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请他去妓院听戏?真亏严贵那死太监想的出来。
张佑从刘喜嘴中早已得知寻莺苑乃寻花问柳之所,这太监在妓院相请,也太希奇了,可也不能不去呀,收了人家的银子,还没给人办成事,心里准备了一套说辞准备要去忽悠严贵,徐帆达还有吴千户,现在刚好凑巧。
“哦?那人在哪呢?”张佑有些雾水的问道。
“他正在外面侯着呢,老奴这就让下人给您备马。”看到张佑点头,老管家说完自下去牵马去了。
寻莺苑离张佑府上并不太远,张佑在严贵派来的下人带领下,不一刻便到,被严贵赶出后厅的老鸨刚好撞着了张佑,本来满脸晦气的面容一翻,顿时面上变的花枝招展,眨巴着绿豆眼又迎了上来:“哎哟,张大人您来啦,今天咱寻莺苑真是蓬荜生辉呀,来的可尽是些稀客,严公公和一位听说是京城来的大贵人可在后厅候着您不小时候了。”
张佑看到脸上抹着估计快一斤的脂粉的老鸨热情的扑过来,刚穿越而来的张佑实在是接受不了她的装扮,这简直是前世的芙蓉姐姐加强版。见状赶忙尴尬的移开两步,听她说人在后厅,见妓院的大厅一条路通到后门,也顾不得让她带路,忙一闪身向后逃去。
不管老鸨在后腹诽什么,张佑急急穿过前厅,后面是个装扮还算别致的院子,种了些花花草草,尽头是个不大的阁楼,想来就是老鸨所说的后厅了。张佑走了两步还没靠近就听得一叠极为豪爽的笑声穿过一阵悦耳的筝音:“妙,本王从没听过如此动听的曲子,帘后的佳人何不出来一见。”
张佑走在外面听到这话差点一跟头栽到地上,屋内陪着那位罗公子喝酒的严贵听到这话当场就喷出一口酒来,小腿肚子打哆嗦,面上尴尬连忙拿袖子去擦被他喷湿的桌面,嘴上连连赔罪道:“失礼了,失礼了,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见怪。”心里却骂上了祖宗十八代:东面说是来了个重要的人物,没想到是一个他娘的王爷,这是把公公我的脑袋当夜壶使啊。
罗公子脸上也是露出少许的尴尬,见严贵这般模样,开口掩饰道:“本王,本忘,本忘。。。本忘佳人,呃。。。”这罗公子一时口误,想借诗句掩盖一下,可他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只有那么几滴,只认得刀剑,不识得诗词。只能咳嗽几声道:“本公子只是听了如此佳音,情不自禁,忍不住想做诗一首,可却实在是才识浅薄,不知公公对诗词有何见解。”
严贵见他这般说,心中“呸”的一声:“当公公我是傻子没见过市面么,鬼才信你,还做诗,做死差不多。”
严贵到这里已经有点不敢接下这单买卖了,虽然他爱银子,也上了贼船,可现在的情形已经远远的超出他的所能接受的范围。
罗公子见他脸上表情变换,反而不慌不忙的给严贵面前的空杯子倒上一杯酒道:“公公,大明律例贩私盐二十斤以上者已是死罪。”
在盐城做威做福惯了的严贵听了这话就要勃然做怒,这是在威胁公公我呀,不过屁股刚离了凳子立马又坐了回去,先不说这罗公子什么身份,就是司礼监的那个干爹就够他十个得罪的了。
罗公子仿佛没看到他的动作,笑呵呵的举杯一干而净,对这卢公公一亮杯底道:“您说是不是那么回事。”
严贵捏着杯子一琢磨,还确实是那么回事,管他是天王老子只要他不是崇祯,自己贩出这批私盐,管他是王公国戚还是平民百姓或者是蛮邦外国人,哪怕是敌对国,反正被逮住都是挨千刀的份,自己只是个小角色,上面还有个干爹,要死也是他先死,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严贵是越想觉得越对,心里反而更期望这位罗公子真是东面的王爷,要是挂上这条线,说不定以后就飞黄腾达了,虽然在这盐城县一手遮天,油水也多,可盐城再怎么样,也是个巴掌大的中县,他也想往高处爬爬呀。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另一张桌子上,随着罗公子而来的四个壮汉眨眼间均抽出腰间的佩刀拔身而起,将刚刚走到门口的张佑围在当中,其中一人喝到:“你是何人?竟敢私自在这窥视。”
张佑一一从这四人脸上扫过,竟都与前世武侠小说描写的武林高手别无二致,双眼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隆起,看来便是那王爷的护卫了。张佑已经见识过柴郎和苏素姐妹花的功夫,知道这个时代是有江湖高手的,这四个人的目光可比柴郎那阴毒的眼神还要犀利的多,现在四把明晃晃的佩刀可都指着自己的大好头颅,慌的张佑连忙抱拳作揖:“我是当地巡检,严公公邀我前来,并不是有意窥视。”
在屋内的严贵这时也看见了他,忙高呼一声:“四位壮士且慢动手,这人确是盐城的巡检张大人。”
罗公子见状挥了挥手,那四人便退到一边去了。罗公子看到张佑顿时眼睛一亮,这人长的是虎背熊腰,他本以非常高大,眼前的这人却还比他高了一头,胳膊都有常人的大腿粗,有如长白山老林里力大无穷的黑瞎子似的。
罗公子盯着张佑,眼中闪过一搂暴戾之色,张佑明显的感觉到有股不可抵挡的气势侵体而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心中陡然一惊:难道这就是王霸之气?不过怎好像里面掺杂着很浓的血腥味,好让人渗的慌的气势。”他自然不知道罗公子看他的乃是杀气,只是张佑刚刚穿越而来,对于这种缥缈的气场还不熟悉,只知道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
罗公子脸上神色稍转即逝,转而一脸和睦的笑容将不知所措的张佑拉到桌前坐下,口中称赞道:“没想到盐城这弹丸之地竟有如此异士,区区巡检司真是太屈才于张大人了,要是张大人能提刀立于战场之上,必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
张佑听他一夸,整个人都立即激动起来,将前世所有看过的穿越小说的情节都在脑中迅速回放一遍,只要是碰到个大人物投靠,所有书中的男主角都凭着超现代的意识,不到一,两年时间便能高居于庙堂之上,揽三,五娇妻在怀,自己穿越这么快就碰到个王爷,看来上天对己不薄啊,真是所谓有一失便有一得。只要巴结上王爷,那自己还不是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了,到时候就是张侍郎怕也不敢得罪自己。想到这里张佑憋出一付眼泪汪汪的模样扯起嗓子嚷嚷道:“公子爷,咱是个粗人,什么也不懂,空有一膀子力气,巡检还是族叔给咱安置的,现在听说西面北面都打的热闹,咱也想报效朝廷,但是没啥门路,要是公子能将咱推荐入军,张佑一辈子都会对公子感激不尽呀。”张佑说的口水四溅,完全是个粗鲁汉子的形象。张佑说的口水四溅,完全是个粗鲁汉子的形象。这付模样倒是张佑的有意为之,从前世各方面的电视,书籍都可以了解到,居上位者就喜欢那种傻大个儿,特别容易给予信任,对于极其聪明的人反而颇为忌惮。张佑穿越之后唯一来得及想的便是这件事,本来张佑的前身在盐城县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著名人物,自己要是不装的憨厚些,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身材板儿。外表是一个傻呵呵的人,内里却是个有些阴险的后世之人,还不逮谁吃谁。
罗公子听了张佑的话极为含糊的笑了起来:“此次本公子却还是有事相求张大人,这入军之事等此事结之后再说不迟,到时嘿嘿,只要张大人愿意跟随于我,我定为大人谋个重要之职。”说到此处罗公子转头看向严贵道:“严公公不妨先将所谋之事道于张大人。”
严贵本来手缩在怀中捏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听了罗公子的口气很看重张佑,满是肉疼的又捻了两张一万两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佑是铁定攀上王爷这条金线了,自己现在得巴结着呀,严贵满是眼红的掏出那三万两银票在桌上说道,他不知张佑已经在屋外把本王那两个字给听进了肚子里面去,只是对着张佑叮嘱道:“张大人,罗公子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既然来了盐城,又只相请你我二人,想必你也猜到是为了什么,这里是三万两,是公子的赏赐,盐运司各个关节都由我去打通,只是货物太多,罗公子不便携大批人进出县城,所以到时只要张大人用巡检司的人将货运出县城,直到公子手下人所停的射阳镇即可,公子给了这么大的面子,你得小心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