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攻打铜门很顺利,寿丰不知道怎么样?”得到汇报的王德标稍微放下了些心,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棍,冷冷的命令道:“把那个日本鬼子解决掉。”
“我去。”林阿富拿着把梭镖,不过怎么看也不象个战士,倒象个病夫拿着拐棍,他听到王德标发话,转身就走,急得就象去抢糖果的孩子。
“利索点,别弄得再象杀猪似的鬼嚎。”王德标摇了摇头,提高声音提醒道。
血腥报复鬼子和汉奸是没有错的,但是杀人和虐杀是两回事,而虐杀只会让战士们变成禽兽!王德标一再说过:杀人的时候最好不能带着感情,更不能为了体验杀人的快乐而杀人。
晚十二点左右,二连和三连陆续到来,王德标赶紧去检查队伍,好在伤亡都不大,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刘大水却不象别人那样兴高采烈,这让王德标有些奇怪。
王德标在刘大水的肩膀上不重不轻的砸了一拳,笑道:“怎么了?打了胜仗还不高兴,脸拉得比驴还长。”
刘大水夸张地揉着肩膀,苦着脸说道:“虽说把鬼子都消灭了,可使用了火攻,这缴获可就少了,我的部队可是急需快枪的。”
“原来是这样。”王德标这才恍然大悟,安慰道:“人才是最宝贵的,为了多得几杆枪,就要付出大的伤亡,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以后机会多的是,不要因为这个而影响心情,指挥官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冷静,不能因为情绪的变化而影响战斗的指挥。”
刘大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时张仲华走过来,笑嘻嘻的插科打诨了几句,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兵贵神速,连续作战,这是王德标的设想,这对台东支队的战士们的体力和耐力都是一次考验。
三个小时后,大队人马已经潜伏到了花莲城外。说是城,台湾和大陆却是不同,特别是经济不发达,开发最晚的台东。大陆的城,多数比较古老,建得巍峨壮观,而且面积巨大;而台湾的城,城墙既矮且不坚固,年头也不多,花莲更是如此,也就是一个镇子的模样,有很多地方竟然是由木栅围成。这样的城墙,加上日军只剩下五十多人,那就更不能称得上据城而守了。
按照计划,台东支队攻打东哨楼,三连攻打西哨楼,二连封锁城外的道路,王德标率一连从南面木栅处潜入,直奔城内的兵营。
鬼子的兵营设在一座砖瓦结构的大院落里,这个时候没有探照灯,前院有座不太高的哨楼只能监视到正门。
王德标率领一个排的士兵悄悄的绕到了院子的后面,抬头看了看,鬼子的军营居然是建在人家的祠堂上!王德标连连摇头,辱人祖先,鬼子如果能和本地人搞好关系那就有鬼了。虽然围墙明显后来又加高了一截,足有三米,可这也难不倒他。王德标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巨大的手掌慢慢撑到墙壁上,在战士们崇拜的目光中,手脚并用顺着墙角慢慢地爬了上去。
片刻后,“吱吱!”一声细微的老鼠叫声从里面传来,随即丢过来一根绳子,战士们立刻抓着绳子一个接一个的爬了上去。
王德标仔细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动静,然后一招手,战士们都从墙角溜出来。一班靠南屋檐下,二班靠东屋檐下,三班守住甬路静等着行动的信号。
鬼子的呼呼鼾声在门外就能听见,王德标冷笑一声,拔出匕首又对其他人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匕首将房门撬开了一个小缝,随即轻身闪入,里面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声,大概过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王德标神态自若的出来了,浑身上下连点血星都没沾上。他摆了摆手,一班士兵推门而入,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鸟枪换炮,大不一样了。
王德标再次潜入东屋,又是一场暗夜血杀,捂嘴扎心脏、割喉,他就象一架机器般准确而快速,除了几声闷哼,十几个鬼子悄无声息的进了鬼门关。
行动很顺利,现在就剩前院的敌人了。王德标带着几个战士胡乱穿上鬼子的衣服,嘶的一声,王德标壮实的身材将衣服撑裂开来,周围传来了压抑的笑声。他咧了咧嘴,只好拿顶帽子将就戴上,和几个战士背着枪,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什么事情?”哨楼上的鬼子看着从后院走来的同僚,感到很奇怪,沉声喝道。
“八嘎牙鲁!”王德标以更大的声音回应道,没办法,林富贵来的时间短,王德标事情又多,所以没学会别的日语,只有这句异常熟悉。
鬼子哨兵被骂得一愣,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
砰,东面突然响起了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刺耳,见外面已经提前暴露了目标,王德标不再迟疑,果断端枪射击,一枪将哨兵击毙。他飞快地拉栓退壳上弹,抬手又是一枪,另一个鬼子哨兵刚刚端起枪瞄准,便被击中,尸体从哨楼上沉重的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烟尘。
枪声就是信号,一班跑去开大门,二班三班踹开房门,搜索残敌,枪声立刻密集起来……
随着两个排的战士们从大门冲进来,战斗变得没有什么悬念,人多势众的一连很快便结束了战斗,开始向进攻其他目标的部队进行增援。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见战士们跑步的脚步声、干部们传达命令的吼叫声。百姓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将自家房门关得死死的,胆大的则将脸紧紧的凑在房门的缝隙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