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姐姐?”
阿善听见细小的叫声后看向大门里面,院子里聚满了人,都是一脸的惊恐万状。阿善轻轻走了进去,一个小孩子便向她扑来:“阿善姐姐,我还以为呜……”
“没事了,不要害怕。”原来是前晚的孩童,阿善轻轻安抚着。
“大家不要害怕,血魔已经死翘翘了,以后就没人来吸食你们的血了,放心。”老道也走进院子大声喊话道。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要去谢谢菩萨……”
“谢什么菩萨,要谢谢阿善姑娘和道长。”
“是,是,多谢阿善姑娘,多谢道长……”
“感谢阿善姑娘……”
“……”人们听说这个消息后激动万分,好些人都激动得哭了出来。
“阿善姐姐,前晚我见你被血魔掳走,不但没帮你还逃跑了,我……你会怪我吗?”孩童哭丧着脸问道。
“不怪你,别再自责了。”阿善安慰着轻抚着孩童的头。
“阿善,感谢你救小儿之命,我给你磕头了。”一个妇人急急忙忙地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下跪在阿善跟前不停的磕头。
“李夫人不用如此。”阿善说着扶起李氏:“原来这就是您的孩子。”
“是,这就是我儿,都是我不好,没看好他,一个不留神他就偷跑出了家门。”
“娘亲,是小志不好,小志以为躲在屋子里血魔是找不到我的,所在才一个人躲在里面玩,小志发后再也不食不偷偷出去玩了。”
孩童拉着李氏的衣角小声地说道,李氏瞪了一眼孩童然后一把把孩童抱进怀里哭了起来。
“小孩子,我问你,你离开乱坟地的时候除了阿善和血魔还有其他人嘛?看见其他人没有?”老道见不得哭哭啼啼场面,一把抓过孩童粗声粗气问。
“没,……没……没有……”
“这……”老道急躁地抓抓脑袋。
连这唯一在现场的孩童竟一问三不知,这可如何是好?怕是难以追查下去啊。
“其……其他人?不过道士爷爷,我……我逃回来的时候见到有人从我头顶飞过去,就……就是从乱坟地的方向飞过来的,我……我还以为闹鬼了……当时怕得不得了,可是……他没理睬我,直接就飞过去了。”孩童断断续续地说道。
“什么?可看清那人了?”老道听到这急忙问。
“太……太黑了,看不清。我只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带着一个穿红衣的人一下子从我头顶过去了。”
“看来就是他把阿善你送了回来。可穿白衣服的何其多,这那算什么线索。”
老道一阵肯定后拍拍光溜溜的脑门自我安慰道:听来那人倒也不像恶劣之人,但愿菩萨保佑可别让妖魔有可趁之机啊。
距葫芦丢失已经过去了七天,野凌的百姓也渐渐恢复精神。
阿善站立在城楼上静静地看着城下的街道上的行人,人们现已慢慢平静下来,慢慢走出了失去亲人的伤痛,而今已百废待兴。
可为何还一点动劲都没有?那葫芦到底落入谁手?阿善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阿善唤来了玉粼头已经给师傅玉清子送了信,玉清子传回话说他会亲自过来一趟,应该就今天会到野凌。
已是日期落时分,玉清子却一直没出现。阿善觉得意外,师傅一向守时怎么会现在还没来,莫非有突发状况。
阿善向城外的天空望去,太阳已经落下许久,天空渐渐阴暗了。
“娃娃不等了,先下去吃饭吧。”老道在一旁催促道。
“师叔,我再等等您先去吧。”
“好吧,待会自各儿下来。”老道提醒完毕后就下了城楼,此时城楼上只留下了阿善独身一人。
“消亡了……”阿善轻轻地低呤着,待老道走后阿善摊开手掌,一会手心便出现了那颗暗红的玉圆,看着手中的玉圆阿善有种难言的苦涩情绪。
阿善细细地端详了玉圆好一阵才将它收好。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这时天色已经黑透,几颗早到的星星已经点亮了夜空。
看着如此静谧的夜空,阿善不由得想起了几天前的房顶,也是一样安静的夜晚,只不过有阵清雅的香气。
想到这阿善轻轻地送怀里掏出一方丝绢,刚摊开丝绢那阵香气就扑鼻而来。
“是否在哪识过你?”阿善轻轻低声自言道。
这花总带给她一种熟悉感,花朵的香气更是让她有归属感。阿善虽然很少走出荥山的范围,但博览群书世上的花朵多少她倒也识得,可这花……
阿善抬头望着点点的星空,花朵的香气就这样飘散在她的周围。
闻着清雅的花香却总感到有种晦涩的情绪堵在心头,不是为血魔,不是为天下苍生,而是为自己。
这……阿善有些讶异,不懂这种心情。她信奉师傅教导,一直以天生苍生为重,所做的事也是为天下人着想,从未考虑过自己。
而这花香却使得她第一次面对了自己,她如何也抛不开那心底最深处的晦涩。
为何?为何?为何?真的不懂,闻着这阵香气,阿善头一回有了自己的心情起伏,那一份为自己的心情。
不可!阿善意识到自己正陷入七情六欲的漩涡,赶紧抑止住。她是修行之人,不可乱了心境。
阿善平静了一会儿,梳理好自己的心情收好红艳的花朵准备下城楼。不知为什么,这朵花会让她动念想,本不该留下它,可她却不舍遗弃,想留下那种熟悉的感觉。
阿善刚准备转身就觉肩上一震,她自知被人点了穴位,但她没有惊慌,从容地问道:“何事?”
“你应该先问我是谁。”阿善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男声“那花不值得你为它伤神。”
又是肯定的语气,在他面前仿佛就不允许人有思想,只要照他吩咐就好,这男子的言语之中总透露出一种王者的霸气。
“你的伤好了?”阿善淡定地问。
“哼,果然不出所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出现,你定能猜出我的身份。现在这样封住你的血道,倒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男子的声音依旧冰冷,嘴上虽说着封住阿善血道是多此一举,但也并未解开。
轻笑着靠近阿然后顺起阿善的一缕秀发轻嗅着说:“从未见过人辨别身份不看面貌,而是靠气息来识别。”
从救下阿善的那一刻起男子就在想,这是不是错误的选择?
自己从来都是孤身只影,可是救下阿善,如今在世上有了份羁绊。是好还是坏?
如果是曾经,自己会下意识性地排斥,当那份羁绊还未成形之前就会将它扼杀。
可是,如今自己默许了阿善对自己的影响。是自己的心寂寞太久需要这样一份念想吗?
在这样矛盾的纠结中,不知何时那个淡淡的女子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底。
在自己还未弄清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见好落入血魔手中已不忍心她受到伤害,救下了她,成全了自己的一份念想。
熟悉的气息使男子满足地舒了一口气,不会错,就是这种温暖的气息,这个为自己带来温暖的女子。
在最初的遇见就注定了两人之间的牵绊,如果是注定,我又不想失去,那么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面相易变,气息难隐。你身上的气息我记得,想来也是你从血魔手中救下我。”阿善看着远方天空轻轻地陈述道。
“果然心思细腻。”男人毫不吝惜地称赞“当初你救我一命,如今我还你一命,现在我俩互不相欠了。”
“那葫芦也是你拾了去?”
“不是。”男人答得干脆利落。
阿善听后没有说话,她早料到葫芦并非他所带走,而今下落不明,怕是难以寻回,怪自己无能。
“你相信?”男人轻笑着问。
“我信。”
“听你如此说我心里很是舒畅,我知道你这几在都在寻我。但我只能告诉你:葫芦非我拿,也未曾见着。想是我带走你后有人拾了去,但拾去那人定会送来还你,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借此作恶。”
男人靠在阿善耳这说得小声,他觉察到此时暗处有两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
不,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在注视着阿善。
“你知道是谁拾去?”
“不知道,不过却敢断定,葫芦迟早会送回来的。好了,既然话已带到,我就先走了,你师傅快来了。”男人看着远方天空中的黑影轻轻说道。
阿善肩上又是一震便恢复了行动能力,但城楼上已没了男人的影子。阿善看向远方,是师傅来了。
“记住,我叫月净。”男人去而复返,在阿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再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