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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辉夜VS王子微

在今天的场合里,王子微大概是唯一没有经历大喜大惊大怒大呆的人,一个表情贯彻始终,临危不惧。可惜没有党员在场,不然要当成个人才来发掘。经蓝伯乐一点,众人目光纷纷投向这匹蓄势待发的千里马,然后纷纷讨论今晚不是停止对外营业吗,这小孩怎么混进来的?讨论的结果是虽然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既然混进来了,也不能击毙了事,干脆就当成自己人一起庆祝,蛋糕虽不能吃了,香槟还是有剩的,自己人嘛,排场就不用介意了。蓝晓暗暗感叹群众的随和还真是可怕,一人一句话就能把一个杀气腾腾的可疑人物当成自己人,并且还能在当事人没表态的情况下深信不疑。

果鑫压低声音问寂影:“他会不会是来杀你的?”

寂影把果鑫的话当成恐吓,说:“不用担心。”

果鑫说:“我是担心你防卫过当把他杀了。”

寂影说:“谢谢提醒。”

果鑫顿了一顿,又说:“小心他藏有枪噢。”

枪口它没长眼睛,寂影曾经答应上帝,除非谁给他把枪,不然尽量射橡皮筋。但如果王子微先一步得到了枪,并且在今天拿来复仇,寂影也只能引证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段想象只是用来配合果鑫的恐吓,寂影十分清楚,凭自己得罪王子微的程度和王子微的个性,都不可能引发得出什么需要流血的故事。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不排除佛祖一个眼误,把王子微留学看成了西天取经,不经思考就给出个81难。小小一个王子微,上没疏通众神君,下没结拜牛魔王,没徒弟没法宝没坐骑,什么难都得自个儿担着。比之唐僧,唯一的优势就是没叛依佛门,女妖上门逼婚不用躲。最差的情况就是女妖都没遇着,留学半途遇上劫机,被人贩子卖到非洲,百转千回终出魔窟,一回家得知自己那爆发户秃顶老爸犯事了,家当悉数被抄,没抄完的全数被偷,顿时无依无靠无法生存,转而把所有愤恨集结到害自己出国留学的寂影身上,拼着最后一口气来找寂影同归于尽。若真出现这种情况,寂影也就认了,不就一条命么,给了也不委屈,纯运气不好这种事,不用怪在自己头上。

寂影从来不惧死亡,在他看来,一个男人,没必要害怕这些事。

而且,寂影也不认为王子微会遇到那些事,这样一个男孩,应该得到幸福。

事态虽还没进一步发展,辉夜却已具备了情敌的嗅觉,故意往寂影身边靠了靠,警戒十足地看着王子微。

王子微起身,在众目睽睽下走向一副挑衅架势的辉夜。

窗外恰倒好处地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一声轰隆。

天开了个头,围观的也跟着开始沸腾:这个人不接受群众和谐,一定有什么事,他刚坐了那么久没动,肯定也不是讨债的。

第二种意见:讨债也有讨风liu债的。

群众听到期望中的答案,一片叫好声。

蓝晓护弟心切,抢先一步上前,大秀温柔本色:“你好,王子微。”

王子微:“你好。”

蓝晓:“还记得我吗?”

王子微:“记得。”

沟通这件事上,再好的引导人也需要被引导人的配合,不然下场就如现在的蓝晓。面对从脸部到声音都不带感情的王子微,蓝晓两句话就到了结尾,笑容僵在脸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得向寂影做了个尽力完毕的手势,转身退场。果鑫则从一开始就没有帮忙的意思,第一句“报应”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果鑫向来喜欢有骨气的少年,例如夜半等寂影回家及如今闪亮登场的王子微。

从心底来说,寂影是感谢王子微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好处是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脱身。这种时候,暧mei人物的一个登场,能抵过寂影一万个理由。特效药当然免不了副作用,那就是寂影的恶名势必更恶一分。虽说男人都喜欢Playboy的称号,但这种喜欢也要分层次。一拖三和一拖三能有共同语言,一拖二就只能和一拖二和平相处,等级有序,互不干涉。需注意的是,如果面对的是一群单身,这种荣誉就会立马变成雷区。尽管大家都想一拖数不清,但在大家还在梦想地平线时,你一人稍稍领先了,你就是削减了社会资源,就是剥夺了人民的机遇,就是破坏团结的邪恶分子,人民虽嫉妒你但人民不会说出来人民的做法是集体鄙视你。寂影虽从来没有扮演贞洁的意思,但晏京辞世后,寂影的做法等于守寡了三年。这三年里寂影虽没做什么好事,但毕竟没再分资源,这样的寂影就是可怜可爱的。一个公认可爱的哥们,赐他一个当偶像捧了一阵现在也捧够了,追又追不到的辉夜姬,是兄弟们爱的体现。顺带还能一举杀灭两个优质单身,为今后可能出现的一切公众资源减少竞争对手,是拯救沧桑的体现,是神的作为。寂影的当今局面就是即将从神的宠儿变成一驾两船的YINLUAN分子,因为另一艘是暗驾,今天才浮出水面,所以群众可以把被欺骗的日子追溯到无限长,对骗子的咒骂可以无限深,只恨中国宪法没把替天行道纳入正当防卫里面,不然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人群纷纷嚷嚷,蓝晓暗暗担心,这样一来,寂影的天王地位或许会受到动摇,不过对寂影来说,不当天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算寂影不是天王,至少楚和果鑫蓝晓,依然会一如既往地守护他。

如果寂影真有一天订婚,就绝对不会把它当作一个形式来看,也许就像辉夜说的那样,当成一个誓言,用心去守护。

那一天会不会来临,如果在今生来临了,牵手的那一位是谁,这些问题寂影一个也不知道。

这一刻,群众的目标都聚焦在辉夜和王子微,寂影赚了一点轻松。

又一道闪电划过,窗外下起小雨。

从蓝晓的态度,辉夜已对王子微的身份有了答案,楚和曾提起过,寂影的世界里,除了晏京,还有一个一闪而过的少年。

纵然是一闪即逝的流星,也会在人的心底留下一个愿望的。

“你有什么事吗?”面对王子微,辉夜先开了口。

“我找寂影。”王子微跃过辉夜头顶凝视着寂影,这个高度让辉夜很不爽。

“寂影是我的未婚夫,现在是我们的订婚仪式。”辉夜拿出主角的架势,在任何电影里,随便什么样的配角,最后都是乖乖给主角让位的。

这番话让王子微停下脚步,原本紧皱的眉间又添一分。寂影这才发现王子微今晚的始终如一不是成熟了,而是从一开始就在怒气的颠峰。

“寂影。”王子微停顿后,仍不看辉夜。

辉夜意识到这是个骄傲的人。

骄傲这种作风,是王子微这个年龄的特权。人一旦步入社会,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放弃这种特权,不为换取什么,只为两个字——生存。当然也有尤其成功者可以继续使用,但绝不会常用,也不会面对大众,而是在属于自己的小群体里偶尔来一场忆海拾贝。

辉夜考虑的结果决定不正面冲突。骄傲是一把双刃剑,在刺伤对手的同时一样会伤到自己,在这把剑的面前保持优雅是最好的回避方式,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骄傲这种东西,唤不来爱情。

辉夜的目光转向寂影,这个决定,等于把信任交付给了寂影。

寂影,你会怎么做?

选择的话,至少现在,你会选谁?

寂影看看辉夜,再看看王子微,微微一笑,老朋友遇见式对着王子微挥了挥手。

寂影挥手这一起一落,直接带动观众一呼一吸一场深呼吸。

深呼吸后,现场气氛似乎一下轻松了不少,居然有人连外面下雨都发现了。

蓝晓会心一笑,这是他审美观里寂影最可爱的地方。

“Hi,boy。”寂影见没出什么意外,连招呼也大胆起来。

“寂影,我今天来,是为了给你上次的答复。”王子微不为轻松所动,不提订婚不看辉夜。

“上次的答复?”寂影重复一遍这几个字,脑海中没出现任何印象。

旁观人士头顶集体浮现出隐形的问号。

王子微再向寂影靠近一步,辉夜跟着移动一步。

王子微瞪一眼辉夜,辉夜把玩着手中的捧花,突显正版标识。

“答复你上次的求婚,我愿意。”

王子微这句话不紧不慢,音调不高不低,正赶上了众音的停顿、辉夜的低头、寂影的等候、蓝晓的凝视、楚和的沉思、店外的雨停等等等等安静因素。陆风刚接完一个电话,那手机仿佛知道完成了使命,顺着陆风的手一滑落地,以一个最匪夷所思的角度触地,“啪”一声很清脆,身首分离。这个头刚起完,短短数秒间,跟随落地的还有辉夜的捧花、果鑫的打火机和不知多少个酒杯。楚和没买香槟杯算是做了个英明的决定。果鑫一支烟刚点燃,合打火机的一刹那受到王子微惊吓,顺带一提这世界上能惊吓到果鑫的东西还真不多,打火机保持着燃烧姿态风光落地,一个弹跳,不知影踪。

店里的气氛刹那间由低谷飙升到一个最高峰。

寂影扫描完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实在搜索不出有这么次求婚,只得厚着脸皮再请教王子微。

王子微说:“你拿我去换寻人赏金的前一晚。”

寂影的已公开罪行顿时又加一项。

王子微:“想起了么?”

寂影:“没想起来。”

王子微:“那晚你没穿衣服,压在我身上看月亮……”

寂影:“停!”

今夜以来最大的一次沸腾在人群中响亮而起,甚至包括果鑫蓝晓楚和。

王子微:“想起了么?”

寂影不敢再说没想起来,虽然是真的没想起来。

果鑫心想:从来不知道订个婚能订出这么多的意外收获。

“你这些话,有证据么。”

另一个声音及时响起,寂影郁闷地发现帮自己解围的竟是今晚委屈受得最多的辉夜。

王子微当仁不让:“当事人心里清楚。”

辉夜斩钉截铁:“寂影既然能拿你去换赏金,就不可能对你做过什么。”

寂影恨不得要说辉夜说得对。

王子微:“你又知道什么?”

辉夜:“怎么可能连自己恋人的人品都不知道?”

王子微:“你凭什么说自己是他的恋人?”

寂影:“我告白,他答应,这就成立。”

二人一起看向寂影,寂影诚实地点了点头。

王子微:“什么时候的事?”

辉夜不敢理直气壮说已经两天了,换一模糊量词:“几天前。”

王子微:“那也是寂影向我求婚在先。”

二人再看寂影,寂影害怕此时的王子微再出什么豪言壮语,服输地点头。

辉夜:“我们的约定在你答复之前。”

王子微:“没听过求婚这种事还有保鲜期。”

辉夜:“说不定那句求婚是寂影开的玩笑呢。”

王子微:“说不定寂影是被你缠烦了答应和你交往的呢。”

二人的无心讽刺均点中对方痛穴,愤恨地互相瞪一眼。

辉夜:“总之,在寂影提分手我答应之前,我们都是情侣关系。”

蓝晓心想:辉夜这句话下得够狠,隐藏宣言是他不会提出分手,也不会轻易答应分手。

王子微:“随便你,反正我已经是寂影的未婚伴侣了。”

果鑫心想:没白出国一趟,不过两三个月没见,已经有帝王风范了。

辉夜:“今晚的订婚仪式又怎么算呢?”

王子微:“我可以替你,或者找个人替寂影,我帮你找个更好的。”

辉夜:“我帮你找十个更好的。”

王子微:“我帮你找一百个。”

寂影很想插一句既然都找得到更好的就一人去找一个。

画外,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着火了!”

集体反应:“怎么又着火了?”

蓝晓寻声望去,果然,一丛火焰正从一个角落串起,顺着染酒的桌布,飞速扩展。

果鑫突然想起自己的打火机。

已灭火灭得疲劳的人们在抱怨中继续开始灭火。

辉夜和王子微正吵出高潮,火烧不动,果鑫蓝晓拉着寂影出了后门。

到了店外,三人深呼吸了几口,才发现外面的空气竟是如此清新。

果鑫递给寂影一支烟,寂影帮果鑫点了火,交换出一个温馨画面。

吸一口烟,寂影抬头,凝视夜空。

雨后的夜空,除了没有彩虹外,很广阔,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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