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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张 福祸相倚

中国象棋是起源于中国的一种棋戏,产生的年代不详。象棋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在春秋战国时代文化名著《楚辞.招魂》中就有:“蔽象棋,有六博兮。”的词句,说明在当时已经有了“象棋”这个名词,当然那时的象棋不是现在的象棋。王逸注《楚辞》云“博,著也,行六棋,故曰六博。”。司马迁在《史记》中也提到了六博。据《史记.第六十九卷.苏秦列传》中记载:当时齐地的居民安居乐业“斗鸡走狗,六博蹋鞠”。可见象棋在当时已经开始在民间广泛流行。那时的棋,大概是一方为六子,叫“六博”。另据《说苑》记载:雍门子周以琴见孟尝君,曾说“足下......燕则斗象棋而舞郑女。”。可见当时,在达官权贵和士大夫中,已经很流行下棋了。

棋盘里的河界,又名“楚河汉界”。这个名称,可能是受到楚汉相争,韩信作象棋的传说的影响。传说无从考证,多半是后人附加的。

进入明、清两代,象棋的发展有了长足的进步,名手辈出,佳作如云。棋理棋势的研究更加深化,促进了象棋文化的发展。是古代象棋史上的黄金时期。

建国以后,象棋工作者们总结发扬了前人的文化遗产,勇于创新,锐意进取,使象棋的文化更加绚丽多彩,真正成为中华文化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相比眼下蒸蒸日上的围棋和国际象棋来说,中国象棋在我国的发展似乎稍显缓慢。但仍是普通百姓最流行的益智游戏之一。在我国,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公园茶楼,对弈者随处可见。加上围观者甚众,有时会出现支招者起了纷争,谁都不肯服气,甚至大打出手者。看官莫笑,就是因为中国象棋在百姓中有为数众多的爱好者,才能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正应了那句老话:只有草根的文化才是最有生命力的文化。

这个故事是本人以粗浅的对中国象棋知识的理解,叙述一个喜欢中国象棋但是双眼因意外而失明的孩子历尽辛苦,终于找到自己一片天空的故事。

M市,东北边陲一个中等城市,人口百万。以中俄边境口岸贸易和拥有世界第二大高山堰塞湖而闻名,是个民风淳朴的盆地城市。

天,正是盛夏,万里无云。虽然东北的夏天不是那种闷热的难受,,但最高气温也在30度以上,几天的高温把柏油路似乎都要晒化。路边的水果摊和冷饮摊的老板也没了聊天的兴致,不是躲在太阳伞下睡觉,,就是找个相对阴凉的地方拿着小扇子在呼扇。眼见着扇子的频率越来越慢,,这没睡的也耷拉着头靠着迷糊着了。

“王姐,来两个雪人(估计80年后出生的都知道,一种做成小人头样子的黑白两色雪糕,当时很流行)。”说话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墨绿色长裙,利落的齐耳发,悦耳的声音,她就是主人公的妈妈,,楚文英。

“呦,是出(楚)老师,又给志飞买雪糕啊?”冷饮摊老板是个和善健谈的河南老太太,来M市多年了还带着正宗的乡音。

“是啊,,这几天天热,下班了给孩子买点解暑。”楚云英和老太太也很熟悉,“大姨,怕化了,我先回去了啊!”

“哪天领志飞过来玩,这孩子我从小看他长大的,两天不见就想他呢。”老太太拿扇子挡着太阳,冲着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楚云英喊到。

“好嘞,大姨你忙吧。”

M市某部队医院正门的路东南角,是一栋6层小楼。这座现在应该叫做多层板楼的建筑是楚云英学校的教工家属楼,4单元4楼的西室不到60平米的两居室就是她家。别看现在这样的面积的房子很不起眼,但在90年代初期的东北,这房子可比原来住了10几年的筒子楼条件好多了。不过话说回来,原来筒子楼里大家只有一个居室,公用的走廊就是各家的厨房。一到晚上下班,整个楼道里都是爆锅炒菜的声音。加上大人类似“老刘,你家又炒土豆啊?”或者“老李,俺家酱油没了,把你家酱油给我拿点过来”的亲热的打招呼声和伴搭伴小孩子在一起嬉闹追跑的声音,是现在住单元楼,邻里之间基本没有往来所没有的融洽。

“志飞那个时候多活泼啊,是整个孩子群里的小首领,经常带着小朋友一起捉迷藏、做游戏。要是没有那件事,我们家该多幸福啊!”正在上楼的楚云英想到这,轻叹了口气。

转眼到了4楼,刚打开门,就听见儿子李云飞欢快的声音:“妈妈,是你回来了吗?”

“恩,儿子,妈妈下班了,给你买的雪人,我这就拿过来,都快化了。”楚云英快速脱下鞋,从厨房拿了个白瓷水杯走向儿子住的房间。“来,志飞,你先吃一个。”她把一个递到了儿子手里,另一根她抿了一小口,就放在水杯里,搁在李志飞床边的小书桌上。

李志飞今年8周岁,本该是上小学二年级的年龄。他面容白净清秀,性情憨厚,从小就是幼儿园老师和小朋友们夸奖的乖孩子。但是春天的一场意外使他失去了眼睛,从此他只能在家里学习。朋友们都劝楚云英把孩子送到残疾人学校去,可是学校很远,她不放心送孩子去寄宿。另外从心里来说,他们夫妇也没把孩子看做是残疾人。可是眼看着孩子到了受正规教育的年龄,关于怎么计划孩子的未来,两口子还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

“妈妈,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志飞坐在床边,一脸严肃的表情让楚云英忍俊不禁。

“儿子,说吧,啥事儿?”楚云英带着笑意回答,志飞从小就受到很好的学前教育,身为教师的楚云英知道对孩子不光要有文化教育,在文明礼貌等方面也很重视。加上她是学教育心理学出身,有着丰富的儿童教育经验,更加知道对孩子既不能溺爱,又不能太严厉。她和丈夫对孩子也是充分尊重的。李志飞呢,从小也很听话,天资聪颖。在幼儿园背古诗和小九九都是第一名,所以这也是楚云英夫妇至今没定下孩子今后发展方向的原因。如果是正常孩子,那毫无疑问就是去上学。可是一个残疾孩子,尤其是刚刚遭遇失明的志飞来说,他的父母也想给孩子找一条适合他自己兴趣和特长的路。

“恩......”志飞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天真,他思索了一下,用孩子少见的严肃口吻对妈妈说:“妈妈,我想下棋。”

“下棋?傻儿子,可是咱现在眼睛不是看不见嘛。这样吧,等你眼睛好了,叫爸爸教你下,好吗?”楚云英还以为儿子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听说是要下棋,她放下心来,顺口敷衍了李志飞一句,转身就要去厨房做饭。

“妈妈,你先别走。”执拗的志飞摸索着往床边靠了靠,仰起略带稚气的小脸说:“我不是随便说着玩的,我是真的喜欢下棋。妈妈,虽然我现在眼睛看不见,可是我可以记住棋子的位置啊。爸爸说过,柳大华和胡荣华都是下盲棋的高手,他们可以和十几个人同时下呢。妈妈,我喜欢下棋,你就让我下吧?”看着小志飞声音都有些哽咽,楚云英才发现儿子是很认真的。她转回身,坐到志飞旁边,拉起他的小手,说:“儿子,妈妈尊重你的爱好。这样吧,咱们平时还是像往常那样我教你功课,然后剩余时间让爸爸教你下棋,你说行吗?可是这样,就没那么多时间去找小朋友玩了。”

“哦~~”志飞很高兴,“放心吧妈妈,我会听你话保证学习的,以后我尽量少找毛毛(志飞的发小,两个小孩总在一起玩),他妈妈也总是让他练琴呢。我以后也要成为柳大华那样的高手!妈妈,我饿了,我要吃炒土豆丝。”到底是小孩子,愿望得到了满足,马上就恢复了小孩的天性。

楚云英没着急走,她说:““咱们可得有言在先,你喜欢下棋是爱好,妈妈支持你。可是你必须认真,不许半途而废,要不妈妈可不给你做好吃的了。哎呀儿子,快把雪糕吃了,都化了。”

小志飞赶紧把雪糕放在嘴里,然后含糊不情地说:“妈妈,我喜欢下棋,也不会耽误功课的,您就放心好了。”

这天晚上,父亲李玉斌回来得晚了一些,他回来时李志飞已经睡了。楚云英也已经坐在床边,打着台灯为第二天备课。李玉斌个子不高,但是干净、利落,是个退伍军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象棋业余爱好者。他中国象棋水平不错,在附近的棋摊也是数得上的高手。

“咱儿子睡拉?”李玉斌轻轻地走进北屋,和楚云英说:“今天来了两个战友,去老林那聚了聚。这天,真热。对了,今天飞飞咋样?”他边说边把汗衫脱下来,挂到墙上。

楚云英合上书,长伸了个懒腰:“咱儿子啊,挺好,晚上吃的挺多。对了,他今天和我说想学下盲棋。这个我不懂,你说对孩子能有好处吗?”

李玉斌正想去冲个凉,一听这话,居然挺兴奋:“啥,飞飞说想下棋?好啊好啊,我们老李家,那都是下棋的料啊。先别说我,就是我三叔,当年号称“镇南侠”,士角炮使得出神入化。还有我大侄子,虽然外号叫二驴子,可棋下得也挺好,我不留神和他下都费劲。还有……”

“得了,你给我打住。”眼看着李玉斌有点扯远了,楚云英打断了他的话,嗔怪地说:“我知道你家人脑子都聪明,咱儿子也很机灵。问题是下棋我怕耽误了他的功课。你想啊,现在志飞眼睛看不见,应该学一门以后谋生的技术。这下棋作为爱好还行,以后还能靠这个吃饭吗?”

正说到兴头上的李玉斌挠了挠头:“这倒也是,这象棋要是业余爱好,大家切磋切磋,都无可厚非。可要是以后靠这个生活,那还真不靠谱。不过说回来了,咱儿子对象棋还真的很有天赋。他眼睛还没坏的时候,我有时候领他去外面玩,我上棋摊看两眼或者下两盘,也怪,他就老老实实的也在旁边看。后来我陪他下过几盘,这孩子还下得有模有样的。当时我就琢磨,这孩子要是有个好老师指导,以后肯定比我强。不过孩子眼睛看不见了,我就没往这方面琢磨。那你说这事咋办?”

“要不这样,咱们先让孩子学着,如果他确实有这个天赋,就让他学下去。”楚云英说。

“行,咱儿子没问题,随我,哈哈。以后我教他。”李云飞又高兴起来,走出屋子,去冲凉了。

楚云英和丈夫商量完了后,心也放宽了。她翻了个身,也渐入梦乡。

殊不知,这个宁静夏夜小两口的决定,却造就了一个中国象棋的天才!

自从决定支持儿子李志飞下象棋后,李玉斌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以前他空闲时间会去楼下的棋摊下两盘棋,现在却少多了。偶尔去棋摊也是拿着一本棋谱,找几个棋书看得比较多的老棋友,问他们一些中国象棋的术语。原来李玉斌和大多数象棋爱好者一样,是个地道的“绿林好汉”。他的棋开局以中炮巡河车为主,辅以盘头马组合进攻,大刀阔斧,是个擅长中局搏杀的业余高手。这也是象棋业余爱好者的共同特点,但是业余爱好者没有受过系统的开局、中局和残局的训练,难免是偏重于一两种拿手的布局,甚至有的人先后手都是一种布局。这样虽然可以保证自己在这个布局上经验丰富,可是难免偏于一隅,终究难成高手。李玉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想让儿子先从象棋理论开始学习,包括学习象棋的文化,很多典故,再到开局、中局和残局,循序渐进。为了教孩子,他特意去买了一套谢侠逊整理的《象棋谱大全》,这里面有著名古谱《橘中秘》、《梅花谱》等李玉斌以前只是听过的著名象棋谱,他想让儿子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

李志飞这个孩子倒也争气,他不但每天会按时完成妈妈交代的背诵诗词、课文等基础文化知识方面的内容,在父亲回家后还得学习象棋理论。就算是晚饭后出来散步,人们也总是会看见这爷俩不停地讨论着什么。这专注劲也让大伙对志飞这个孩子赞不绝口,认为他有礼貌,还用功,将来肯定不会比正常孩子差。虽然在眼睛没坏之前,他就看过一本象棋方面的书,就是妈妈楚云英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广东棋坛60年》。讲述的就是民国期间,广东省棋坛的象棋人物和故事。这本书里,黄松轩,李庆全,冯泽等业余高手的成就和故事让幼年的小志飞十分神往。不过与父亲下棋喜欢黄松轩的中炮相比,李志飞反而觉得李庆全的屏风马和冯泽的单提马都很有功力,只是由于他们的职业和性格所致,缺少进取心才没有成为顶尖高手。他认为,下好棋必须要心正,只有做人大气,有度量才能在下棋时取舍有度,小小年纪就能对象棋和人生有如此见解,也可见此子非池中之物。

几个月过去了,眼看着儿子进步明显,李玉斌是又惊又喜。志飞在这几个月里确实表现出了对象棋的非凡悟性,他从开始的简单棋理到对开局定式的背诵和理解都有很大进步,并且开始和父亲探讨某些开局方面的问题。同时他背课文也没有丝毫影响,反而越背越快。用他的话说,他觉得背诵这些东西很容易,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其实,盲棋最要求一个人的特质就是超人的记忆能力,李志飞在这方面可以说如鱼得水。但是父亲却渐渐觉得自己对象棋理论方面可以教儿子的确实有限了,这天饭后,一边收拾饭桌,他一边开始和楚云英商量。

“他妈,咱这儿子选象棋没选错,他进步真是太快了。可是我现在这个半路出家的师傅有点力有不逮了,你说咋办啊?”

楚云英顿了顿擦桌子的手,说:“是啊,志飞现在正常的学习也不耽误,而且完成还很轻松。我觉得啊,咱们应该找个象棋方面的老师来教他,这样才能进步更快,你说呢?”

“可是,找谁呢?”李玉斌皱了皱眉,突然,他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一个人。”

说起李玉斌提起的这个人,中间还有段故事。大概两年前,一次他在路边棋摊上下棋,当天他状态很好,连赢了好几局,战胜了好几个周围有名的好手。最后一盘刚下完,他得意的抬起头,却发现围观人群里有个陌生的老头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要走。李玉斌当时也是年轻气盛,认为老头瞧不起自己,非拉着老人下两盘。结果被老人连赢三盘,用棋友开玩笑的话就是“喝棋汤了”。这几盘棋从开局就受制约,总是感觉发挥不出来,最后李玉斌输得心服口服。

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就好了,可是去哪找他呢?有了,李玉斌突然想起一个人,他肯定知道老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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