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病”好了以后,完颜如玉和完颜娇在汉村呆了几天之后,就回到了完颜部。阿骨打笑问道:“怎么样?两个小妮子,你们的赵大哥没事了吧?”
完颜娇羞怯得不敢说话,完颜如玉却扑到阿骨打得怀里,撒娇道:“坏爹爹,你又取笑女儿,女儿不理你了。”
阿骨打笑道:“好了好了!宝贝女儿,爹怎么会取笑你呢!”他顿了顿,道:“过不了多久,你们的赵大哥就要去中原了,这个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两女神色一黯,默默地不说话。阿骨打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们实在是不好,但纵观我大金国上下,也没有其余的人比他跟合适做这个‘使者’了?”
完颜如玉道:“女儿知道!女儿从没怪过爹爹,再说如果赵大哥不是这样的英雄豪杰,女儿又怎么会喜欢上他!只是女儿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阿骨打哈哈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小四举行了庞大的比武大会,从我大金国中尽选二百余高手随你们的赵大哥去中原,这样你安心了吧!”
完颜如玉笑颜如花,甜甜地道:“爹爹,您真好!”阿骨打没有说话,只是慈爱地拍拍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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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村,议事堂。
赵端坐在首位,下面依次是华云、杨流芳、欧阳鼎、阿鲁巴、萧末和杨绣。
欧阳鼎一直以来负责收集情报,前一阵子一直潜伏在辽国上京。不过听到赵端病了的消息就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很深的“兄弟情谊”,而是他当心赵端一旦出事,汉部就散了,他也就没有将来了!
当他到达汉村的时候,赵端已经“好”了三日了,正召集大家准备议事,欧阳鼎正好赶上了这次“大会”。
华云道:“听赵贤侄这么说来,国主怕是已经对我部起了猜忌之心了!”
杨流芳道:“没有道理的!我们一直兢兢业业的,从来没有跟完颜部起过冲突,难道国主不能相容?”
杨绣道:“二将军,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功高震主’!”
杨流芳道:“你的意思是,赵兄弟的功绩使国主‘忌惮’了?”
杨绣道:“当然!大将军人中之龙,我们看得出来,国主和国相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幸好大将军机警,不然上次议事恐怕就会大祸临头!”
萧末冷笑道:“怎么样?老大,我早说过寄人篱下是不行的!别人只要一翻脸我们就只有挨宰的份,必须有自己的地盘才有安全的保障!”
阿鲁巴道:“这好办!我们去打下一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地盘就行了!”
欧阳鼎冷笑道:“你想得倒简单,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即使我们打下了地方,没有国主的允许,也不会是我们的地盘。”
阿鲁巴道:“那怎么办?”
“这......”众人瞬间沉默了。
赵端拍了下桌子,道:“不要吵了!”他顿了顿,调整了下语气,又道:“现在是议论我军兵下辽南和我去中原的事情,不是来议论这子虚乌有的事的!完颜部和我汉部一向亲如一家,如果再让我听到这些扰乱人心的诛心之语,无论是谁,莫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听了不由都缩了缩脖子,只有杨绣微笑不语。赵端瞥了众人一眼,道:“好了!现在先来议我军兵进辽阳的事,这次我要到中原去,无论任何也没法带兵了。我的意思是让老幺做主帅,阿鲁巴为副,杨大哥留守,欧阳照样负责收集情报。”
华云正要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萧末道:“老大,你让我带兵,就要给我绝对的权利!”
赵端道:“我既然让你带兵,自然就会给你绝对的权利!不过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他一字一顿地道:“无论任何,都不能滥杀无辜,要宽怀待人,具体的等议事完之后我再和你详说!”
欧阳鼎突然道:“大哥,我们手上不是一些有船吗?”
赵端道:“不错!前一阵子司马叔侄还造出了大海船。”
欧阳鼎拍手道:“妙啊!我有个破敌的想法。”
赵端心底一动,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问道:“欧阳,说说你的想法!”
欧阳鼎兴奋道:“大哥,是这样的,我想我们从水上进攻辽阳,高永昌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从水上进攻,成功的机会应该很大!”
华云沉吟道:“可辽阳毕竟是坚城,即使我们打了高永昌一个措手不及,恐怕也会损失惨重!此策万不可行!”
欧阳鼎道:“可是......”
萧末冷然道:“老三,可是什么?......我觉得华叔说得很对,那辽阳易守难攻,强攻它定是下策。如果说那是我们以后的封地,那即使再难打,我也会把它拿下。可......”
“慢!”赵端急忙打断他的话,道:“我有一策,可轻易破辽阳。”
众人听了大喜,萧末忙道:“老大,你又有什么好计了?”
赵端想起阿骨打等人的不可一世,叹了口气,道:“这次我到完颜部那边议事,发现大金国再屡胜之下。上自国主,下至各将领,都有些不将辽军放在眼里,这次攻打辽阳,国主未必会把高永昌放在眼中,我估计完颜部会吃个大亏。”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欧阳你先派人潜伏到辽阳城中。想必国主吃了大亏之后,会采纳我的围城之策。到时候,你就让人在城里制造混乱,制造谣言,同时老幺你让人伪装成辽军,从水上诈城。高永昌并非智谋高绝之士,必定看不出此计!”
萧末喜道:“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诡计多......啊,不,是才高智多!”
杨流芳插口道:“赵兄弟,你真以为国主还会像以前那杨对待我们?”
赵端沉默良久,叹气道:“其实,国主真的对我有了猜忌之心,不然我去中原他也不会让宗弼跟我一起去,说是带人保护我,其实应该是监视!”
杨流芳道:“那你还......还说完颜也汉部亲如一家?”
赵端没有说话,杨绣却哈哈大笑道:“二将军,大将军此举必有深意。依绣看来,大将军,刚才您一直没提到杨绣,是不是另有任务委派啊?”最后这话却是对赵端说的。
赵端点头道:“杨先生果然厉害!不错,端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他顿了顿,见众人都看着他,便道:“众位兄弟,我们从‘死谷’里出来,中间历经的苦难,我就不多说了。我赵端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没有任何人比你们更清楚。我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妙了,可正是因为处境不妙,我们才不能走错一步。现在我已经和完颜如玉以及完颜娇定亲了。应该可以缓和一下两部的关系,不过,一切小心为上。上次国主提的别迁的事,我认为我们应该要有所准备了。”
杨流芳道:“赵兄弟,您的意思是?”
赵端道:“此次只要我部立下大功,待我从中原与宋国取得盟约回来,国主肯定会让我与两位公主完婚。到时候,肯定就会有我们的封地。所以老幺,你们这次攻打辽阳,一定要留心,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是我们耕种放牧之地。”
萧末笑道:“老大,这还用你说。我自然是会留意的!”
欧阳鼎突然道:“大哥,你一旦和公主成婚,那大嫂怎么办?”众人都知道他所说得“大嫂”,指的是林玲。
赵端一阵心痛,忍住眼眶中的泪,颤声道:“就......就当......当我对不起她!”他实在说不下去,便叫众人散了。
门外,萧末埋怨道:“老三,你明知道老大他心情不好,怎么还老提‘大嫂’!”欧阳鼎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骑上马走了。
几日后,宗弼的比武大会终于有了结果,两百名高手中完颜部有七十余人,汉部六十人,其余的人是女真诸部中选出来的。赵端前行之际,阿骨打、吴乞买带领女真众多头领前来送行,连撒改也抱病前来。
完颜如玉和完颜娇已经和赵端订了婚,虽然两人早知赵端会南下中原,但此刻却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赵端只得温语哄哭倒在自己怀中的佳人。
阿骨打调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怎么闹得像生离死别一般。”
这话自然是换来了完颜如玉的一阵娇嗔,最终阿骨打“不敌”女儿的撒娇攻势败退回去!
金收国二年十月十七日,在阿骨打率领大军进攻辽阳的同时,赵端和二百多勇士也化装成商人,从海上乘船往宋国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