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自飞儿出门后白云翳就担心的很,看到她回来,紧张的问道。
“没事,翳哥先别管我,你看,我把你们想要的东西拿回来了。”飞儿气喘吁吁的趴在桌子上,伸手自怀里拿出了那张纸。
白云翳接过来一看,上面大体写着马老爷子把自己的所有铺子都过给了他儿子,最重要的是上面的印章。看完了就递给了忆雪,忆雪接过来,大概看了一下就给了白朗。
“可以吧?”忆雪笑着问。
“当然,这是小意思。”白朗用手遮住后面那几个字,过了几秒钟,把手拿开,再一看,上面竟然变成了马老爷子决定把铺子还给白家,这让白云翳和飞儿异常兴奋,急忙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下看好了,他们就可以拿着这个让官府主持公道。
“我说徒弟,那个用了没?”白朗关心的可不是这个。
“用了,那家伙想对我忙手毛脚的,我怎么能不用师傅的好东西招呼招呼他呢,嘿嘿,估计现在他还在地上躺着呢。”飞儿兴奋的给白朗比划着。
“怎么,飞儿,你对那个马少爷用了毒?”忆雪总算听明白这两个人在兴奋些什么。
“师傅说,那毒不会害死人,我才敢用的。”飞儿忙指了指白朗,说明这事跟自己没关系。
忆雪斜眼瞪过去,白朗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着:“丫头,没事的,那毒不会害死人的。”
“可是呢?”
“可是会让睡上个把月,没有脉搏和心跳,若不是懂得这毒的人恐怕就会以为他死了,不等他醒来就把他埋了吧。”白朗的声音越来越小。
“除了你还有人懂这毒?”
“呃,没了吧。”
“白朗!”忆雪生气了,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害人呢,虽说那个马公子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罪不至死啊!
“好嘛,大不了我偷偷的把解药喂给他。”白朗挠了挠头,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
“别生气了忆雪,让白朗教训教训他才好,那种人根本就不懂得怜惜,白朗,有没有那种,呃,其他的毒药,不会害死人,却可以……”白云翳掺和道。
“有,七日笑魂散!这毒吃了以后,保管他笑个七日不停,这可是我的新发明。”白朗仰起脸来露出得意的笑。
“好,就这个了,今晚你就去给他换了吧。”
“好唻!”
忆雪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公子,你也跟着凑热闹。”亏她还以为他是个憨厚正直的人。
“这是微不足道的惩罚,比起他平日里的作恶多端来说,这算是轻的了。”白云翳笑道,“算是替天行道吧。”
第二日清晨,白云翳、飞儿,忆雪和白朗一行四人就来到了那个叫做梦裳的铺子,忆雪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属于白家的。
“忆雪,你瞧!我跟你说过的那家专卖笔墨纸砚的书铺,也是白家的,据说是二叔开的,二叔非常喜欢那些诗书笔墨之类的,每日作了画,便挂在墙上,结果竟然还有很多人指名要买他的画。”飞儿叽叽喳喳的说着,心情好的很。
忆雪往书铺那边瞅了瞅,便跟着白云翳进了梦裳。
一个小二出来招呼道:“几位,可是要做衣衫还是要买布料?咱们这儿的料子可是很有名气的,你们几位看看?”
“麻烦请叫你家掌柜的出来一下,在下有事相商。”白云翳微笑着说道。
“哦,找掌柜的,行,几位稍等。”说完就向后堂去了,不一会儿,领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出来,“掌柜的,就是这几位找你。”
那个掌柜的细瞅了瞅白云翳和飞儿,这才出声:“几位找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福伯!是我,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飞儿啊,小时候你还经常抱我的。”飞儿开心的走到掌柜的面前让他认。
“你是……飞儿小姐?”掌柜的又眯起眼睛看了看。
“对啦!这是翳哥,你还记得吗?”飞儿牵着白云翳的手过去让福伯仔细的看了又看。
“大少爷!真的是你啊!”福伯激动的快要流出了眼泪,“我以为你们当年都……都……,你看,我还说这些做什么,快,到里面坐。”
飞儿招呼了忆雪跟白朗一起进去。
在内室坐下,白云翳便把这些年的事一一讲给了福伯听,并把那张纸拿给福伯,“您看,我们已经在想办法拿回白家的产业。”
福伯接过那张纸看了又看,眼里有着欣喜,可是又忍不住的担忧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弄来这个,可是你们要小心啊,那马家可是跟官府一直都有往来,若是他们死活不承认,再诬告你们,恐怕就……”
“您说的是,只是说什么也不能丢下白家的产业不管的,您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白云翳心里其实也有着担忧。
“那就好,若有什么事是福伯能帮的,一定会尽力的。”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就跟着白家的老爷子东奔西跑,还不容易才赚得了这些产业,结果就这样到了别人手里,他心里也是不甘的,起初以为白家的人都不在了,现在大少爷还在,白家便是还有希望啊!
白云翳握了握老人的手,起身要离开:“福伯,我们走了,到前面那几家铺子里去看看。”
“好,你们可得小心呢。”福伯一边叮咛着把他们送到了门外。
“飞儿,咱们到那家书铺看看可好?”忆雪自幼受到爹的熏陶,也是爱极了那些诗词书画,刚刚听飞儿提起她二叔的笔墨,因此也想过去看看。
“好啊,翳哥,咱们过去看看吧。”飞儿一手扯了忆雪,一手扯着白云翳,看到白云翳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忆雪进了铺子。
铺子不大,却满满的都是书,仔细翻翻,竟然还能看到很多在外面已经找不到了的古书,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忆雪边走边看,突然在一幅画前停了下来。白云翳看到忆雪停在那儿,看了看上面画着几株雪白梨花,上面题的是苏轼的《东栏梨花》。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香得几清明!
“这是二叔的画,我以为这么多年他的画早已没了,谁知还剩这一副,这是他生前最喜欢的一幅画,无论别人出多少钱他都不肯卖。”
忆雪轻轻的伸出手去摸了摸那熟悉的字迹,是爹,是爹的字。
“店家,这幅画要多少银子,我要买。”忆雪掏出自家里带出来的银子。
“姑娘,这幅画可是我们东家的笔墨,我们是不卖的。”年轻的小伙子记得掌柜的去世以前就是这么叮嘱他的,无论谁买也不可以卖,那是东家最喜欢的一幅画。
“店家,求你了,我是一定要买的。”忆雪铁了心的要买,于是把手里的所有银子都塞给了那个少年。
“可是……我真不不能卖!”少年为难的把钱退了回去,既然答应过掌柜的,就不可以食言。
“店家,这幅画是我二叔画的,我们是白家的人,而且从今天起,这个铺子又重新姓白了。”飞儿拿出那张纸递给少年,少年看后便笑了,亲自取下那幅画交给忆雪,“姑娘,多有得罪,这幅画您拿走吧。”
忆雪接过画便紧紧的抱在怀里,回去的路上也没有说一句话。
夜晚,忆雪坐在门外的草地上接着昏暗的光线看那幅画,看着看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丫头,怎么了,一直不高兴的样子。”白朗走过来坐在忆雪身边,也伸头看了看那幅画,耸了耸肩,“不就一幅画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我爹的画。”忆雪悠悠的开了口。
“什么!你爹!”白朗惊叫出声,那忆雪不就是白云翳的表妹了。
“记得我爹一直就很喜欢这首诗,小时候他还一句句的教我背,爹说他终于找到了诗中的地方,找到了那个梨花淡白柳深青的梨花村。”忆雪想起曾经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想哭,好想哭。
“丫头,别哭,我虽然不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可是你应该知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初到尘世就遇到了你爹的家人,这是让你帮你爹完成他的心愿,你应该坚强点,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到达百草谷的。”白朗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认真的跟忆雪保证着。
“白朗,谢谢你,这一路陪着我,照顾我。”
“嘿嘿,那个,别客气啦,这是我应该做的。”很少被忆雪夸赞的白朗竟然脸红了,真的很不适应呢。
“好了,我不哭,你也早些休息去吧。”忆雪仍然想自己待会儿。
“好吧,我先走了,你记得不可以哭哦。”白朗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这个丫头,真的很不让人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