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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显德元年

光阴匆匆逝水,王邵并没有等到老爹如期的回音,反而从汴梁来了一位老管事,这是为老爹也得称呼一声老管事的豪奴,换句话说使他老爹的父大人时代的亲信家仆,就是他老爹王旦也得礼让半分,这位老管事一路慢吞吞的北上,这一点用金字牌仅仅需要一天不到的路程,这位老大爷竟然用了大半个月,可把他惊愕的下巴壳子险些脱臼。

是非——当他从老管事口中听到了老爹给他的两个字之后,忽然明白了老爹的用心。

真不愧是官场老狐狸,真正的厚黑学大师,他在品味再三之后不能不老爹发出叹服的感慨。但他仍然从老爹这两个字中品味出一抹异样的说法,按他自己的理解就是是是非非世间事,何为正理何为异说,这些事不是不管而是要少管为妙,凡事一定要量力而行,即便是要管也要稳妥行事,断不可把自己也兜进去了。

既然老爹传话而不留片字,王邵明白明教之事干系非同小可,在左右的权衡之后才决定把这件事放一放,美人虽好但干系太大,老爹的区区二字令他感到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为今之计只能自己有缘见到南袖之后再作计较,但暗中相助明教一二事也是无不可。再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无心有风花雪月了,因为随着北方局势日益紧张,他心中非常明白契丹大举入侵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当然,关于汤阴县明教的事情,由于老爹在朝廷中的运筹,终究没有酿成大的波动,反而令他成为打击异说邪派的正直官员而记了一个大大的功劳,搞的他也莫名其妙,只好默默地领受了好处,当然他没有忘记给县尉、都头一点好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任知县任满,他得到吏部考功郎中给的一个上上,被赵恒钦点为著作佐郎、直龙图阁,这可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任命,虽然同为正八品,但著作佐郎倒还是一个平常正八品的任命,但龙图阁却是非同一般。

龙图阁乃是奉太宗皇帝御书、御制文集及典籍、图画、宝瑞之物还有宗正寺所进属籍、世谱的地方,自赵恒继位之后一直没有设置学士、直学士和侍制,直阁事虽然是没有品级的清要帖职,却已经是皇帝身旁的侍从文官,其意义绝不是一般官员所能比拟。

陈尧咨也奉诏回京升迁为校书郎,直史馆,判三司度支勾院,尽管直史馆无法同直龙图阁相比,校书郎也无法和著作佐郎比拟,但王邵却没有具体的差遣,而人家陈尧咨却判三司度支勾院,掌勾稽天下所申盐铁、度支、户部三部金谷百物出纳帐籍,监督大宋朝廷整个财赋进出,可以说相当有权势的一个差遣。

但令王邵大摔眼镜的是他的老爹却上书赵恒,以自己已经担任参知政事,子嗣官职不宜过高为由,请降王邵的官职。他禁不住暗怪老爹过于维系名声,自己又不是媚上得官,干嘛非要为了不让被人说闲话把自己的官职降下来,想想还真的有点嫉恨老爹是不是糊涂了,就是去年五月份,老爹做主把他妹子王霞嫁给了新科进士韩亿,这老伙计年纪比他都大了九岁,整整大了妹子十二岁,而且老爹也没让他回来送别,这时候他回来了,妹子却跟随韩亿去了亳州永城县治所,害的他没有跟妹子道个别。

父子之间发生了第一次正面的争吵,其结果可想而知,王邵当然不能不屈服,实际上不屈服也不行,家里他不能和父大人过于顶撞,朝廷上已经形成对王旦举动的一片赞赏,他被降官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剩下来的就是三次往复的请辞场面,弟弟王雍也破例用同情的眼光表示对老爹的不满,因为王雍自己也很可能面临王邵的下场,不能不有所兔死狐悲的感触。

意料之中,直龙图阁的馆职直接就飞了,代之而来的是直秘阁、翰林侍读,绝对是一个清闲的官职,王邵才刚刚有那一点点‘雄心壮志’,在王旦的避嫌之下又被击打的荡然无存。

在王邵百无寂寥之际也就这么混日子,反正乐的清闲自然,很快把咸平六年给混了过去,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按照他的话说就是不****的鸟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所参与拟定的年号改制,所建议的显德竟然被赵恒御笔钦点为年号,正式进入了显德元年,但他一次也没有被赵恒和刘娥召见过,不能不令他感到有些失望。

反倒是汴梁连续两场地牛还有冀、益、黎、雅州等州的大震令朝廷上下惶恐不已,赵恒为之下诏民间天象器物、谶候禁书,并纳所司焚之,匿不言者死,但禁是不能完全禁止的,杀了几个人、地牛照样猖狂,禁书还是有人冒死收藏。倒是西北纷乱不堪的局势稍稍稳定下来,六谷部大首领潘罗支率部伏击李继迁,给予党项重创并射杀李继迁,西北乱局随着李继迁的死终于暂告一段落。

但来自北方的威胁却越发明显,边地战事不断的同时,刑州、瀛州又连续地牛作怪,风骨耿直的李沆也撒手西去,民间的传闻天下即将大乱,造成各地不稳定的骚动。民间传闻引起了王邵少有的关注,因为他隐隐地嗅觉传闻的背后有一股势力在作怪,很多地方民心不稳都是在明教活动猖獗的地区,由于南袖的缘故,他不能不引以为忧。

不过,汴梁的确是个花花世界,王邵回来后自然有一帮旧时的狐朋狗友前来帮衬,反正他是朝廷正八品闲散侍从文官,也就得过且过,闲来没事的时候去听听曲、喝喝酒,兴致所在就和能看上眼、对脾气的酒女、营妓春风一度,虽然事后索然无味,却也算是聊以自慰。

刘娥或是南袖还有那位不知明的绝美佳人的丽影时常闪动在他眼前,端庄高雅、清丽脱俗、放荡妖治,简直让他把身下呻吟承欢的女子当作了她们三人。

舒坦、无聊、*的日子过不久了,随着李沆的病故,朝廷一场宰执变动风潮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八仙过海、世态万象令人不生奚落。

如何去做去争取自己的前程、他倒底要采取怎样的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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