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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事不断

摇光峰刑法偏殿。

“扰乱传道清律,本该重处,但念在你是初犯,情有可原。此处乃是刑法偏殿,专司破戒犯错之人,你就在这面壁思过,直到讲课结束吧。”林峰将赵昊带到一座偏殿之后,淡淡地说道。

赵昊有些羞愧地点了点头。

林峰眼中露出一丝不忍,开口说道:“记住,天资不代表一切,既然你有机缘进入蜀山,便不要放弃修行,我们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牢记!”说完便转身离去。

“请等等,大师兄,今天……今天谢谢了。”赵昊望着林峰的背影,发自心底地说道。

林峰没有回头,淡然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不用谢我,希望你没有怪我把你带出课堂。”

“怎么会呢,师兄,我叫……”赵昊抬头一看,林峰早就不见了身影。

“小虎说得没错,大师兄当真是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我要听他的话,向他学习。”赵昊一扫之前的颓势,兴奋地说道,手臂还不忘挥舞了两下。

赵昊也不因为自己受处罚而悲伤,他本就是一个乐天派,生活的磨难早练就了他一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所以他很快就忘了这事儿,开始打量起这座偏殿。

刑法偏殿内金碧辉煌,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头戴三寸发髻,面容整洁严肃,双眼睁如铜铃,赵昊知道这就是民间传颂的道德天尊,二十四诸天神佛中的法律之神,他手持戒尺,四大天王身躯魁伟,位列两旁,竟都栩栩如生。他们各持剑、琴、伞、绳,象征着法律清明。

他们都是正义的化身,恶魔的克星,赵昊打心里敬佩他们,不由得肃然起敬。

“哎呦,好无聊啊,怎么一个人也找不到呢?”这时候,一个穿着淡淡绿色服饰的少年从后殿快步而出,嘴里衔着一根不知名的小草,四处张望着。

赵昊听见声音,抬头望去,只见那个少年的服饰打扮也不华贵,最显眼的是脖子上那把迷你蓝色的短剑,发出淡淡光晕,映得他更是粉妆玉琢一般。少年约莫14岁的年纪,容貌秀丽,一双大眼睛更是灵活之极。

“对了,大家今天应该是去听课了,没人玩了,又是难过的一天。”不知想起了什么,少年又蹙起了眉头,看得赵昊心中一紧。

也不知是不是少年感受到了赵昊的目光,在赵昊注视着他的时候突然侧头,一张完美的玉脸出现在赵昊眼里。只见他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少年天性调皮,正当他无聊之际,突然发现偏殿里有一个蓝衣少年,“咦,这儿怎么有个人呢?还跪在地上,我知道了,他肯定是犯错了,才会被罚跪在这儿。不过他的面貌看着好面生,难道是新来的?不管了,这下有得玩了。”少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得跳了起来。

感受着他的目光注视过来,赵昊赶紧低下了头,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值情窦初开之际,那一抹惊艳,或许会在他的心里留下点什么,又或许会随着时间流逝,被岁月冲淡。总之,那一刻,赵昊心如鹿跳。

她不会就是混世魔王吧?

正当赵昊不知所措时,背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喂,你是何人?为何跪在此处?”

赵昊这才反应过来,抬头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人脖子上不太起眼的喉结,原来是个男的,赵昊差点一口鲜血冲上脑门,对于自己之前的想法,不禁又羞又怒。

“妖孽啊。”赵昊心里哀叹道。

他体带馨香,吐气如兰,俊俏的相貌就连许多女子都不如,也不怪赵昊看入了神。

赵昊差一点就以为他是传说中的七师姐了,只不过一贫真人有七个亲传弟子,且装扮和自己这些普通弟子不一样,如果他是亲传弟子,那应该穿着淡蓝色的衣服,况且除了那位传说中的“混世魔王”,其他六位自己在圣殿上都见过,也没有眼前这位美少年啊,难道是其他峰的师兄?

“在下赵昊,是新入门的摇光峰弟子,敢问师兄是?”以前隔壁家的王二婶经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不管在谁面前,赵昊都奉行这么一个原则,谦卑总会使人受益嘛。

少年掩嘴一笑,问道:“师尊叫我过来问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赵昊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少年的异常,他没想到的是师尊会这么关心自己,顿时激动不已,就开口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把自己扰乱传道清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少年听完,当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奇闻异事他经历得不少,还是第一次听说除了自己以外,竟还有人敢在自己那不苟言笑的老爹面前如此大胆,,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被逐出师门,只是面壁思过。

少年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奇葩,资质不行偏偏机缘气运极好,以后怕是不会再无聊了,他心下里不禁对赵昊产生了几分好奇。

少年不经意间的笑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会有“倾国倾城百媚生”的效果,奈何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脸上,就让人有点想吐了。

赵昊想想都觉得不自在,这么阴柔的男生,不会有着不同寻常的爱好吧?想到这儿,赵昊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赶紧问道:“师兄,我哪儿说错了吗?”

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清了清嗓子道:“哦,没有,我只是想到师尊交代我的事情,就想笑而已。”

“还有交代?”赵昊激动不已,连忙问道,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期盼,“请问师兄,师尊交代了什么事情,可是和我有关?”

少年顿时语塞,却不知如何作答。

赵昊误以为师兄不便相告,便很识趣地转移话题:“师兄,你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呢?”

少年想也不想,爽快地说道:“我叫李……,哦,我叫李小柒。”

“原来是李师兄,小弟有礼了。”赵昊起身向少年作了一个揖。

“别来你那一套,这儿不是江湖,别动不动就给别人作揖。”看见赵昊作揖,李小柒厌烦地摆了摆手。

赵昊尴尬地笑了笑,说到底,他也是今天才真正踏入修真界,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凡俗世界的那些繁文缛节,况且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倒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发呆,哪有什么时间去学习这里的规矩。

“回去得加强学习了。”赵昊心想,同时嘴上恭敬地说道:“哦,知道了,师兄。”

看到赵昊恭敬的模样,少年更是玩心大起,他正了正音,声音就像吹着用水泡过的笛子一样,既刺耳又难听。

“赵昊是吧,你听着!”

“恩?”赵昊错愕地抬起头,如果不是看着眼前少年青涩的模样,赵昊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皇宫里,难道修真界也流行这一套?不过赵昊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赵昊满腹疑问,但还是乖巧地点了一下头,他没有作揖,也没有下跪,就站在那儿等着少年说话。

少年见赵昊没有跪下,便装模像样地大声喝道,“还不跪下听令!”

赵昊有些不明所以,难道修真界不流行作揖,流行下跪?不过他还是被少年的样子逗笑了,但是他又不能大声笑出来,只得涨红了脸,把笑声逼回肚子里。

少年见赵昊忍俊不禁的样子,瞬间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恼羞成怒,怒从心来,便运功吐气,两指成剑,对着赵昊一指,一把蓝色长剑凭空出现,直向赵昊袭来。

赵昊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股巨力砸在胸膛,五脏六腑震动不已,当即向后倒去,嘴里吐出几滴鲜血。

他有些愤怒,只觉得这位师兄好蛮不讲理,心中对他的最后一点敬意也消失殆尽。

赵昊本就桀骜,要不然也不会顶撞端木志了,只是刚来到这里,他想做一个低调的人,所以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刚刚少年那一击,已经彻底激活了他的性格。

赵昊按住自己的胸口,忍着疼痛,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对少年怒目而视,“李小柒,我敬你是师兄,言语当中处处相让,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我赵昊这一生,双膝只跪天地,不会跪任何人,更何况还是一位太监。”

赵昊把太监两个字咬得很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睚眦必报。自己认为是对的东西,就要不惜一切地坚守,哪怕付出生命也无所谓。

少年也知道自己不该出手伤人,内心本有愧疚之意,但赵昊的一声“太监”,却将他的愧疚全部转换成了愤怒。他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侮辱,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理亏,就要再次运功吐气,蓝色长剑悬在空中,蓄势待发。

赵昊较真但不代表傻,要不他也不会一个人带着妹妹活到这么大了。他知道自己这些凡夫俗子和修真之人间的差距,所以一见到李小柒运功吐气,就连忙喝道:“师兄我真瞧不起你,以大欺小就算了,还用道法来欺负我们这种刚入门什么都不会的外门弟子,就算你赢了,传出去恐怕也不好听吧?”

少年一听,心想,好像是这个有道理,便说道:“那你想怎么比?总之今天你的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了,不过……”

“不过什么?”赵昊赶紧问道。

少年嘻嘻一笑,“本公子也是宽容大度讲道理的人,如果你能向我认错,并且承诺以后随叫随到,我今天就放过你了。”

随叫随到?那成什么了。

赵昊有自己的倔脾气,这种事往往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世界观和人生价值观。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认错?”赵昊怒道,“有本事你不要使用真气,真材实料地和我比试,我们谁输谁道歉,你敢不敢?”

赵昊大概也知道这个人妖不会善罢甘休,便换了一种方法。现在他只寄希望于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少女是个花架子,这样他才有机会胜利。

“好啊。”李小柒像看傻瓜一样看着赵昊,心里已经乐开怀了,这个傻瓜真是太好玩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就陪他玩玩吧。

李小柒想的没错。一个剑者,单论身体力量,十个壮汉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李小柒的修为还远不止剑者。

可是今天她的对手是赵昊,在生死边缘徘徊了无数次又没有丝毫绅士风度的赵昊。

果不其然,少年刚开始还有点轻视之意,不过半柱香之后,少年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傻小子的打法完全没有招式规律,尽是各种撩阴腿、抓奶手,招式之间李小柒也是叫苦不迭,从小到大,她哪里见过这么流氓的打法,心绪难宁之下更是发挥不出自己十分之一的实力,一来二去,一个不小心就被赵昊缠到在地上。

只见赵昊骑在少年的小腹上,双手压住细腿,双腿夹住少年的脖子,姿势竟是暧昧不已。

“你给我松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少年涨的满脸通红,因为他感觉到赵昊的小腿正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胸上。

“我就不松手,除非你认输。”赵昊使劲抱住少年的双腿,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心下暗道:怪不得我说比身体力量的时候你就笑呢,原来你丫的胸肌这么发达。说完还用小腿肚子摩挲了两下。

李小柒感觉到赵昊的动作,顿时羞怒交加,也不管什么约定,默念心法,一股真气从丹田升起,大喝一声,就把赵昊震飞了开。

赵昊正纳闷这小子的胸肌为何是软软的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震飞到了墙上,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碎了一般,呼吸都牵拉着疼,嘴角也不停地溢出鲜血。

他忍住疼痛,从地上站起来,怒视着眼前的少年:“李小柒,说好不用真气的,你怎么不讲信用?”

看到赵昊悲惨的模样,少年心里也觉得甚是过意不去。不过他一想到这家伙袭胸那一幕,就觉得他活该,谁叫他这么可恶,占自己那么大的便宜。心里便一点愧疚也没有了。

“我说过叫你松手的。”少年狡辩道。

赵昊一口心血喷涌而出,“你说松手就松手,那我叫你认输你为什么不认输呢?我真不该和你打赌,一看你这种伪娘就知道不靠谱,一个大男人,言而无信,真是高看你了,师兄!”赵昊把“师兄”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心中的怒气发泄了一般,说完,他便不再理少年,忍着疼痛盘坐在蒲团上养伤了。

“那……我不一样……”李小柒涨的满脸通红,却不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看到赵昊凄惨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其实像他这种混世小魔王,你越是奉承讨好他,他越是不会考虑到你的感受,相反如果你适当地冷落他,反倒可以促使他设身处地的为你想一想。

少年就是这样的人,当然现在的赵昊并不知道,他只想这个伪娘离自己远点,离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相见,免得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少年的内心羞愤不已,他想决斗,可是又无法开口,他满心的愤怒,无处可泄。索然无趣,便索性离开了。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赵昊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回头时恰好看到他吐出一口淤血,心中略有不忍,便留下了一瓶疗伤丹。

“真是个有趣的人。”李小柒望着殿外的天空,突然觉得今天天气格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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