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间,万里白云舒卷,天空突然放晴,细碎的阳光穿透云层,洋洋洒洒倾泻了一河的阳光,本来毫无生气的河面变得光彩熠熠。
河边的虞淑云正捧着脸,唇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一双笑起来呈月牙儿状的眼眸里,星光点点,似乎汇聚了一整条河的波光粼粼。
一直到好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裙子已经快湿到腰迹了,随意地拧了两把水后,她起身走到刚才那人坐的小石头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解开腰带,脱掉厚重的外衣,然后是中衣,顷刻间只剩下一身薄薄的里衣。
早在马车上时她就已经检查过双臂,整条雪白的手臂上面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但是露出来的双手上,却没有一丝伤痕。
她想起原主还被打伤过双腿,连忙掀开裙子,卷起里裤,果然看到两个膝盖肿了很高一块,里面乌紫的淤血出不来,透过薄薄的表皮,显得十分狰狞,虞淑云手指轻轻滑过膝盖,还能感受到钻心的痛意。
原主竟然忍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让随行的太医来医治。
放下里裤后,虞淑云又去解开褪下里衣,只是脱得并不顺利,她伸手一摸,果然发现后背的左手的蝴蝶骨下有一块血痂,从伤口的大小上判断,应该是被钗子等尖锐的物体刺破的。
虞淑云想起来了,这是有一天晚上她在睡觉的时候,被张才人偷偷摸摸跑进帐篷里,拔了头上的碧玉钗刺进去的,伤口不深,不过流了好些血,她本就一心求死,也没把这伤当回事,披上外衣就看不出来了。
右肩的肩骨被重物敲肿了,一动便是难忍的痛,还有腰上几处淤青……
那些女人下手可真狠,专挑这些看不到的地方,虞淑云忍着痛,牙关要紧,她发誓,现在她身上有都少伤,将来一刀不落全部还回去。
眼下当务之急,她得先把那块血痂处理了,可手边什么工具都没有,伤口又是在她够不到的地方,虞淑云心一横,闭上了眼睛,缓缓吸入一口凉气,双手握紧里衣的两侧,向下试探着力道,然后逐渐用力,准备豁出去了。
“强行扯下来伤口会发炎的,还会留疤。”
突如其来薄凉的声音令人寒毛直竖,虞淑云倏然睁开眼睛,一双崭新的马靴映入眼帘,抬头望去,居然是那个好看的极致的男子又折回来了。
一双狭长的凤眼略过她敞开的衣衫,落在她背后与衣服粘连在一起的血痂上,眉头微微一皱,但稍纵即逝,仿佛那一刻细微的变化只是她看花眼了而已。
虞淑云本来想先假装惊慌失措地拉紧衣服,或者站起来骂他一顿什么的做做样子,古代女人不都试清白如命吗,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那毕竟太矫情。
她停下了用力拉扯衣服的手,脸上的笑意意味不明,“睿王怎么又折了回来?”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虞淑云已经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睿王,送亲队伍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