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距离绕个半圆也只不过五六米,但这一丁点儿的距离,我却像是经历了一次长征。坐到她的身边时,气喘吁吁了。
事后清醒的时候,我回忆当时的情景,才明白我的气喘一部分是因为劳累,另一部分则是受一个醉酒之下毫无防备漂亮少女的影响。
王秀凤的身子一倾斜,头倚在了我的肩上,同时她的两只手搂住了我的左臂弯。这时的我很清醒,明白她只是需要依靠,就像几天前邵华琴依靠我那样。
“我很孤独。”她用一种发自于内心苍凉的声音说。
“人最怕的就是孤独,但每个人都孤独过。”我感慨道。
“你的孤独是你的孤独,我的孤独是我的孤独。”她说。
“在我的爱离我而去时,孤独淹没了我,如不是朋友的帮助,我几乎崩溃。她告诉我,爱不会等人,人也不应该等爱,只有追求爱才可以得到爱。”我说。
“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她说。
“因为我爱的不是她,只有唯一的爱,才可以得到纯快乐。”我说。
“某种程度上讲你是背叛了她,你不内疚吗?”她说。
“这不是背叛,也无需内疚,而是选择。人一生就是在选择中度过。”我说。
“你的肩膀真舒服。”她突然失去了谈这个话题的兴趣,很享受的说。
我明白她如此是在逃避。她逃避什么呢?她需要爱情,她也在逃避爱情。
我从那天她带着高研等人第一次去见杨过的羞涩和杨过突然离去后的痛苦中猜到,她对蒋展的爱已经移情到了杨过身上。
俄而。王秀凤的脸慢慢的离开了我的肩膀,挽着我手臂的手也松开了,眼睛由茫然到深情,成六十度看着我。接着,她身子向前朝我倾斜,双手慢慢的分开,温柔的抱住了我,身子贴在了我的怀里。
这种变化令我心潮澎湃不知所措。受到她重力的影响,我倒在了沙发上。王秀凤的半个身子倒在了我的身上。
“你说过永远都不离开我,现在你终于做到了。”王秀凤感动的说。
我明白,她将我当成了蒋展。
“躺在你的怀里真舒服。”她又说。
“那就多躺一会儿吧!”我左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温柔的说。我对天发誓,这绝对不是趁她之危,而是我不想打断她的美梦。她应该一直都在渴望这个美梦。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她说。
“我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说。
“那里好吗?”她问。
“那里很和平,我生活的很惬意。”我说。
“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她问。
“现在不可以,等些日子再说。”我说。
“等到什么时候呢?”她问。
“等你可以嫁给我的时候。”我说。
“我现在就可以嫁给你啊!”她说。
“不,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合法妻子。”我说。
“那还要过几年呢?那么漫长。”她说。
“有我在的日子就不会漫长,我们只会记的那是美妙无穷的。”我说。
“是啊,只要你在,一切都是好的。”她满足的说。
我不再接话。
她喃语了几句,便睡着了。
数分钟后,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我,腿手腰酸痛的实在受不了了,便稍微动了动,缓冲一下身子。不曾料到,我这一动不要紧,引得肚子里的酒立刻翻滚着往上窜,头眩晕的不知天昏地暗了。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还没来得及享受换了一个姿态的舒服,耳际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但是在你们之间我只能选择二哥,因为我爱的是二哥。”她说。
她现在又将我当成了杨过,由于事先我没有联想过关于她和杨过的事情,所以我一下子不知言语了。
“但二哥死后,你为什么也失去了踪迹。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大哥对我只是怨恨,他想杀了丧彪之后,第二个就来要我的命。我倒想让他杀了我,那样就可以见到二哥了。”她又说。
我想,我不说话,兴许会更好一些,让她自由发展吧。
“大哥恨我,他抛弃了我,再也不问我的生死,你也抛弃了我,再也没有关心过我。”她说。
我猜测,蒋展死后,王二兄妹和杨过之间发生了无法修补的裂痕。王秀凤说受伤害的最大的是她,这不一定是事实。但可以确定她确实受伤了。难道这就是王秀凤变恐怖的主要原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以后的日子里,我仔细的想过几次,都没有想起来。睡着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变的空白一片。
我是猛然醒来的,之前没有丝毫的预兆。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道灿烂的阳光正好射到了我的脸上。我本能的伸手去遮挡阳光,却发现我的手臂赤裸着,接着看到了光溜溜的胸脯和露在外面一丝不挂的其它肉体。我身上立刻泛出了汗水。我的第二个动作,就是掀起滑下来的棉被。我大惊一色,我的下身也清洁溜溜。
天啊,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我抱着自己的头,嘴里不停地喊叫:“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数分钟后,我的声音哑了,身上滚烫的汗水化成了冰冷的凉水,赤裸出来的皮肤也变成了紫色。
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喷嚏。
之后,我开始冷静的思考昨晚的一切。我清楚地记的拼酒谈天论地和两次倾诉的过程,最后是与一个异性的缠绵,那个她很模糊,但确实的存在,发生着,燃烧着。
我用了好大的勇气,才说服自己四处寻找衣服穿上。
我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了。令我惊讶的不是时间,而是屏幕上显示的高达八十九个未接电话。有六个是小湘的,二十五个张娜的,五十八个范慧萍的。我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以前想也没想过。
走到门前,我又犹豫起来,我害怕出去,害怕任何人看我的眼神。我慢慢的倚在门上,滑坐到了地上,再次抱起了头,苦思起来。
手机短促的铃声又吓了我一跳,是一条短信。我掏出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信息这样写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难忘的晚上,但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让那晚只属于我们。
落款:王秀凤。
我拿着手机的手溢出了汗水,颤抖的厉害。
又来了一条信息,还是那个号码。
信息内容:不要害怕什么。我不会纠缠你,我相信你也不会纠缠我。我正在大方的走向学校,你也就别窝在房里不敢出来了。
我想,也是啊,我前方不知还有多少艰辛的门槛要过去,岂能被挡于此。
我站起来,揉揉脸,用手当做梳子理理头发,拉开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走到楼下,旅馆老板看到了我,站了起来,微笑却不说话。
我停下了脚步,认为要给旅馆老板说些什么,想了想,说:“以后一定要卖真品兰陵酒啊。”
旅馆老板挂着更灿烂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那是当然,要喝就喝真品兰陵酒啊。”
出了旅馆,我在附近寻到了一辆出租的长安之星。我询问司机,到L城要多少钱。
司机瞅了我一眼,懒散的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二十!”我说。我看不惯他的态度,决定气他一下。
“那是美元的数字。”他更傲慢的说。
“你认识美元吗?”我问。
“别把国人都当成了土老帽,我还和美国总统握过手呢?”他说。
“那个老头。”我说。我知道美国总统并不老。
“如果你想变成‘烂梨’,你最好停止你的思想。”他无法接受我的幽默,警告道。
“我有急事,要去L城。”我说。我决定弃恶从善。
“坐我车的都有急事。”他说。
“实诚一点,降下价格。”我说。
“少于一百八,走人。”她说。
“出租车才一百二。”我说。
“那你坐出租车好了,对了,忘了告诉你,全镇就只有我这一辆车愿意租给你。”他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所以,就是原理。”
“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我问。
“谁的地排,谁做主。”他说。
“你这是乱抬价,扰乱市场秩序。”我说。
“如今哪行哪业不乱抬价。”他说。
“你就这么随波逐流了?”我问。
“我更想赚够了钱,换辆大巴,将更多的人带出去。”他说。
“那时候的价格呢?”我问。
“会向合理看齐。”他说。
“那好,我坐。”我说。
“现在又变价格了。”他说。
“两百我也坐。”我说。
“变成一百了。”他说。
我呵呵笑了。
他板着脸给我推开了车门。
在路上,我给王庆祥打了电话,让他与我合编一个谎言,说昨晚我和他在一起,喝酒喝趴下了。王庆祥本不愿帮我,但在我的威慑下,答应我只帮这一次。
他并没有询问我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过了十分钟,我回了小湘的电话。我开口就连绵不断的向她陈述了刚刚编好的谎言。
小湘听的一愣一愣,相信了我的话。
挂掉电话后,我才想起,我在二十四小时之前才答应她不在骗她。
之后我又给张娜打电话,张娜接通电话,迎头就对我臭骂起来。我厚着脸皮嘻嘻呵呵的又陈述了一遍谎言,陈述过程中,张娜总是见缝插针问东问西,矛头直指我幽会刘静珍去了,这都一一被我忽悠了过去。待我陈述完毕后,张娜立即挂掉了电话。我知道她是向王庆祥确认去了。
果然,几分钟后,她打来了电话,与我言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