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晋见太后

我敲着安亭案上的账簿，十分费解地问：“你看这些东西也看了快半个月了。我就闹不懂这些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样瞧着就能瞧出金子来？”

安亭搁了笔，抬头看着我，笑道：“子矜，你以为该如何经商，如何治家？”

我翻着眼想了一下，坦白道：“嗯，我确实不知。不过我觉得经商首先得寻着能赚得到钱的好机会好买卖，治家么，总不过是开源节流罢。”

安亭微笑着点点头，道：“说得在理。不过无论寻到了怎样的好机会好买卖，这经商的本质讲究的不过是四个字——低买高卖！但如何聪明地低买高卖，这却是门学问了。最基础的，首先便是要懂得记账，根据账务分析买什么卖什么，何时买何时卖！”

我正待具体问问安亭看了这半个月账务的心得，安叔急急忙忙地进来唤我：“子矜，太后从宫里遣了人来，让你和大小姐即刻去安慈宫晋见！”

我和安亭面面相觑，很是讶异，不晓得太后突然宣我们姐弟进宫是做什么。安叔扯了我的衣袖往外拉，道：“子矜，你先快点到前厅去吧。那公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你姐姐已经往前厅候着了，就是半天找不到你，谁想你在这儿呢！”

我一边跟安叔往前厅去，一边问：“有说宣我们进宫是为了什么吗？父亲呢，还在宫里，没回来么？”

安叔摇头道：“那公公只说太后今日高兴，念着太傅家美貌倾城的大小姐，便想让你们姐弟进宫陪着说说话。”

到了前厅，果然看见阿姨和姐姐陪着一位公公在喝茶，那公公尚在夸赞姐姐的美貌风度。厅内众人见我进来，一起起了身，那公公眯了眼钦羡地打量着我道：“太傅家的公子小姐果然个个都品貌出众，不同凡响！难怪太后心里惦记喜欢着呢！”

我给那公公见了一礼，他笑着道：“不敢当不敢当，哈哈。大小姐貌美如花，小公子风度翩翩少年有为，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到时还望多多提携洒家才是！”

我不大自在地与他客套着，姨妈笑着在一旁插言道：“还需公公多多指点提携，将来若有机会，我家云霓必不忘公公恩惠！”

姐姐闻言，微红了脸在一边温婉地笑着，又给那公公福了个礼。那公公笑着，对姨妈道：“大小姐天姿国色，一看就是贵人之像。为贵人办事，也是洒家的福气不是？”

姐姐急惶惶应道：“小女子哪敢言贵人之像，不过公公指点提携，云霓定会铭记在心。”

那公公哈哈大笑，道：“大小姐过谦了。不过，洒家出来得也久了些，怕太后在宫中也等急了。现在，大小姐和公子便同洒家一起进宫吧！”

一路上我都在猜测这太后忽然召我和姐姐进宫是为了什么，隐约记起在镇国公寿诞之际太后曾有意在她的一众孙子辈中给姐姐定门亲事，今日莫非就是为了这个？只是，眼下她的孙子辈中在京的也就只有齐云、左弘毅和二哥。这三个人中，太后属意的人选又是谁呢？上次皇上曾有意撮合左夏结亲，只不过左相和父亲都当场婉拒了。那剩下的就只有齐云和二哥了。二哥跟我要好，自然不会娶姐姐，剩下齐云，只怕姐姐又未必乐意。看来，媒人也不易做。太后这场算盘怕也是要落空的！

我的一番猜测，果然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我和姐姐到了安慈宫晋见太后时，齐云和左弘毅果然早已在场，倒是独独缺了二哥。

我和姐姐给太后行礼，太后笑眯眯地让我们平身又给我们赐座。她伸手招呼姐姐坐到她身边去，仔细端详姐姐，赞道：“真正是花容月貌，难怪都说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姐姐羞答答地谦虚道：“太后太过夸奖了，云霓怎敢担此称号？”

太后亲热地拍着她的手，笑道：“你这么谦虚有礼，温婉懂事的女孩儿，哀家就是喜欢！这太傅家的儿女，竟一个个都赛过金童玉女去，真是叫人羡慕呢！”说着，又朝齐云笑道：“齐云，你说太傅家的小公子初见令你惊为天人，如今且再来见见这太傅家的大小姐，可是九天仙女下凡？”

因着多日不见，齐云今日见了我十分高兴，正拉了我在一旁低声絮叨着，说是前些日子出门办了些事，今日刚回来进宫交差，原想着明日便去寻我喝茶的。太后忽然一问，他大概有些不明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拉着我的衣袖望着太后愣了一下。他看看我，我不吱声，他又看看左弘毅，左弘毅只是看着手中的茶微笑不语。

太后嗔道：“你这孩子，也真是……”姐姐坐在太后身侧，只是看着我笑，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太后又温和地对姐姐道：“云霓，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外孙，弘毅。”左弘毅闻言，抬头向姐姐微微点头示意。

姐姐本是一脸温婉笑意地应着，在左弘毅抬头的瞬间却惊讶得呆住了。太后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有些诧异地看她，疑惑地问：“云霓？”

姐姐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太后，我只是有些意外。左公子与岐王殿下无论形神都极相似！”

太后笑了，看着左弘毅道：“弘毅长得肖似舅舅，与煜儿确实很有些相像！”

言毕，又疑惑地问姐姐道：“云霓见过煜儿么？”

姐姐红着脸，道：“今春在桃花节上曾见过殿下！”

太后看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又听得此话，面带笑意地盯着她瞧了半晌，笑着说：“午时原是让人去东宫请岐王过来的，只是那边说煜儿和太傅往勤政殿去了。我已让人传了话说太傅家的大小姐在哀家这儿作客，若是他们公事议完，便来安慈宫。”

“外祖母，阿煜最近都忙得很，你只说大小姐在此，他怕是没有空来呢。”左弘毅温和的声音缓缓说道，又微笑着转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