太阳花开的感觉,很炫目!
方阳感觉到了阿晚的注视,一时怔了怔,止住了笑容,又恢复了往常一脸的清淡。不过,阿晚发现他的脸竟然红了!别扭的小孩啊!阿晚感叹,不过也算是进步了,总算笑了,还脸红了,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嘛!这一天到晚,少年老成的,算啥事啊!
本来半个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来钟。进了村后,立刻就吸引了一帮村里的孩子跟着到了蓝家大宅。
爷爷奶奶看到这么一帮人很高兴,特别是蓝奶奶抱着阿勇就不愿放手了,一个劲地泡茶拿糕点招呼。阿晚和蓝姐跟四位哥哥姐姐把带来的糖果散发给村中的孩子,看着那一群晒得一脸黑里透红的小脸,阿晚觉得很亲切也很无奈,那都是自己前世今生儿时的同伴啊,可是如今却都是一脸的陌生害羞。
这几年了,蓝爸和蓝伯蓝叔都尽量帮着村里人去了镇上或县里上班,家里的几家店铺里就招了好些老乡进去工作,还有一些在外地打工的,如今村里剩下的都是大都是一些老人小孩和村妇,还有一些不放心家中老小而不愿离乡打工的青壮劳力们。村里的人都是很纯朴的,他们在接受了蓝家的帮助后,很感激,一直想着回报,每次阿晚他们回家都会受到热情的招待。这次见是一帮孩子,就有一些村民帮着爷爷奶奶准备中餐了,让几个大点的孩子带着这一帮城里来的同学尽管去玩,不用担心午餐。
安排好了一切后,一帮孩子便开始去踏青。因两个钟后就得回家吃饭,阿晚就提议大家去逛逛村中的果园、菜地、茶林。
都是一些天真的孩童,很快村里的小朋友们就跟阿晚那些同学玩在了一起。这时候已经有不少老乡们在采茶叶了,时不时还会对上几句当地的歌谣,很是热闹。同学们就在新朋友的指导下,有模有样地摘起了茶叶来,只是没一会又穿梭在茶林里打闹成一片。
看着这一帮玩疯的孩子,阿晚不禁拿出随身带的竹萧吹起了前世陈悦的那首《采桑之路》来,虽然现在是在采茶,但一样应景,充满着明快和欢欣。一时间嬉戏声、欢笑声、赞叹声、萧声相映成一片。
“很好听,听起来让人心情很飞扬。”阿晚一曲完毕,就听到方阳在一旁说,原来他一直站在阿晚身旁。
“这首曲子叫《采桑之路》,原本是首笛曲来的,只是没想到用萧吹奏的效果一样好。你怎么不一起去采采茶叶”阿晚收好竹萧,转头对方阳笑的一脸灿烂,对他的赞扬很是高兴。
“我不会,只会添乱。”方阳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是你出生生长的地方吧,我很羡慕你。”
“是,我很喜欢这里,景好人更好。”阿晚笑笑,如果自己能帮助到这一村的人就更好了,如今村里的生活仍然是很清贫的。
招呼着一帮打闹的人下了茶山,路过一片草地时,正好看到有几条用长绳拴着的耕牛,立时就引起了一片惊呼,那可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大牛啊!村里的几个大点孩子平常都是要放牛的,对驾驭牛很熟悉,现场就表演起了牧童骑牛,吸引得胆大的张峰和刘海就想跟着爬上去,只是被阿晚制止了,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骑上去的,没大人在,她不放心。
去参观了果园和菜园,终于让他们一片片的惊呼中知道了平常吃的水果和蔬菜是怎样来的后,就被蓝爷爷喊回去吃午饭了。
饭菜很丰富,除了蓝爸带来的菜之外,还有老乡们提供的鸡鸭鱼和新鲜的蔬菜,绿色无公害,吃的一帮人油光满面的。
饭后,阿晚担心他们这么疯玩吃不消,就劝着他们去休息,正好家中空房子很多,平常蓝奶奶都有打扫的,加上春节时候留下的一套套被子枕头,很干净卫生。几乎没有过这样满山跑的经历,的确让他们很疲倦,很快就睡了过去。
阿晚和方阳都是习武的,平常运动量就大,到是不觉得困,加上阿晚想跟爷爷奶奶聊聊天。
蓝爸难得回来,也去串门子去了。村中的老人都没有午睡的习惯的,阿晚就带着不愿意去午睡的方阳去找蓝爷爷和蓝奶奶。
蓝奶奶拉着阿晚的手一个劲地埋怨说为何不常回来看看那爷爷奶奶,是不是嫌弃爷爷奶奶老了,唠叨了,蓝爷爷就会在一边瞪着说孩子们都忙着呢,要学的东西多,除了读书还要学书法学琴学萧,出息着呢,哪来那么多时间陪你这老太婆。阿晚很无奈,两位老人是孤单寂寞了点,可是他们又不愿意跟着去县城住,这来回也不方便啊。
除了回答二老的家常问话外,方阳就安安静静地听着阿晚跟二老撒娇打趣,只是与平常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
一个钟后,那帮午睡的人终于陆续醒了过来,商量后决定去找一块绿草地,带上一堆零食和几块大桌布玩去。
很快他们就相中了村中的大晒谷场。晒谷场是一片绿草地连成的,每到收割时节,晒谷场就会铺上大片大片的麻袋垫布晾晒稻谷。
正是春天绿草茵茵的时候,晒谷场长满了绿嫩柔软的小草,让人忍不住就想跑上去躺一躺打打滚。下午正是背阴时候,适合玩。众人把几块大桌布铺上去,中间放上零食,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或有的直接躺下,像阿勇那么大小的就直接打起滚来,而有些村中的孩子更是直接在草地上玩起来。蓝爷爷蓝奶奶也来了,在一旁看着,老人很喜欢一帮孩子热热闹闹地玩闹。
蓝姐这时候把小提琴也带来了,按众人的要求先是来一首《梁祝》独奏,尽管人小,对于优美的旋律仍然是陶醉不已,特别是村中的小孩,看着蓝姐站起来肩托一把据说是小提琴的东西拉出一段段没听过的很美的曲子,眼睛都直了,二老看着自家小孙女更是连连点头。
一曲完毕,气氛就起来了,一个个地要求要表演。阿敏孙丽跳起了舞,张峰和刘海则是唱歌,阿迟更是把路上刚学来的阿晚盗版来的那首新《上学歌》给唱了出来,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这次把村中的孩子们也教坏了,一个一个都学起来。
阿晚调皮地用竹萧吹起了《掀起你的盖头来》,更是把气氛推向高潮。而方阳也在众人的极力要求下表演起了咏春拳,把一帮男孩子们崇拜得不行,堂哥和表哥两个更是看得两眼冒绿光,直嚷嚷着说要拜师,看得阿晚直翻白眼。
阿弟看着大家又唱又跳的,极力要求也要来一首歌,便让蓝姐小提琴伴奏,唱起了阿晚平常教的《小星星》,还一边唱一边跳的,很有范儿,乐的蓝奶奶眉开眼笑的,直喊亲亲宝贝。
只是阿晚看着村中的孩子们眼中的羡慕,很是心酸。农村里的孩子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歌舞琴箫的,见都没见过。村小学甚至没有音乐老师。
一场热热闹闹的歌舞演唱会下来,时间也不早了,蓝爸找来让他们启程回家了。
阿晚他们便在二老和村中小伙伴们中依依不舍中分别回家,一路唱着《乡间的小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很快就到了山脚,约好的大包车已经等在那了。
在车上大家依然意犹未尽地谈论着一天的欢乐,极力要求阿晚还要再带着他们来玩。
阿晚看着欢乐地同伴们,脑中却闪现出那一双双充满羡慕和渴望的眼睛。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就跟我说声。”隔壁座的方阳突然说。
阿晚愣了愣,遂对他笑笑:“嗯,会的。”原来他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