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睡着了的数学系拉拉队员们,瞬间沸腾了!学生们兴高采烈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挥手呐喊起来。秦诗煌皱着眉头,来回在球桌旁走着,思考下球的线路。
“啪、啪”的响声,不断从球桌传来,在寂静的赛场里显得格外清晰。桌面上只剩下了一颗球,秦诗煌稍稍弯下腰瞄了一下,轻轻推出了杆……白球慢慢地、笔直地向最后一颗球撞去。
忽然,秦诗煌的目光移开了桌面。他转过身,向他的座位走去!
“不是吧?这么有信心?”观众席上一个手拿爆米花的男生说。
就在秦诗煌离开球桌三步时,被白球撞击的那颗球,顺利地滚落进了底袋!
观众席上,迸发出热烈的掌声。口哨声和尖叫声从数学系的观众席传来。秦诗煌听到欢呼声,知道背后的球进了,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他转过头,望向球桌旁的郝晴。郝晴正放下球杆,微笑着向他鼓掌。
秦诗煌瞄了她一眼,回过头,望着天花板,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突然间,他踩到刚才被自己碰翻的汽水瓶,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张明与唐皓见状,赶忙从观众席上飞奔下来,扶起了秦诗煌。
“现在比分变成了1比4……哈哈哈……”主持人正播报着现场比分,突然看见摔倒的秦诗煌,不禁大笑起来。
“笑……就……笑什么笑!”唐皓回头瞪着主持人,“报你的……就比分!”
秦诗煌一脸晦气地咒骂一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行了行了,”他对正往他身上不停拍打的张明和唐皓说,“上去坐着吧,没事!”
接下来的比赛突然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秦诗煌连赢三局,将比赛拖入了最终的决胜局!这时台球厅里的人又多了一倍,甚至下一场比赛的选手都站在了观众席上。
决胜局由秦诗煌开球。
他在杆头上轻轻擦着粉,眼角扫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郝晴。郝晴的脸上很平静,边喝橙汁边向这边望着。秦诗煌开了球,1号球掉入袋中。虽然有入球,但这个开局还是不能让秦诗煌满意。桌面上的球几乎都贴在库边,没有一个球有明显的下球位置。秦诗煌站在桌旁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轻轻地打了一杆防守。
郝晴站起身,放下杯子,走了过来。她望着桌上的球,微微皱了下眉。由于是最后一局,秦诗煌留在了桌边,并没有坐回椅子上去。他看着她七分清秀三分美艳的脸庞,不觉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郝晴弯下腰,趴在球桌上,瞄了几下白球。可能感觉角度不是很好,又直起了身子。不一会儿,她又换了个方向,瞄准了白球。这时,一旁的秦诗煌忽然发现,只要她趴向哪边,哪边观众席上的男生便整齐地向下探着身子。秦诗煌正纳闷,郝晴已经打进了两粒球,正向他这边趴来。
秦诗煌终于明白了那些男生的举动!
因为就在郝晴趴在桌上准备击球时,她宽松的衣领会自然地垂下来,隐约露出领口内那饱满的*。可能由于对这次击球没有信心,郝晴对白球瞄了几次,也没打出去
她又一次直起了身子,咬着嘴唇观察着球位。正对郝晴的观众席上的男生们,也同时感叹着直起了腰。
郝晴思索了一会儿,又一次趴下身子,坚定地瞄着白球。忽然,她发现对面的观众都“异常仔细”地盯着自己,不免有些紧张。
张明身旁的一位男生,迫不及待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望远镜,像即将要打鸣的公鸡一样,直接站起来伸长脖子观望着。
“这位兄弟,”张明在下面伸手拍拍他的胳膊,“有点职业道德行么?你这样被她发现了,大家都没得看!”
郝晴依然在瞄着白球,没有将它打出去。她的额上微微沁出了汗,平静的目光开始夹杂着些许的焦急。只要赢下这场比赛,她明天就可以继续出来参加大赛,可以暂时离开那栋牢狱般的房子……她决定打个低杆,于是更加低地趴在球桌上。
忽然间,就在郝晴即将击球的时候,她看见了与白球几乎成一线的第一排观众们的眼睛。她意识倒了什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领口,瞬间用手挡住并站起身。
她虽然直起了身子,但依然用手捂着自己的领口,有些生气地望着观众席。秦诗煌当然知道她明白了什么,在一旁有些尴尬地转头望向观众席。
由于台面上的球实在过于难打,秦诗煌与郝晴两人你来我往,走马灯似地在球桌旁交换着击球权。终于,如同足球比赛中刺激的点球大战一样,两人到了争夺球台上最后一颗球的时刻——“抢黑8”。
秦诗煌几乎摸到了淘汰赛的入场券,因为现在击球权在他的手里,并且球的位置并不算太差。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他缓缓趴在球桌上,将球杆对准了白球。
他看着那乳白色的球身,忽然想起了郝晴,想起了一个笑起来很美的女孩。他手中的杆开始不易察觉地抖了起来,半分钟、一分钟、两分钟……观众席上有人打起了呵欠。整整三分钟过去了,秦诗煌迟迟没有打出那可能将郝晴淘汰出局的一杆。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向这边走了几步,斜过身望着秦诗煌脸上的表情,想看看这哥们儿怎么了。椅子上的郝晴也站了起来,奇怪地看着他。
终于,秦诗煌屏住呼吸,猛地推出了球杆……
6月13日,晚上20点41分,天州大学清真食堂
月下的校园里,石板路泛着青色的光,照着匆匆走向清真食堂的秦诗煌三人。
天州大学一共五个食堂,外加一个清真食堂。秦诗煌压根儿就没准备信奉伊斯兰教,只不过在这个“非典”肆虐的当口,他觉得清真的东西或许能干净些。
“给,老大,”张明用牙咬开一瓶啤酒,递过来。
秦诗煌接过啤酒,掏出一张五十元给唐皓:“去弄两个菜!”
“不……就不用,”唐皓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我……就……有钱!”
“拿着!”秦诗煌将钱拍在桌子上,“快去快回!”
“老大,刚才的比赛……”张明试探着问。
秦诗煌仰起头,痛快地喝了一大口酒,没有说话。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三人推杯换盏,绿色的空酒瓶几乎占满了半张桌子。
“老大,说句实话,”张明脸红脖子粗地说,“最后那一球,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秦诗煌放下杯子,“确实打不进去。对了,张明,你今儿给我说句实话……你觉得郝晴怎么样?”
“她?怎么说,让人瞅着挺舒服!”
“你觉得有戏么……我跟她再在一起?”
“她?她不得病了么?”
“那都是扯蛋,扯蛋。”秦诗煌向杯子里倒满了酒,“学校就是为了关她吓唬人。”
三人碰了下杯,喝光了酒。
“其实吧,身边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张明放下杯子,“想想也挺累的!”
“你爬电线杆子不累?”
“不是,老大,咱别老提这事儿成吗……我是说真的。”
三人不知聊了多久,直到食堂要锁门了,他们才起身踉跄着向外走去。
他们刚踏上石板路,便发现郝晴在两名保安的陪同下,半低着头向后花园走去。
一瞬间,秦诗煌的心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