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色微暗,“小面馆”歇业,一直在面馆忙着招呼客人、端盘、收钱的章明回到了后院,听到自己的爹告诉自己,芳姐儿是个厨子,很是吃了一惊,直嚷嚷着“兄弟,我还以为你是书生呢。”只能说芳姐儿的扮相太有欺骗性了。
“大哥,行不行吧,兄弟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别见怪。我瞅着大哥这铺子里的生意也不是太好的,我想我们既然碰到了一起,也是缘分,正巧兄弟我有这门手艺,所以想插插手,顺便赚点路费。你,看怎么样?”芳姐儿诚恳的说着。
“好说,兄弟现在就露两手吧,为兄我现在还饿着呢。”章明笑道。
这是想看看我的本事呢,芳姐儿也不怯场,笑嘻嘻的随着巧儿到了厨房。
做什么好呢?
芳姐儿看着眼前几案上的材料——鸡蛋、蒜苗、普通的粗盐、高汤、花生油、半只烤鸡、泡软的花菇、枝竹,下水、蘑菇、菠菜、鸡汤、麻油等等。
芳姐儿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坐在面馆桌椅边的章家三人,很是好奇的看向厨房放下的棉布门帘子上,伸直了耳朵听着厨房里传出的“乒乓”乱响,心中一阵痒,很想跑进厨房一观究竟,但是手艺人注重的就是秘方,没有经过本人同意在旁观看是不符合规矩的,章老爹呵斥着旁边蠢蠢欲动的巧儿“坐下,没有张家哥儿的同意,不许进去,没规矩。”
其实,芳姐儿自个儿倒是不建议的,到了极高水准的手艺,如果不是本人愿意,旁人也没那份眼力,窥视出什么秘密。即使章家三人在一旁观看也是无妨的,只是芳姐儿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门帘儿一挑,“巧儿,来帮忙,把面条端出去。”芳姐儿一手一碗面条子,走出了厨房,招呼着巧儿帮忙。
芳姐儿将手里的面条一人一碗放在了章家父子面前,巧儿也将其余的放在了饭桌上。只见每人面前三碗面,各不相同,依次排开。
“大叔,章大哥,小子做了眼前三种不同的面食儿,尝尝,看哪种好吃、合算。”芳姐儿道。
“先尝尝这碗“阳春面”。”芳姐儿招呼着。章家父子看向芳姐儿指着的那份面条——细细的滑溜面条子,白花花的,上面撒了一小撮葱花,看上去就爽口的汤水上飘着些许花生油,用一只灰白土碗盛着,看着都叫人直咽口水。三人忙吃上了,只觉汤清味鲜,清淡爽口,“好吃,好吃。”章明大声赞美着,哗哗的几口将阳春面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净。
“呜呜,好吃。”巧儿嘴里含着面条,口齿不清地说着话儿,大眼睛闪现着快乐的神情,一脸的满足样。
“嘻嘻”,芳姐儿低笑出声,心想,有那么夸张嘛。芳姐儿其实没想到,这世界上谁有她那样的口福,在现代每天吃的都是细粮,古代下层劳动人民如何能比,来到明朝这个年代,又从小跟着师傅吴明松这位厨界高人混吃混喝的,估计明朝的皇帝的口福也没她好,这吃的水平高了,眼界也高了。
“那接下来,尝尝这碗“麻油鸡面”,我在其中放了鸡肉、蘑菇、菠菜,用麻油将所有材料的味儿全引了出来。很有营养的。来,尝尝。”大家笑嘻嘻地开动了。章家三人现在已经被舌头上传来的美味征服了,感动之极,从没有尝过这样的面条,听着芳姐儿的讲解,心服口服,也知道这是遇到厨艺高手了。
“面条古称“汤饼”、“奢面”、“素饼”、“煮饼”、“水引饼”、“不托”等;面条一词是后来才有的;据考证,我国面条起源于汉代,因面条要在“汤”中煮熟,所以又叫“汤饼”。早期的面条有片状的、条状的。片状的是将面团托在手上,拉扯成面片下锅而成。面条易于消化吸收,有改善贫血、增强免疫力、平衡营养吸收等功效。病湿热者忌食面条。新鲜切面不宜存放时间过长,以免营养成分受损;买来的切面有时碱味很重,在面条快煮好的时候,加入几滴醋,可以使面条碱味全消,面条的颜色也会由黄变白。”芳姐儿看章家父子吃着高兴,自个儿在一旁高兴地解说着面条的好处。
“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这面条子还有这么些名堂。”章明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嘴里感慨着。
“就是,小兄弟,这面条还有什么门道,再说说。”章老爹在一旁凑趣,老者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老者心中明白,自家是交上好运了,这小哥儿如若不是想传给自家手艺,也不会说道这些了。
“好呢,面条的制作方法,因季节的更替不断变化;冬季天气寒冷,人们多吃汤面条、拉面条、烩面条,里面放些干菜、酸菜或新鲜青菜。有些地方的人爱吃清水面条,有些地方的人常在面条汤内搅入面糊,这种带糊的面条,人们俗称为“糊汤面条”;夏季人们多吃捞面条,面条煮熟后捞出,放在凉水或阴阳水(开水掺凉水)中拔一下,拌以蒜汁、苋菜、荆芥和黄瓜丝,吃时清凉利口,防暑降温;春秋季人们多吃卤面、炯面等。到了蒜苔和豆角收获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喜欢用蒜苔和豆角做卤面。因为这些菜是做卤面的固定菜,所以蒜苔和豆角上市的时候,也是人们吃面条最多的时候,平时三两天里最少要吃一顿卤面。”芳姐儿难得有机会在人前显摆,口如悬河道。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披上了一层光辉,让人信服。巧儿本就喜欢上了男装的芳姐儿,这时巧儿爱慕、崇拜地看着芳姐儿。
章老爹将这一幕看到眼里,喜在心里,这有本事的小哥儿,也不错。。。。。。
“这最后一碗呢,是“鸡丝凉面”。”芳姐儿大力推荐着最后的凉面。
没说的,章家三人很是捧场的将三碗面条全吃光了,芳姐儿非常满足,这是对自个儿手艺的最高赞美。
“我撑着了,再也吃不下了。”巧儿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满足地打着饱嗝儿。
“张兄弟,我现在知道什么叫真人不漏相了,高人,高人。你一定要教教我,这面怎么做的。”章明道。
“明儿。”章老爹见自己的儿子语出唐突,出声道。
“我将这三种面拿出来,本就是想卖钱的,怎样,章老爹,还行吧。”芳姐儿笃定章家会需要的。
“好,这三种面条的做法与配方,一百两银子,我章家买下来。”章老爹与章明交流后,马上同意了。
芳姐儿估摸着,一百两,不少,“成交。”芳姐儿本就是因为想帮忙,也不啰嗦,这一百两够路上用的了。
接下来的三天,芳姐儿指正了章明与巧儿的刀法,指挥着两人一遍一遍地制作面条,一遍一遍的否决,一遍一遍的尝试,芳姐儿给了肯定的答复,两人高兴的击掌庆祝。这三天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芳姐儿也离开了章家,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歇业三日的“小面馆”重新开张后,推出了三款美味的面条,名动庆水城,生意一日好过一日,章明将“小面馆”的招牌打响了地方远近百里,开了分店,成了富商。章巧儿见芳姐儿离开,难过了好久。这些且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