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的相聚,并不能消解因离别太久而产生的浓厚思念。
第二天清晨,吃就早餐,妈妈和奶奶又将我围了起来。她们仔细询问着我这离别一年所经历的每件琐碎小事。正在我们相谈甚欢之际,早已离去的老爹突然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妈妈大惑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回来了?”
“今天公司不忙,我打算带然然去趵突泉去玩一下,你看怎么样?”,老爹笑嘻嘻的回答。
我心下揣测老爹的话语:以前在家那么多空闲时间,都不怎么带我出去逛逛,今天怎么大发善心了呢?不对,这中间一定有鬼,难道是要向我诉说关于收购曼联的事情吗?
想到这个可能,我顿时激动起来。
奶奶以为我是因为能出去游玩才如此高兴,遂带着略带埋怨的口吻对爸妈说道:“你看看你们这两个为人父母的人,整天就知道忙着钱打转,就不会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然然。”
老妈面带愧疚,自责地说道:“妈,知道了,以后我们一定陪然然多出去转转,您就放心吧。”
老爸也连连点头表示赞成。趁着老妈正在安抚奶奶,老爹连连对我挤眉弄眼,我一看之下,对我的猜测愈发加以肯定。
站起身来,我朝妈妈和奶奶说道:“妈妈,奶奶,那我现在就和爸爸出去了啊,晚上回来咱们再聊啊。”
看到她们点头同意后,我牵着老爹的手,迅速离开了房间。
走在军区肃穆而又宁静的路上,我急不可耐的对老爹说道:“怎么,收购曼联的计划难道成功了?”
耸耸肩,老爹一脸玩味的说道:“还没有开始真正行动呢,你瞎激动什么。”
大感沮丧之下,我不由甩脱了老爹的大手,有点恼怒地说到:“没开始就把我这么神秘兮兮的拉出来,你把我当猴耍啊。”
老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告饶道:“你听我把话说明白,行不行?”
不待我回应,老爹又用风淡云轻般的口吻说道:“咱们现在不要着急,越沉稳,咱们的计划几星期来才能越可能完美。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在一旁听着,等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你也就知道我为什么还不行动了,呵呵。”
心头顿觉一轻,我略带好奇的问道:“谁这么神秘,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老爹故意用轻视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呵呵说道:“小孩子懂什么,即使告诉你名字,你都不会知道是谁,那我还有告诉你的必要吗?”
切,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有什么了不起。待见了面,如果我认识那人,非得好好反击一下。
老爹带着我,来到了济南传统小吃汇聚的地方——芙蓉街。
一看是这地方,我不由揣测,这人大概是一个美食家吧。
老爹将我拉进了一家面积不大的门面。此时因为是清晨,屋内仅仅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我们在那低头吃着东西。我想,这大概就是老爹要见的人吧。
到了那人的对面坐下后,老爹无耻的说了一句:“老默,你吃慢点好不好给我留一点,让我也大打牙祭啊。”
那人抬起头,看到是我老爹后,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啧,亲爱的白,你们中国的美食实在是太和我的胃口了,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个地方,我还吃不到如此可口的美味呢。”
老爹说道:“老兄,你跟着我混,那是绝对不会有错滴。”
已经认出这位大神是何人后,我对老爹的无耻更加佩服起来。我的满天神佛,他竟然要默多克跟他混,这实在是太具有喜剧色彩了。默多克已经年逾古稀,而老爹今年刚刚三十五岁,光从年龄对比上就已经有些让人忍不住发笑了,更何况默多克老爷子可是身缠万贯的主啊,老爹再有钱也不可能比它更多吧。想到这,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笑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老爹这才回过神来,转而对默多克说道:“老默,这就是我儿子,一个人小鬼大的家伙,也就是那个因提出收购曼联的计划而让你感到惊讶的家伙。”
默多克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转身对父亲说道:“呃,亲爱的白,你们中国人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你那敏锐而富有远见的商业目光就已经令我佩服万分了,想不到,你的儿子也是如此的令人惊讶,我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是一个孩子。”
“那是当然,现在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中国俗语的涵义了吧。”,父亲用自豪的话语回应了默多克的惊讶。
默多克用点头赞成了老爹的自我夸耀。
看见默多克对老爹如此信服,我心下不禁纳闷起来,莫非老爹真的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整天哭穷的他,其实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国际资产大鳄?这更坚定了我探听老爹底细的决心。
寒暄一番后,我们三人重新落座。给我倒了一杯茶水后,两人便用英文开心的交谈起来。
老爹率先发问道:“老默,现在英国那边怎么样了?”
默多克沉吟了一会,幸灾乐祸的说道:“还能怎么样,曼联、切尔西、阿森纳、埃弗顿、利物浦这五家俱乐部正在和英足总闹着呢,用你们中国话形容,就是不可开交啊。”
老爹笑了几下,又对默多克说:“让他们闹去吧,咱们两个等着坐收其成就好了。对了,现在ITV的体育节目主管格雷格.戴克还那么对你报以警惕的目光吗?”
听老爹提起雷格.戴克,默多克不高兴的揉了揉眉毛,他略带不满的说道:“这个家伙的真是太愚笨了,竟然直到现在都还抱着控制巨额电视转播收入的想法。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们ITV和BBC能够独占公共电视市场的时代了吗?”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逐渐的了解了现在英格兰足球界如同汉末三国般的现况,同时我也知晓了他们两个人的计划。
怎么形容他们的计划呢?“火中取栗”这个词有些贬低它的意味,还是用“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形容比较恰当。默多克在等待一个时机,一旦这五家豪门战胜英足总,并果真如他们所计划的建立一个新的联赛,默多克便会不动声色的取得这个新建联赛的转播权。为此,他已经在雷格.戴克身边按下了一个钉子,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钉子。
不得不说,默多克几乎天生就是一个疯狂的谋略家。在这几家豪门开始寻求独立起,默多克便已经将目光读准了英格兰的公共电视市场。为此,他不惜重金在1990年11月收购了已经对公共电视市场初步构成威胁的BSB(全名为BritishSatelliteBroadcasting,不列颠卫星电视转播公司),这无疑极大的壮大了他旗下的天空电视台的实力和竞争力。一旦成功,那么天空电视这种新兴的收费电视平台,必然会给它带来滚滚如潮的财富。
老爹打的算盘倒是粗糙了许多,由于现在曼联的曼联已经成为上市公司,他现在正在以已远远高出市值的价格收购着大量中小股东手中的股份。这些人现在仍然没有意识到曼联这个品牌的潜力,虽然喜欢着曼联,但在老爹凶猛的金钱攻势下纷纷缴械投降。当然,老爹必需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比如招降曼联俱乐部的律师沃特金斯,这个对爱德华兹对曼联商业开发至关重要的人。到最后,老爹才会挥舞着支票向爱德华兹开炮,到那时,相信这个对足球缺乏兴趣并屡次三番想卖掉曼联的人,一定会产生投降的念头的。
看着在那里商议着各自计划的老爹和默多克,我不由对现在正在为追逐利益和金钱而闹得不可开交的英格兰足球各方产生了同情。正是他们不知休止的博弈,给了这两个密谋者获得成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