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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从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遇上明烨的。
她是名孤儿,被明烨的父亲在凌峰山山脚下捡到的。那时她已经饥饿难耐,昏倒在山脚下,以为自己就这样去了,但是没有想到,当时明教的教主,明烨的父亲竟救了她。
那时她自己也只是个六岁的孩童,明烨大她三岁。那时候,明烨的父亲将她带到明烨面前,与明烨道,“烨儿,以后由她服侍你。”
她望着明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九岁的男孩,秀丽的墨发垂顺在背,肌肤白皙润滑,一双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会眯成一道月牙儿,十分好看。一身的气质就像她在街道上见到的那些雅气的公子,还有明烨喜欢穿的一身雪衣,更衬出明烨的优雅。
“你叫什么名字?”明烨轻声的开口,那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雀儿愣了一下,缓缓的低下头,心虚的道,“我没有名字,我是孤儿。”
“是么?”明烨眯起眼眸,望向别处,突然见到几只麻雀在树上停落了下来,他才缓缓的回头望向雀儿,温和的道,“你就叫雀儿罢?如何?”
“是。谢谢圣子赐名。”雀儿说罢就要跪下,明烨见状急忙去扶她,不让她跪下,语气带有几分惊讶,“你这是做什么?”“教主说要这样的。”雀儿依旧低着头,似乎有几分害怕明烨。明烨却是微微笑了,就似那阳光般温暖,“说是要你伺候我,其实也不必。”
从那天后,明烨每日都会教雀儿习武,因为他发现雀儿有武学的天赋。雀儿那时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想那些大侠一般,拥有一身的武艺,不再怕被别人欺负。
跟着明烨一齐学武四年,雀儿从未想到这般安逸的生活会有巨大的转变。她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和明烨生活在一起。她的愿望其实也只有这个,和明烨,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四年后,明烨十三岁,她十岁,明教却因为内部有人叛变,当时的教主,也就是明烨的父亲,被人杀害了。明烨也逃出了明教,下落不明。明教易主了,雀儿在那也呆不下去了。
她又再次自己一人。她不相信明烨这么简单便死了,那个人,一直面带微笑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死了。虽然江湖上说明教是邪教,但是雀儿自己心里明白,明烨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不相信明烨死了,所以她便决定了去寻明烨。
可是茫茫的江湖,她要去哪里寻找?她不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直到有一天,她在江湖上听到明烨的消息。待她真正寻到了明烨,明烨的身边已经有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她都没有见过,听说均是江湖十秀十人之一。
她再次见到明烨,明烨却已经不是那个还在明教时温柔的明烨了,即便是明烨温柔的笑容依旧存在,但是她却能看出那笑容背后的冰冷,与无情。她知道,明烨不可能再变回那个在明教里温柔似水的明烨。
“圣子大人……”雀儿轻声的叫唤着,这时的她已经十六岁了,生得亭亭玉立,嗓音也清脆如铃。明烨望见雀儿,虽然依旧微笑着,但雀儿却听出了明烨语气里的冰冷,“你为何要跟着我呢?明明你已经自由了。”
“圣子大人,雀儿……”雀儿面容带着几分哀伤,欲说还休。明烨轻声温和的道,“我已经不是圣子了,你走罢,去找一个好人家罢。”说罢,明烨转身便要走,雀儿见状,便立即跪了下来。
“明烨公子……”雀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咬了咬自己粉色的下唇,闭上自己的双眸,轻声的道,“雀儿如今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请大人让雀儿跟着。”
“抬起头再说一遍。”明烨停下了脚步,再次回过身来,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轻轻的道着。雀儿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水灵的双眸与明烨四目相对,眼神坚定的望着明烨,“雀儿愿意让公子利用,生是公子的,死,也是公子的。不会离开公子一步。”
明烨这次是真正释怀的笑了,那时雀儿在找到明烨之后看见明烨第一次对她展露出真正的微笑,但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明烨伸出手,将雀儿扶起,轻声的道,“以后你便是我的暗卫,有些事情要如何做,有些事情是否该做,雀儿你如此聪明,应该不用我说清楚了罢?”
“是,雀儿明白。”雀儿微微颔首。
从此以后,明烨身边便有了一个影子,时刻都在保护明烨的影子,为了明烨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为了明烨从不会顾及任何的东西,同时也最了解明烨的心思。但是那个影子始终很少言语,除了与明烨说话以外,与其他人,几乎是一句话都不愿说。
雀儿在这么多年后,见到如此冰冷的明烨,虽然心里始终觉得悲伤,但是还是愿意一直跟着明烨。她不愿离开明烨,不管明烨变成什么样子,她始终认为明烨还是以前的明烨,即便是明烨已经不再相信她,即便明烨不再对她展露出以前那般,释怀的笑容。
随后又过了好几年,从明烨将那名皇甫山庄的少庄主皇甫紫魅带到明教来后,雀儿才又看到明烨释怀的笑了,那种温柔深入到眸子里的笑,那双丹凤眼眯起来弯成月牙儿形状的笑容,就好似又回到以前的明烨。
雀儿知道,自己只要这般远远的看就行了,她只要站在远处,能看到明烨那般笑就可以了,她不奢求明烨会这般对她笑,她只想,这名少庄主能让明烨这般一直的微笑下去,一直这样,温柔深入眸里的微笑下去。
不要让明烨再露出那般冰冷的神情,就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就好。身为影子的她,只能说一句,“教主,你开心就好,雀儿什么都会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