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苏素呆愣当场,眼泪唰唰唰的就流了下来。
明清是封建礼教最为严苛的时候,相传海瑞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有一天在吃饼饵。海瑞问女儿:“饼是谁给的”,女儿说是某家僮给的,这就触犯了孔孟礼教的一项规定:男女授受不亲。为此海瑞大怒:“身为女子怎可接受家僮的饼饵?你不配做我的女儿!你只有立即饿死,才配做我的女儿”。女儿立即哭着不肯吃喝,饿到第七天,女儿绝食而亡。
海瑞还是嘉靖年间,明末道德观念更是严重,被张佑看了身子,苏素虽是江湖儿女也断然无法接受,“呜咽”一声奔着墙壁就撞去了。
张佑对历史虽然了解不多,可从电视小说上多多少少总是会了解些这个时代的社会观念,电视小说上的桥段无非都是某某女主角被男猪脚看到了身子,然后只好以身相许。所以他刚开始留在旁边大多是现代人无所谓的态度,又不是看她的私密部位,但是还是有这么一丝的意思在里面。
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刚烈,二话不说就撞墙了,还好她身体虚弱加上腿上有伤,张佑眼疾手快才抢先她一步,用身体挡在墙前。
“轰”的一声闷响,苏素夹杂着必死之心的力道可是相当不轻,张佑就感觉被人用锤子对着胸口重击一般,喉头一甜,险些是吐出血来,而苏素虽是被他胸口挡住,头部受撞击仍然不轻,哼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这女人刚醒来没说上两句话,张佑便挨了两下重击,揉了揉酸痛的胸口,自己虽然有那么点小心思,但是大多也是好心呀,真是有够冤枉的。见她晕倒在地,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新娘似的横抱起来,打算再放到床上。
苏素习武之身远比普通人来的警醒,短暂昏迷后张佑一抱起她,她便惊醒过来,先是迷茫的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没死。感觉自己腾在半空,还有点奇怪,转头一看自己竟然在那狗熊的怀里,他还傻呵呵的对着自己笑,苏素顿时又是一声尖叫,刚刚被看了,现在又被摸了,自己纯洁的身体被这狗熊玷污个够,眼泪唰唰唰又往下掉,在张佑怀里拼命的挣扎起来。
刚刚苏素已经震裂了腿上的伤口,张佑此时哪能让她挣扎的开,两只手犹如钳子一般将苏素紧紧的攥在怀里,苏素挣扎一会挣脱不开便也就放弃了,躺在张佑怀里不动,只是面如死灰,眼睛噙满了泪水,口中只喃喃的道:“让我去死,让我去死。”那神色估计张佑一松手她就又奔着墙壁去了。
不就是看一下抱一下么,还是在情有可原的范畴下,前世网上扑天盖地搔首弄姿的自拍照,个个恨不得男人把她们扒光了,见她这般要死要活的还真有些适应不了,有些怒道:“死个屁,给老子好好活着。”
话说苏素听了张佑的话,过了一会眼神中反而有些活气上来,倒不是因为张佑的王霸之气一句话就消了她的必死之心,而是之前苏素因为被一连串的打击而忘了那个还在民居中昏迷的姐姐,张佑说“活着”的时候让苏素总算想起了活着但是毫无保护自己能力的姐姐,要是这个时候被锦衣卫找到她那就麻烦了。顿时也顾不得还在张佑怀里,苏素慌忙的问道:“我昏迷了多久,这是什么地方?”
张佑见她不再寻死连忙的应道:“这里是巡检司衙门,夜里你被我属下打晕就被送到这里,发现你身上的伤后当即给你找了大夫,大夫前脚刚走,估摸着现在也才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还没亮。”
苏素又在张佑怀里挣扎起来,张佑见她脸色焦急,显露的也不是死意,便松了手。苏素落了地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扯着张佑的胳膊急道:“石头巷离这有多远?快带我去。”
张佑哪能答应她:“你现在身上都是伤,还是躺着休息的好,你在石头巷有什么物事还是有人等你,我派人去取或着把人带过来就是了。”
苏素一把甩下他的胳膊就向门口走去:“取什么取,那是我姐,她比伤我的还重,我出来的时候就昏迷不醒,只怕会有危险。”苏素虽然怎么也看不上张佑这狗熊一般的人,但是看他忠厚老实的模样,也大概猜出他至少是那几十人的头领,自己偷了盐,他不但没惩治自己还给自己医了伤,可见没什么坏心,于是便也没有瞒他。
张佑一听这大美人竟然还有个姐姐,忙扯了件衣服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一边给她披上衣服一边搀起她的胳膊柔声道:“你腿上的伤很重,走路得小心点。”苏素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竟只穿了肚兜亵裤,自己的长长的玉腿和藕臂都落在张佑戏谑的眼神里,不由的脸红到耳朵根,连挣扎都忘了只能红着脸让他搀着了,只是这心里想的却是照顾好姐姐的安危,只要姐姐醒过来身体无碍了,自己便再去寻死,要她嫁给这大狗熊,那是万万不想的。
张佑不知她心里翻腾这些心思,想着这女人身上几处的伤都是刀伤,姐姐还是昏迷不醒,张佑估摸着她姐两是遇到了江湖上的厮杀,心中却丝毫不惧,看的小说多了自然知道根本跟武侠小说上说的不一样,前世那个社会暴光率那么多,民和官斗都没门,更何况封建社会,武功再高那也是纯粹找死。
寻思着她说恐怕会有危险,张佑保险起见到了巡检司的院子让刘喜带着五十个人,浩浩荡荡的奔向城西的石头巷。
豺狼,古时唤做豺狗,红狗子,红狼,到了现代才有豺狼的称呼。
柴郎,锦衣卫北镇抚司试百户,入锦衣卫短短半年时间就升迁为试百户,算是大大的不易了,柴郎很是得意,同时对自己的名字也是非常满意,一个郎字大大适合自己喜欢糟蹋人家大姑娘的时候说出来,要是他知道到了后代变成一种下贱畜生的名词,不知道会不会把他老爹从坟里刨出来理论一番。
他自然是追了苏婉两姐妹一千多里地的那个采花贼,凭着江湖上的本事和锦衣卫的便利,这么远的距离下来,硬是没给追丢,有时甚至还能超到前头埋伏。姐姐苏婉便是在河南的时候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被一个锦衣卫练铁沙掌的人一掌打在背后,导致伤重到了盐城昏了过去。
可惜到了南直隶这个会铁沙掌的高手和另外两个高手被北镇抚司来的急件给招回京城去了,只余下柴郎和另外一个锦衣卫的小旗,不过那姐俩都伤的不轻,两个人拿下她们绰绰有余。
为了等北镇抚司的急件因此他们还在淮安耽搁了一天,黄昏十分才到了盐城,二话不说先找到马行,叫了掌柜的出来,两人找了板凳往马行门口一坐,说是要找两个身高近六尺(明清时,木工一尺合今31.1厘米),穿着普通很消瘦的男子的下落,白天坐过马车来盐城。
坐过马车也不一定是坐他们的,有可能是坐别的马行,也有可能是私人的,哪有这样来问的。掌柜的刚想骂街,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从腰上解下一物丢到他手里,掌柜的手忙脚乱接到手里,差点又丢出去,尿都快被吓出来,霍然是一面精致的青铜腰牌,上面刻着锦衣卫试百户等字。
锦衣卫的试百户在京城虽小可也算是个人物,到了下面地方那可是州府都不敢怠慢的角色。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马行掌柜自然知道手里这面精致腰牌的分量,那是丢到盐城县令面前都让他哆嗦的东西。
于是他哪还敢怠慢,吩咐马行所有的伙计立即找载过这么两个人的马夫出来,盐城这小县城一共就两个马行,哪怕这个马夫是另外那家马行的,不到小半个时辰也被带到了柴郎面前,一问便知是在石头巷下的车。
一个巷子就那几户人家,找到更不费劲,苏素去偷盐的路上,柴郎就找到了她姐姐藏身的破败民房,还好柴郎对做那事对方没反应没什么兴趣,只是在苏婉的俏脸上摸了几下。吩咐那个小旗去买了些酒食,此时正和小旗在民房之中吃喝着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