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椁府**************
“爷爷!爷爷!”南椁静小心翼翼的绕过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的老头儿,看来这老家伙是睡着了,暗自庆幸着,南椁静蹑手蹑脚的朝门外走去。
“你想去哪儿啊?南椁家的大少爷?”伸伸懒腰,老头儿没有张开眼睛的打算,依然满脸睡意。
南椁静的脚钉在原地。刚才浮在脸上的窃喜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这个爷爷啊,南椁静永远也猜不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那双老花眼,做人做到这份上南椁静也只有认倒霉了。这个老头子最可恶的地方就是当她穿男装的时候他就会高八度的大声称呼她为大少爷,听得南椁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时候,那个老家伙还会眨巴眨巴老花眼问她有什么不对。受不了,受不了!她南椁静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摊上这样一个老奸巨滑的爷爷。
南椁静逼迫自己露出一个欢天喜地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微微兮开,映红的小唇划出像小船一样的弧度,谁都看得出来那个笑容是在逼迫之下展露出来的,然后无限甜蜜的叫了声:“爷爷!您还没睡着啊!”
老头儿是四大长老之首天际长老——南椁傲,前任狼主过世以后,四大长老就一直在辅佐小狼主处理朝政大事,多少年来,所有的大臣都认为小狼主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帝王,天际长老才是真正能掌握天狼国政权的人物。
南椁傲的心像镜子一样明亮,什么人什么事情是他看不穿的,裔灏这些年是故意不参与政事,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只知道睡觉和女人的傀儡帝王的时候,只有南椁傲看得见他偶尔张开的眸子里掩藏的无限智慧。
“大少爷,您不会想去宫里了吧!别忘了您现在还病着呢!”南椁傲半响才呐呐的出声。
“爷爷,狼主就快大婚了,身为护督军首领,我当然应该随时去宫里面看看,要是大婚前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天狼国的颜面何存啊?”南椁静狡猾的搬出国家做挡箭牌,眼下正是好玩之际,各国的王公大臣和天狼族的贵族都纷纷来到天狼都准备参加两日后的大婚庆典。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家伙给她在狼主那里请了三天的假期,还在朝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称她南椁静病得卧床不起。也不知道那门子神经不对劲,老家伙还天天朝会也不去了,就搬个躺椅在客厅门口睡大头觉。睡就睡吧,可每次想偷偷溜走的时候老家伙就醒了。
三天,过完这三天她是什么好戏也别想看了。刚刚听说兰池郡王府的人已经到了,又说裴罗国第一将军和第一琴师已经在路上了,还说从来没有露过脸的穹娄国太子也快驾临了,这一切消息都让南椁静热血沸腾,多好的机会,三国高手齐聚,家里面的老怪物竟然把她关在屋子里不准出门。越想越火大。
南椁傲张开的眸子里有浑浊的光点,咳嗽了两声才开始慢悠悠的讲话:“楚亚将军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您就安心在家养病吧!”
双手环胸,南椁静一屁股坐到椅上,双脚放到茶几上面痞痞的抖动着,胸口因为气愤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爷爷,您到底想怎么样?”她真不知道老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静儿,你最好安分点,此次大婚没那么简单,裴罗国第一琴师,穹娄国太子,想必天狼国会有些麻烦!”南椁傲眉头皱成一团。一开始听说穹娄国太子的到来已经让他有些吃惊,接下来又是裴罗国的第一武将和第一琴师。
发现平日里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的爷爷突然拧起了眉头,南椁静也开始不安了,天狼族已经今非昔比,三国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这次大婚庆典,莫非其他两国有意挑衅:“爷爷,您的意思是?”两个第一武将都来了,那代表什么?要比斗吗?裴罗国是以格斗武力闻名的国家,此次……“他们是来比斗的吗?难道我们天狼国的功夫会输给他们!”并不是有意得抬高自己国家的实力,楚亚作为天狼国第一武将是绝对有真才实料的。南椁静和他交过手,在旁的人看来他二人是不相上下,可是南椁静心理明白得很,楚亚还没有用自己的最真实的实力。
“我不担心那些武将!”老头儿略带忧心的靠向椅背。
“那是……”南椁静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天啊!裴罗国的第一琴师,穹娄国的太子!”谁都知道穹娄国的太子精通音律,裴罗国又来了第一琴师,南椁静终于猜到爷爷的忧虑了“音律!”
也许这就是天狼国最致命的弱点,两百年前第二十九代巫女虹姹喜好音律,几乎已经到了发狂的地步,每日研究琴谱,研习各种乐器以至于疏忽对巫术的修炼和仙药的研制,当外族侵犯之时虹姹竟然毫不知情,天狼族人伤亡惨重却得不到有效的药物救治,为此,第二十九代狼主大发雷霆下令虹姹使用巫术让天狼族所有的族人从此再也没有学习音律的能力。
“爷爷?”南椁静有些惶恐了:“我这就去告诉狼主去!”转身正想离去。
南郭傲抽了抽眉:“大少爷,我们的狼主陛下恐怕还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蠢吧!你安心在家养病就好了,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这丫头的脑袋鬼得很,这样的时候她还不忘记借故脱逃。
南椁静不得不再一次停下脚步,无奈的转过身子,满含悲凉的目光瞅着那个卧榻上能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老头儿:“爷爷,天狼国要面临那么大的危机,你把我扣在家里算怎么一回事嘛!”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虐待,南椁静都快疯掉了!
“少爷,你真的想出去?”南椁傲打了个哈欠,很随意得道出一句话。
南椁静眼睛一亮,这么说,老家伙改变心意了,不过她还是要务必小心一点,老家伙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和她妥协,一定是另有阴谋:“爷爷,我只是想出去走动走动,这样对病体是有好处的嘛!”南椁静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你去趟飘若轩,把这封信交给巫女洛颜!”老头儿竟然不紧不慢的从卧榻后面取出一个白色信封。
“什么!”南椁静一股热气一下子从脚底灌入头顶,整个身子都火热起来,脸上更是罕见的惊喜:“爷爷,您说的是洛颜?”天啊,她有没有在做梦,她竟然可以去见天狼国最伟大最神圣的巫女,她最崇拜的偶像洛颜。
“嗯!”老头儿轻轻点了点头:“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去过飘若轩,这个是进入飘若轩的令牌,你拿着!”老头儿将令牌和书信一起以内力郑给南椁静。
一个潇洒的挥手,南椁静已经稳稳得将两样东西接在手里,听说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好会两下功夫,看来现在也没有丢掉,早个十年,八年的或许能跟这个老家伙切磋,切磋。想哪儿去了,南椁静调整好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能力,拍着胸脯豪气的出声:“放心吧,爷爷,静儿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一股脑儿冲了出去,生怕老家伙会突然改变主意,嘿嘿,去飘若轩,顺便可以去后宫看看那个叫兰池映月的朋友,反正也顺路,比武之后只和她见过一次,老家伙就把她关在家里了,实在是很想再去跟她研究一下那些莫名其妙的功夫。
看着一手养大的孙女儿飞奔出门,南椁傲眉头更加紧锁了,两百年前的巫咒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这次,其他两国若以音律触动干戈那对天狼国如今的局势来说是大大不妙的,这些年来他努力的维持着天狼国的国运,可是也无法逃避越来越衰败的事实。狼主还未大婚无权接受天狼印,他绝对相信现在的狼主的英名,可是必须有一个过渡的阶段,天狼国才可以和其他两国抗衡。
现在,穹娄国和裴罗国最顾忌的是天狼族的巫女,可是,不代表他们会一直停在这个顾忌的阶段,此次的大婚,两国同时而来,必定会出大事。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天狼国找到可以和其他两国抗衡音律的人,可是,这简直犹如登天,天狼国族人因为两百年前的巫咒根本就没有人可能研习乐器,就算有,又如何能达到裴罗国第一琴师和穹娄国太子那种至高无上的境界,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的心脏。
如今,南椁傲唯有走出最后一招险棋了,他必须牺牲掉最爱的孙女儿——静儿。这个从小就倔强不服输的孩子。
静儿的母亲是裴罗国族人,在静儿出生的时候就难产过世了。此次来参加大婚的裴罗国第一女将军便是静儿母亲家族的后裔,十几年前,南椁傲曾亲自带着襁褓中的静儿去了趟裴罗国,探查之下,才知道静儿母亲的家族并不知道孩子的生父的真实身份,只是扬言定要找回家族的血脉。为了不让静儿的身份暴露,南椁傲才会如此用心的守着这个丫头。
时局所逼,南椁傲也再也顾及不得自己的个人得失了,让静儿带着信去找洛颜,希望洛颜的巫术能帮助具有外族血统的静儿拥有音律的天赋。
南椁傲心理再清楚不过,这样做很可能会二者皆失,可是目前为止这可能是唯一的能拯救天狼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