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看着孤云,希望他能给我一点提示。谁想孤云却突然静默了下来,低着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一时有些气,愤愤的哼了一声,也低了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广场安静了一下,继而一个悠扬而又神秘的声音自天边缓缓响起。
我不解的抬起头,发现从来都是灰色的天空却突然泛起了一抹红意,我正惊讶之间,那红已然布满了整个天空,如同一盆鲜血当头泼下。
“天佑火族。”一个急燥的声音蓦然响起,我骇一跳,回头一看,早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五体投地的趴在那里,大声音号叫一样念起了咒文。
他一起头,低下若干白袍黑袍的人也就一起跟着念了起来,高昂的声音响彻天地。
天空越发的红了起来,在那红色之中渐渐又有一点蓝意缓缓透出,让那红色也不会太过突兀。
又有一个人向前走了一步,缓缓的、温柔的道:“愿水族与天地永存。”
他的话音才一落,早有一众人跟着唱起了一个曲调古朴的歌,与火族人的吟诵融在一起,成了一个别具特色的二重唱。
我看了看天,早已变成如海水一般的蓝。
突然起了风,温润的如同幻觉。一个纤细的女子自身前的六人队伍中翩然而起,追忆也紧随其后,继而更多的人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排成了各种各样的队伍,一时竟跳起美妙绝伦的舞蹈。
我看的痴了,谁想那风竟然逐渐大了起来,将天空的蓝意吹的一丝不见,倒吹来了层层乌云,天色如墨,飘飘然就下落起了雪。
这时另外两个人也终于有了动作,带着其余一众人在地上排成队列也跳起了舞。一时人影如织,在那纯洁的雪花下,美的让人心醉。
“可还看的过眼?”赤焰突然出声,让我不由皱了眉,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总有人能让你瞬间从梦乡回到现实。
“恩,这就是祭祀么?”我随口找了个问题。
“也是,也不是。”赤焰却认真起来,定定的看着我,小心的解说着:“祭天是最庄重不过的一件事,我不能胜任,这个不过是用来纪念涟漪罢了。”
“涟漪……”我不住叹息,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呀,不过也是,让这么一班人心心念念的,就是死了也绝对不得超生。
“今夜是为了她的最后一战,就让我记她记的再深一些。”赤焰喃喃的念着,然后转过头问:“你看了这些,有什么感觉?”
“感觉?”我转头看了看那阵容强大的舞会,“感觉……”。
赤焰突然笑了,无声的,却出奇的美,然后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一面说自己:“我也真是傻,居然又一次把你当成了她。”
我无语,难怪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感觉如何?之前还感觉美,感觉震撼人心,但当听她说是为了纪念谁,就只剩下荒谬了。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感受一下这雪的温度,孤云却突然把我向后扯了开来。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正想开口质问,赤焰已然笑出了声。
“我该当你是真不懂,还是当你在装傻?”赤焰眼里分明半丝笑意也无,却依旧挂着个假笑,让人没的看了心寒,这句话讲的更是,明明是对我,却偏偏又侧着头看着孤云。
我越发不解,于是只是看着她,她倒也不卖弄当下就解释说:“这雪可是雪族的法术凝成的,你这样摸上去,只怕灵魂也会给削了去,是不是,孤云?”讲到最后,声音已然温柔的如同情人絮语。
孤去不置可否,只是松开了拉住我衣服的手。
我再看了看那雪,终于发现它们没有任何一片是落在人身上,总是飘在半空就已然化去,也许赤焰讲的是真的吧,那么天空呢?天空颜色的变化也是人为的?
赤焰又一次多嘴的为了解了惑:“别说那雪,就是这风也不是凭空而来,神殿里的六族今天可都是用了心的,这么大的天,也不是说红就能红的透。”
我突然兴味索然了起来,如此劳师动众又是何苦呢?
正值此时,孤云却突然一声音高呼:“请上祭品。”
赤焰明显一愣,继而转头看着孤云道:“有这环节?”
孤云只是谦卑的点了点头,就后退了一步,一面示意我跟着他同进退。
赤焰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我,再看看孤云,反而昂首向前走了几步。
雪最先停止,继而天空也重新明亮起来,变成与往常一样的灰,天空中飞舞的人却依旧盘旋着,地面上的人也依旧不停变幻着阵容。
没了火族与水族众人的吟唱,神殿安静的有些吓人。只听圆圆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连我也看出了不对,我们本来是站在广场上黑白相交的地方,身后就是那个黑白相间的建筑,之前众人是以半圆型环绕着我们,而此时,他们居然已经围成了个圈。
天空中一群黑与白的人相互纠缠着,我看不清谁是谁,却也能看的出是众人的气氛绝对不平和。
“孤云,你准备的祭品是什么?”赤焰自然也看的出场合,脸上却一点不曾变色,反而继续温和的笑着问话。
“娘娘稍等。”孤云拉住我的袖子把我向后拖,我不知他是如何用意,一时倒迟疑着是该退还是该留。
“可别让我失望才是。”赤焰嘴上虽然轻松的说着可是手指尖已然紧绷,一丝丝火苗轻窜,我当下立时做了决定,还是先退后一点然后静候结果吧!
“你们反了是不是?孤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圆圆的声音依旧飘渺不定的从远方传来,我心下好笑,这怒喊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呢?这计划是不是由她制定?
然而有什么区别呢?相信赤焰绝不会一无所觉,若真如此,只怕她也没什么资格做神后。
到此时,我才终于明白孤云不停的说的那句:明天会是很长一天指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