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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元载噙臭袜而死

时间:762年~777年

人物:唐代宗VS元载

核心提示:元载起先依附于权倾一时的宦官李辅国爬上宰相的高位。不久李辅国倒台,元载凭借着长于察言观色的本领讨得唐代宗信任。大历五年(770)三月,元载精心布局,帮唐代宗铲除了恶贯满盈的宦官鱼朝恩。一转身,居功自傲的元载就把自己变成另一个鱼朝恩。结果不言而喻,唐代宗又利用左金吾大将军吴凑诛杀了他。

诛灭鱼朝恩

要说这元载颇有自知之明:自己对朝廷没有立下寸功,靠山李辅国又死了,如果还四平八稳地坐在位子上,无异于等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元载用金银钱财结交内侍董秀,以随时掌握唐代宗的动向。唐代宗不知其中玄机,却见元载说话办事总能随自己的心意,不由元载,凤翔岐山(今陕西凤翔县)人,出身寒微,少时熟读诸子百家,得以考中进士,迈入仕途。后来,元载攀附上权倾天下的宦官李辅国,受到其赏识。上元三年(762)三月,唐肃宗李亨下诏任命元载担任京兆尹,一心觊觎宰相位子的元载即刻跑到李辅国家中诉苦。李辅国早已看不顺眼坐在宰相位子上的萧华,就想趁此机会把萧华赶下台。李辅国找到唐肃宗,极尽诬陷之能事,可半天都没说动唐肃宗。李辅国急得直瞪眼,唐肃宗才答应让元载出任宰相。时隔不久,唐肃宗去世,太子李豫即位,是为唐代宗。唐代宗上台不久,元载的大靠山李辅国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在家中(有人怀疑唐代宗痛恨李辅国的专权横行,派刺客将其杀死)。元载的位子还能不能坐稳当,不禁让人们怀疑。

得对他赏识有加。这期间,宦官鱼朝恩日益受宠,唐代宗让其掌管禁军,并时常与他商讨军国大事。鱼朝恩因此变得愈加嚣张,连当朝宰相都不放在眼里。元载虽然颇受唐代宗信任,却时常饱受鱼朝恩侮辱,慑于其淫威,只能忍气吞声。进而,鱼朝恩听从其爪牙的建议,召集一些地痞无赖整天在街上搜寻有钱人家,然后把他们抓到禁军营地严刑拷打,诬以罪名,籍没财产家眷。一时间,长安城内居民闻听鱼朝恩的名字无不惶然失色,只因为其耳目遍地,没有人敢向唐代宗告发。后来,鱼朝恩自认为权势巩固,见了唐代宗也开始发飙,只要唐代宗的决定稍不如他的意,他就当着唐代宗的面暴跳如雷,大声咆哮:“天下事不经过我的手,难道能办成!”鱼朝恩的养子尚幼,内给使给他绿衣,他回家后埋怨父亲不给他大一些的官做。鱼朝恩第二天就领着养子进宫,要找唐代宗给他养子穿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唐代宗还没表态,已经有人取来紫色官服(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穿戴)递给鱼朝恩,鱼朝恩让养子当面穿上。唐代宗嘴上说这个孩子穿紫衣正合适,可心里对鱼朝恩反感到极点。

元载看出唐代宗的心思,偷偷溜进宫给唐代宗递了一份奏章,历数鱼朝恩种种有恃无恐、胡作非为的恶行。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唐代宗觉得元载可以托付,就密令他做好准备,伺机铲除鱼朝恩。鱼朝恩奸诈狡猾,唯恐有人要暗算他,即使进出皇宫也要让心腹周皓带着百名军卒紧随左右;同时,鱼朝恩还安插他的心腹皇甫温担任陕州节度使,手握重兵,作为他的外援。元载意识到,只有打入其内部,才可能确保计划成功。为此,元载想方设法接触鱼朝恩的左右心腹,并以重金收买他们。神不知鬼不觉,鱼朝恩的一举一动皆已掌控在元载手中。为麻痹鱼朝恩,元载请求唐代宗把皇甫温调任到距离长安更近的凤翔做节度使,同时把兴平、武功、天兴、扶风四县划归鱼朝恩掌管的禁军。鱼朝恩凭空得了这么多好处,喜不自禁。大历五年(770)三月,寒食节,唐代宗在宫中设宴席邀请朝中重臣,鱼朝恩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宴会散后,唐代宗说要商议军国大事,单独把鱼朝恩留下。鱼朝恩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地坐到唐代宗对面。唐代宗突然脸色大变,厉声数落鱼朝恩这些年犯下的罪行。鱼朝恩不服气,跳起来喝骂唐代宗,站在一旁的周皓立即上前把鱼朝恩摁倒在地。鱼朝恩大惊:“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敢残害主人!”周皓不由分说,命令左右侍从用绳索把鱼朝恩活活勒死。

又一个“鱼朝恩”

唐代宗能顺利诛灭鱼朝恩,全靠元载私底下收买拉拢皇甫温、周皓等人才得以成功。因此,唐代宗开始万分地宠信元载,元载的尾巴也随之翘了起来。元载显然忘了鱼朝恩的下场,时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嚣自己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同时,元载贪财的本性暴露出来,有想做官的,有想从政府施行政策中谋取利益的,都得先贿赂他,而且还得出手大方。吏部侍郎杨绾负责官员的选拔,看不惯元载的胡作非为,就对他敬而远之。不久,元载受了岭南节度使徐浩进献的大量珠宝,让他取代杨绾担任吏部侍郎。

为巩固权势,元载加紧培植亲信,很短时间他的权势就波及各地。一次,元载的亲戚慕名来到长安,想让元载给他安排个官职。元载二话没说就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他,让他去河北找某一位官员。这位亲戚见元载对他的事不上心,就怏怏地拿着字条上路。快要走到幽州(今北京市)时,这位亲戚想知道字条上写着什么,就拆开来看,谁知信笺上除了元载的名字,再无只言片语,气得这位亲戚两眼发黑,差点跌倒在地。无奈之下,这位亲戚找到附近的节度使驻地试探,判官听说有人拿着元载的亲笔信函来投奔,赶忙向节度使报告。节度使小心翼翼地把这位亲戚的字条收下,并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随后,这位亲戚不仅受到节度使的盛情款待,临走了还送给他1000匹绸缎。

除了专权贪财,元载对于敌视他的人也毫不手软。大历六年(771)五月,成都司录李少良给唐代宗写了一份奏章,控告元载贪污受贿、祸乱朝纲之事。唐代宗为探清虚实,特意把李少良召至长安问话。谁知这李少良口无遮拦,把唐代宗和他见面的情形告诉好友韦颂,韦颂又把这事说给其他人,很快李少良见唐代宗的事情就传到元载耳中。元载立即起身进宫,向唐代宗辩白。唐代宗对李少良等人的做法很是气恼,命人把他们关入大牢。元载则不依不饶,授意御史弹劾李少良等人用心险恶,狼狈为奸,挑拨离间君臣关系。不几天,唐代宗就下诏将李少良等人乱棍打死。

末日来临

对于元载的所作所为,唐代宗已了如指掌,可元载这么多年也劳苦功高,他并不想轻易地葬送君臣之义。于是,唐代宗多次利用单独召见的机会告诫元载,结果却枉费心机。随之,唐代宗对元载的反感与日俱增,着手物色合适人选制衡元载。大历六年(771)八月,唐代宗擢升浙西道观察使李栖筠为御史大夫,悄无声息地从元载手中收拢权力。对此,元载非但毫无觉察,还勾结同为宰相的王缙一道贪污。就在他们的财富越积越多之时,唐代宗铲除他们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只是唐代宗的处境,已如当年要铲除鱼朝恩时的状态,四周尽是元载的耳目,唐代宗恐怕事情泄露,想找人一同商议都难。出于无奈,唐代宗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左金吾大将军吴凑身上。

大历十二年(777)三月,唐代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诏令吴凑采取行动,将元载、王缙等人一网打尽。审讯中,元载当年勾结宦官董秀的罪行也一并查出。唐代宗先命人将已做了左卫将军的董秀乱棍打死,然后将元载、王缙等人下进大牢。元载前脚刚迈入大牢,唐代宗处决他的诏令就紧跟着来了。元载心知走投无路,就向行刑的刽子手求情:“希望你能让我死得痛快些!”刽子手冷笑道:“这恐怕不行,天下人都知道你恶贯满盈,临死前多多少少得受些罪。”说着,刽子手就脱下脚上的臭袜子塞入元载的嘴里。随即,刽子手的屠刀落下,元载的脑袋滚落一旁。唐代宗念及王缙的罪行较轻,就免了他的死罪,贬斥到括州(今浙江丽水)做刺史。元载的妻子儿女因为参与受贿,全被唐代宗诛杀,其家产亦全部没收。据史书记载,仅胡椒一项,元载家就藏匿了800石,金银珠宝则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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