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也是看的呆了,心里只剩下一个美字,比之前世那些浓妆艳抹的明星,白似玉清雅的就好像那出水芙蓉,面貌比苏素两姐妹还要高上一筹,便是称作是天香国色也不为过了。
罗公子是越看越喜欢,这般容颜又弹的一手好曲子,如此可遇不可得的佳人呀。罗公子顿时心生据为己有的念头,一指自己的一名手下:“去将老鸨寻来,今日本公子就要替白姑娘赎身,以后白姑娘便是我的人了。”
白似玉惊谔的抬起本又低下的俏脸,自己这么容易就脱离花柳之地的苦海了?那名手下犹豫了下却并没有移开步子,四名侍卫中看似首领的人有些畏缩的上前对罗公子道:“公子,正事要紧,而且她是...”
刚刚还满面春风的罗公子瞬间阴沉了脸,阴恻恻的道:“难道本公子要收容个女子还要你们几个同意?”
罗公子话语中透着无情的冰冷,和刚刚一付公子哥的作派完全变了一个人,隐隐的还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凌厉威势,让在他身后的张佑都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那四个侍卫顿时双膝一弯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卑职不敢,只是主上吩咐...”
“大胆!”罗公子听了突然怒气冲天,从下而上一脚踢在那首领胸膛之上,那人被罗公子一脚踢的凌空飞了两圈,胸膛都有些塌陷了下去,落地后呕血不止,不过仍是恭恭敬敬的挣扎着挺着身子,勉强的跪在地上。罗公子哼了一声:“他吩咐的又如何,下次再敢拂逆我的意思,嘿嘿,莫非你是宫里的人,我就不敢杀不成?”
白似玉早已吓的面无人色,死死的用手捂着嘴,就怕叫出声来。而严贵则“咝”的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差点就顺着凳子也跟着跪在地上,这让他想起自己还是十几岁的时候在宫中尚衣监做个小太监的时候,唯一一次有幸得见快要步入终年的万历皇帝,是因为平时替万历穿衣的八个小太监的其中有一个临时病了,那天其中一个小太监稍稍戴偏了皇冠,本来臃肿麻木的万历帝便突然变了脸色一怒之下将整理头部的三个小太监当时就拖出去砍了,连严贵和其他的几个小太监都各赏了三十大板。
这在当时还年幼的卢公公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就是所谓的皇家威严,而他现在从罗公子身上看到了同样的气势,甚至罗公子比老弱无力的万历帝更有霸气,更有杀气。
罗公子扫了一眼后面的三个侍卫,哼了一声:“还不快去。”
那三个侍卫皆面露难色,眼看罗公子又要发怒,其中一人赶忙喊道:“临来之前,大公子也曾叮嘱过...?”
罗公子一愣神:“大公子?”旋即明白过来,脸色稍稍和善了些:“大公子他说什么了?”
那几个侍卫吞吞吐吐不知说些什么,被罗公子狠厉的眼神一瞪,赶紧连珠炮的说了出来:“大公子说了,如果您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回去就把您吊起来将腿打断...”
本来气势汹汹的罗公子听了这话,气势顿时退的干干净净,尴尬的嗒吧了两下嘴:“他真这样说?”罗公子问完,也不去看侍卫表情,显然已经信了。颇为惋惜的瞅了白似玉几眼,愣了一会,索然无味的道:“走吧,严公公,张大人,这里没啥可待的了,这几个扫兴的奴才。”同时嘴里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咕噜着:“尊敬的大哥呀,连个女人都不让我找,你自己都十来个福晋了,其中还有号称科尔沁草原第二美丽的花朵,小玉儿,真是可恶啊,可谁让你是我大哥呢,哎...”
白似玉还没高兴上一会,心情便又跌进了谷底。她倒不是想嫁入豪门,做什么妃子,夫人,哪怕是平常百姓,只要是能好好对她便也罢了,有哪个青楼女子,想多待在青楼一刻的,更何况自己已经二九年华,老鸨两年前便要公开拍卖自己的初夜了,自己还能拖的了几时,到时候没了处子之身,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了。满眼含泪的目送罗公子,张佑几人出了厅门,白似玉悲从心来,翘臀一软坐倒在地,呜咽起来。
时辰已晚,****们都到前厅忙活去了,接待来过夜的客人。白似玉啜泣良久,终是认了这个命,自己只是个红尘女子,纵然那张家公子赎了她身,他已经妻妾,自己还不是为奴为婢的命。至于这罗公子,就当是做了一场美梦吧,王妃...离自己的身份太遥远,太遥远。只盼过了初夜,自己这残破的身子不再被老鸨高价所持。到时自己赎身能找个对自己好的乡下人便也了此余生了。
正当白似玉缓缓站起之时,刚刚与罗公子一起吃酒长的似张飞的粗莽汉子,一头撞了进来,后面老鸨小碎步一边追一边喊:“张大人,您别走那么急呀,刚刚说什么,替白姑娘赎身?我可没听错吧?”
白似玉闻言不由一惊,瞠目结舌的看着张佑,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她并不识得张佑,但跟王爷坐在一桌这身份肯定也不会低,古代大没有郎才女貌之说,不管什么模样,能养的活老婆才是最重要的,白似玉一个风尘女子经过双重打击,本来还挑相貌的心思也荡然无存了,不过可真是他要替她赎身,这汉子身高九尺,膀粗腰圆的,自己这小身子骨能经的起折腾么。
不容白似玉多想,只听那大汉破锣似的嗓子对着白似玉一咋呼:“小娘子,你快去收拾收拾行囊,今晚就跟着我走,你这身老子赎定了,谁敢拦着,老子就把这寻什么鸟苑给拆了。”白似玉是又惊又喜,不及多想,忙应了一声,就往自己的住所去了。
老鸨这下急了,就要上前拦着白似玉,却被张佑一把给扯了回来,张佑拿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往桌子一拍:“两千两,多一分没有,这白似玉以后就不是你的人了。”
老鸨的膀子被张佑扯的生疼,一听张佑这话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从绿豆眼里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嚎了起来:“我说张大人呐,我可没说要卖白姑娘,上次张大公子要替她赎身,我都没舍得呀,两千两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卖。”
张佑闪身躲开老鸨满嘴喷出的吐沫星子,将那两千两银票硬塞到老鸨的怀里:“你就是死也得卖,不然我明儿一早就带着巡检司的人把你这破妓院给一把火烧了。”
老鸨嘎的一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本想说抬出盐城县长的好像一年没吃到食物的猴子似的典簿和自己有上那么一腿,可碰上巡检司的人就是县令又有个屁用,人家前几天天才把五品官给揍一顿了,这整个县城除了张侍郎和卢太监还有谁能压的住他们,可这两人和张佑还都关系非常。
老鸨小眼珠子一转想起个人来阴阳怪气的道:“整个县城可都知道张大公子对白姑娘情有独钟,白姑娘也迟早是张大公子府上的人,你要是赎了白姑娘,那不是摆明了和张大公子过不去么。”
张佑听她竟然拿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张思良来压自己,“蓬”的一股火就冒了上来,一脚把身子旁的桌子给翻了开去,怒道:“老子今天是赎定了,你再敢聒噪老子大耳巴子抽你。”几个妓院的护卫闻声而来,看见张佑,却堵在门口畏畏缩缩的不敢进来。
正好这个时候,白似玉已是换了一身普通丫鬟的服饰行了出来,朴素的衣着,却更显出一份清雅来。只见她手里只提着个小小的包裹,虽然十岁便被老鸨收养,可这寻莺苑却没有什么东西属于她自己,所能收拾的不过一件换洗的衣服,还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银两罢了,连首饰却都没有一件的。
老鸨这下可真急了,冲上去就要拦着白似玉,却被张佑挤到一旁,张佑拉着白似玉便往外走。老鸨哇的一声嚎了出来,跟在后面紧紧撵着不管不顾的道:“你当个屁眼大的官就可以欺负咱良家百姓呀,你给我停下,你家二房自己去勾搭张大公子,你却要强买白似玉,你这是明摆着和张大公子过不去啊。”
张佑怒极,这老鸨的毒舌句句话往人脊梁骨上戳,自己只是不想对女人动手,当自己是好惹的么。听那老鸨还要继续说,张佑回头单手一用力将老鸨推倒在地,老鸨“哎哟”一声,连翻了两个骨碌,坐倒在地。眼看张佑已经走到屋外了,指着几个护院尖叫道:“给老娘拦下他们,养你们一帮废物做什么的,老娘都被打了,你们还在那干看着。”
那几个护院脚步刚动,张佑只凶狠的瞪了一眼,便都不敢再向前了。开玩笑,这哪怕张佑不是巡检司的头头,光这副身板,他们三五人上去都不见得讨的好,更何况就算是讨的好去了,明天还不得被巡检司的人生吞活剥了,谁要钱不要命啦,故而一个个都是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
看着走远的张佑和白似玉,老鸨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嚎啕大哭起来:“玉儿哟,妈妈白把你拉扯这么大了,你就这么的走了,看都不看妈妈一眼,你对不起我呀。还有张佑你个杀千刀的,别以为做个巡检了不起,我这就去告诉张大公子,你敢得罪了他,我看你这巡检还能做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