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汉部尽得俘虏三千余人,其中倒有一半以上通晓汉语,此时天气苦寒,辽国没发给足够的衣物。幸好杨流芳带来了大批的粮食衣服,派发下去,没过几天,三千余人都穿上了御寒的冬衣。
女真各部的俘虏较少,女真人把俘获的人当成奴隶,极尽侮辱之事,其俘虏过得比较凄惨。汉部俘虏的那些人看到这种情况,又得知汉部从不要奴隶,只要会汉语就能加入汉部,做个部民。因此那些会汉语的人就争先恐后地表示要加入汉部,而不会汉语的人也争相学习汉语。
到达会宁时,三千余人或多或少都学会了汉语,也就顺利成章得加入了汉部。当然,这是后话。
当即,赵端从这些人中选了一千人出来作为兵员,其余人全部分配到各个地方进行生产劳作。当然,每隔三天都会把这些人拉出来训练一番,闲时为农,战时为兵。
赵端带领大队与阿骨打会合,把缴获的物资、军械等尽数献上。阿骨打问道:“这是为何?”
赵端道:“我部率先发攻击,兵力也先疲,所以留下清理战场,由生力军继续追击,并不是为了夺取败敌军资。我们收取的这些东西应该是全军共同的战果,当由皇上发给众兵将作为赏赐。”
阿骨打大喜,将赵端献上来的东西论功行赏,得到赏赐的人无不盛赞。
阿骨打将其中三成赏赐给赵端麾下兵将,赵端道:“太多了。我部之功不足得此。”
阿骨打道:“各部都掠夺了不少东西,可没见一人交上来的。其实你就算把东西全部截下,也没人会说什么——汉部军功,完全当得起!”
赵端不再推辞,领了赏赐。
接下来,辽金之间便进入短暂的和平。
对于赵端来说,这一小段日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为清闲的日子:经济政务有杨流芳和杨绣管理;练兵有华云、萧末和阿鲁巴,欧阳鼎则负责情报工作。因此他整天和林玲谈天说地,感受着林玲和罗灵儿崇拜的目光,顺便逗逗可爱的罗灵儿,日子过得极是惬意。
这日,罗灵儿正缠着赵端听“笑傲江湖”。林侗来了,却带来了个坏消息:林家家主林晟病重。林玲听后急忙随家人匆匆上船回江南,看望老父。
林玲走后,赵端和罗灵儿都感到好像缺少了点什么。这段日子,三人的关系开始微妙了起来。三人都隐约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关系,同时也有了一种默契和准备。
赵端知道:自己极有可能爱上了这两个女孩子。
虽然耶律大石一直没有什么出彩的行为,甚至因为上次的败仗被辽主惩罚:降级留用。阿骨打得到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赵端却心情沉重:只是降级,仍在留用。说明耶律大石仍然掌着军事。
这可是个不好的信号!
一个月后,有两个人千里迢迢地来到会宁,找到汉部。原来这两人姓司马,也是江南大族。司马一族造船之术十分精湛,但一无一个大后方,又无政治势力支持,多年来发展大受限制。
司马家主要活动在东海一带。最近女真击败辽国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汉部的名声也随着女真的强大而被一些人知晓,司马家就是其中之一。
司马家的家主叫司马消,是个有名的“不纳之商”,司马家做的都是“不要本钱的买卖”,因此大受打压。
前不久,司马家劫了高丽送给宋室的贡品。这消息不慎泄露了出去,引来了官兵的围剿,幸好司马消早得到了消息,令族人出海,方才避开了这场大祸。但所有产业都被查封,在宋朝自然是不可能呆下去了。
司马家本来想归附女真人,但听闻汉部之后,又有了归附汉部之心。当下司马消就派了两个人来探路。
这两个人一个叫司马堂,是司马消的儿子;另一个叫司马铭,是司马消的弟弟。
赵端接待了两人,道:“两位不远万里来到我汉部,不知所为何事?”
司马铭和司马堂对望一眼,最后司马铭道:“赵将军,司马铭是个粗人,就直话直说了。”
赵端微笑道:“但讲无妨!”
司马铭道:“将军可知海事?”
赵端并不说话,只是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粗略的海陆图。司马铭叔侄一见之下心中均想:“这是什么?”
司马铭毕竟见识较广,见了高丽半岛、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的形状,惊叫道:“这是东海海图么?”
赵端淡淡道:“这么简单一个图案,算不得海图,意思意思罢了。”指着日本列岛道:“倭国去过么?”
司马铭和司马堂都点了点头。
赵端又问道:“流求去过么?”
两人又点了点头。
赵端将这副简图抹了,又画了一副南海沿岸的简图。指着东南半岛问道:“占城去过么?三佛齐去过么?”
司马铭大吃一惊道:“原来将军对海事知道得比小人还多,小人佩服!”
赵端微微一笑,忽然问道:“你们叔侄两个,会造江船不会?”
司马铭和司马消道:“这个自然是会的。不要说江船,大海船也会造。”言下甚是自豪!
赵端道:“若如此,我想请贵叔侄两人留在弊处,帮我们督造江船五百艘,如何?”
司马铭道:“却不知要哪种江船?”
赵端道:“也不需大,也不需巧,能运兵马过河便可。”他顿了顿,道:“我想请先生任‘混同江船舶司使’,你侄儿为副使。功成之日,另有封赏。”
司马铭道:“将军这是在招揽我等吗?”
赵端道:“不错!我汉部兵马陆上无敌,但水战却一窍不通,尚需先生鼎力相助!”
司马铭听后心想:“陆上无敌?怕是夸大!”当下并不说破,道:“若小人家族前来归附,不知可否相容?”
赵端道:“我汉部中,不仅有汉人,还有蒙古,契丹,女真,渤海等族。只要是真,心归附,遵从汉部律法,无论是谁,我汉部自有他的容身之所。”
司马铭又道:“不知这‘混同江船舶司使’有多大?”
赵端没想到他竟是个官迷,心中好笑,随口说道:“七品,副职是八品。若你家族前来归附,族长就是五品。”
司马铭惊喜道:“七品!这、这么大!”又听了赵端后面的话,喜道:“将军放心,造船与家族归附之事包在小人身上!”
赵端又应付了几句,把司马铭说得兴奋莫名。他进入黄龙府以北后,听说金军连番大捷,道听途说有时候不免失实,司马铭所见到的人,又个个把天下大势渲染得好像女真随时就能攻占大辽五京。因此他对于能得到金国的封赏十分上心。至于他本是汉人,却来做外族的官,心中却没感到半点不妥。
当下司马铭让司马堂回去将在汉部所见所闻与赵端的话带给家族族长和长老,自己则留下来督造江船。
半月后,司马家族来归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