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冬雪已经化去了不少,屋外已经有了早春的征兆。
“吱呀”徐妃轻推入门,也刻意没有敲门。她也是故意,想看看凌波平日里的生活。
这些天,凌波被那个奇怪的梦折腾的半死,夜夜都睡不安稳。每日醒来,头顶总是发闷的厉害。若是学着梦中那姿势略略打坐之后,头顶的难受也会随之缓解。所以,一早醒过来,凌波就盘腿而坐,尝试着控制身体里的奇怪气流。
徐妃推门而入,一见如此情景,心中不觉更加吃惊了。她料想凌波必然是其中一股人马派来的,不是父王便是她的小叔子们。但也料不到,这个才10来岁的小女孩会有这样的身手。府邸之中,也有朱棣收罗的高手,那些个习内功的绝顶高手就是如她这样的打坐调息的。
凌波正在入定之中,加上徐妃刻意的轻声,她并没有发现屋中多了一个人。
徐妃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掩上,退了出来。她轻抚胸口良久,定了定神,这才敲起门来。
“是谁?”凌波的屋子里很少有人来,她虽然有些奇怪,却也不觉什么,边问边推开了门。
屋外,一个贵态逼人的女子静立。也谈不上多么漂亮,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大方、优雅。
“还不见礼,这是王爷的嫡妃,徐妃。”跟在一旁的翠儿手中托着一应的日用品和糕点,厉声呵斥道。这是故意安排的,徐妃也想试试这姑娘的来路。
“徐妃?”凌波的概念里并没有等级观念,自然也不清楚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她已经将“徐妃”当成了一个名字。
“徐妃姐姐。”凌波赶紧将她让了进去,翠儿虽有些不满,但也被制止了。
“住的还惯么?”宾主落座,徐妃按常理还是询问下凌波的情况。
凌波点了点头,奉上了茶:“还行吧。我想不起来好多事情,有一个关键问题一直想不通,好多以前生活的片段都无法连贯起来。
五福封锁的凌波的记忆并不是完全,她只是将她所有异能方面的记忆封锁起来。所以,凌波现在的记忆一段一段的,无法连贯。
“据说大夫也查不出来毛病。”徐妃轻抿了口茶,眼角瞥着看着凌波的反应。
凌波苦恼的挠了挠头发:“是啊,心烦,大夫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非说我是装的。”凌波气恼的嘟嘴。
“那你连怎么来的这里都不记得了么?”徐妃问道,“吃这桂花糕。”盘子里的糕点如桂花般金黄,散发着浓郁的桂花芳香。
“是啊。不记得了。”凌波咬了一口桂花糕,“好香的桂花味。”
徐妃嫣然一笑:“是,是我的丫头做的。也是奇了,她做的桂花糕味道出众,差点还被圣上要了去。”
“这人可真心灵手巧。”凌波不以为意,继续跟徐妃谈论着家常。
徐妃绞尽脑汁,询问了许多凌波过去的生活,但是却得不到多少消息,除了知道凌波自小就在做什么艰苦的训练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燕王已经在后卧等候了许久。
自从太子早逝之后,他的野心也已经膨胀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见过一次皇太孙,文弱的书生,唯唯诺诺,颇有些儒生的风范,却没有帝王之霸气。朱棣不服。
前段日子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更是心生怨气。就在这姑娘出现的前几日,他刚刚笼络了一批谋士,在私下里将自己的驻军扩大了一倍。这节骨眼上,他还是很害怕。他的父亲脾气绝不怎么好。
“如何?”
徐妃还未入内,朱棣已经看见了。
“没结果。看来她是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徐妃摇了摇头,“不太像是假装。”
朱棣沉吟了一会,“你觉得她是个什么身份?”
徐妃考虑了好一会也无法回答:“我也不清楚,她会武,应该不会错。听她话中透露的信息像是自小就受到了什么训练。你说……你说会不会是她原本该是送来监视我们的,结果出了意外失忆了?”
朱棣的脸阴沉了下来:“既然如此,还是稳妥些吧。既然失忆了,应该也没有人知道,她来了我们这里。这一个月她没送出消息去。”
“这……”徐妃自然知道相公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毕竟是个女子,总也学不来男人的杀伐决断。“不若让我再试探下看看。若是七天之内没有结果,王爷就按自己的想法做,也免得打草惊蛇,您看如何?”
“王妃说的有理。就如此吧。”
接下来的七天,徐妃几乎天天都去凌波那里玩乐。她刻意陪伴着凌波去了狩猎场、田间和市集,她是想看看凌波的反应。尤其是狩猎场,其中拥有的驻军甚多,若是凌波真是某一股势力派遣而来的,必然对此颇有兴趣。
只是,七日来的观察并没有什么效果,反倒是常贵跟凌波的关系更近了。那日前去狩猎,不善马术的凌波一不留神就从马上摔了下来,若不是常贵反应快,凌波早被马匹踩碎了。
这七日,对于凌波来说也是难得的休闲。从莫名的出现在王府之后,生性好动的凌波已经被关了快一个月,眼见着可以放风,更是玩的不亦乐乎,光是狩猎场就去了三次。这寻常的举动看在徐妃和朱棣的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真的要……”红烛之下,徐妃给燕王脱去了长衫。
“安全起见。”一语定了凌波日后的命运。
“前几日,你不是见到了昆仑山的陈道长么?”徐妃问道,“他如何说的?”
燕王在床边坐下:“他不肯多说什么,看那意思确实同意我的部署。”
“听说他是活神仙,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能……,就好了。”
“睡吧。”
凌波浑然不觉自己的命运,她依旧被怪梦困扰着,这几日,她总能感到似乎有什么人跟随着自己,却找不到对象。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她还是睡不着,头顶那闷闷的气息依旧存在着,她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莫名的烦躁。
一道身影从她的窗前闪过,迅捷异常。凌波斜靠在床头,低头拨弄着自己的小被,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烛光早已经熄灭,凌波一个人坐着发傻。外头的人影观察了好一会,只听的凌波平缓的呼吸声,他心中定了定,左手轻轻的将门推开。
夜实在是太静了,静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更别提这推门声了。凌波顿时一个机灵!
-----晚上9点半回家,希望能补上一章。一人打三份工的孩子真可怜。让你们讨厌,让我也讨厌的斗争终于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