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凝莲,幸好你只是一个武林中人。”楚易旬慢慢地抽出他的出云剑,一步一步向前,禁军面面相觑,都很有默契地向后退去。
“我说过,挡我者死。”岑凝莲冷冷地重复道。他不管眼前的是皇帝,还是神,岑凝莲已经将自己最冷酷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在岑凝旋死的刺激之下,岑凝莲已经失去了佩戴面具的能力,他现在不想再戴上那个温和的假面具,他现在只想杀了眼前的楚易旬!
“哦?”楚易旬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那要看看你的能力了。”话语刚落下,身形已经只留一个虚影了,速度之快,让凌云也乍舌。
楚易旬的剑气划破了空间一般,竟是让人看见空气一瞬间的裂开!
楚易旬,看来并不是泛泛之辈,上次他没有发挥真正的全力!岑凝莲心里快速地想到。
将剑一横,挡住了楚易旬刺来的一招,剑与剑身碰撞,火星四溅。岑凝莲后脚用足了内力,才勉强阻挡了楚易旬那剑的冲力,心里顿时惊异万分。
真不该小看他,岑凝莲一个旋身,顺势一记狠踢,楚易旬也一个后翻,躲了过去。
紧接着就是如雨般的攻击,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几十招下来,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谁也没有讨到便宜,周围的人谁也不敢上前,这样铺天盖地的剑气并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禁军只能看见无数道光影在空中闪现。
凌云捂着胸口,看着两个人的激战。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样会两败俱伤的!必须得破坏这种平衡!
靠着剑,凌云慢慢站了起来,从胸口拿出了暗器,凌云从来不觉得放暗器是小人所为,放暗器要看对方是谁,并不是放暗器就是不光彩的事情。爹曾经说过,‘为了自己所在意的人,有时候可以坏一下哦~’呵呵,有这样的杀手老爹,看来自己也不会是个好人了。凌云心里调侃自己,下一刻,暗器已经出手,不顾伤势,拼劲了最后的内力。
“嗖”的一声,带着强劲的速度,急如闪电,平庆虽然发觉,可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挡。楚易旬不得不以剑来挡,“锵”的一声,暗器打在了楚易旬的剑身上,但也因为这样,出现了破绽,虽然楚易旬快速将剑收回挡在胸前,可已经为时已晚。
岑凝莲抓住了这个破绽,狠狠地直刺了过去,运足了十成的功力。剑锋不偏不倚擦过了楚易旬的剑,虽然受到了阻碍,却仍然刺进了楚易旬的胸膛,剑身整整没入半身。
岑凝莲脸色不变,寒冰的蓝眸没有任何阴霾,楚易旬如此下场,岑凝莲并不觉得自己下手太狠。
“陛下!”平庆大叫一声,飞身上前,扶住了倒下的楚易旬。
楚易旬受到了致命的一剑,血从口中狂涌而出,胸口的衣襟已经被血给染成了红色。“咳咳!卑鄙……”楚易旬愤恨地看向了一旁的凌云,刚才若不是凌云从中出手,楚易旬不会那么快就败下阵来。
凌云无所谓地迎视楚易旬的双眼,似乎问心无愧一般。
“凌云……”岑凝莲侧头,冰冷的蓝眸依旧没有褪去狠厉的色彩,周围仍是浓浓的肃杀之气。
“你要怪我么?”凌云淡淡地问。
岑凝莲看着凌云满身的伤痕,那是因为之前自己萎靡不正而造成的,他欠了凌云一个人情。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了双眼,眼底已经没有了刚才强烈的恨意,而是重新恢复了那抹淡然与冷漠。
“凌云,我们走。”扶起了凌云,岑凝莲温和地说道。
“咳咳,好。”凌云倚着岑凝莲,有些吃力。
“你们休想离开……”楚易旬力不从心地吼道,不过下一刻又咳出了鲜血,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平庆惊呼,“陛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楚易旬,平庆看着其他禁军,皇帝被伤,士气早就没有了,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捉拿这两个人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候来缉拿他们,楚易旬的性命是最紧急的。
“放他们走。”平庆扶起楚易旬,头也没回地命令道。
禁军们都放下了兵器,没有人上前再来攻击。
岑凝莲没有回答,带着凌云飞身而去。
敌人一走,禁军们立刻无所适从,平庆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
“是,是……!”众人慌慌张张地分散开来。
抱着楚易旬,平庆握紧了双拳。陛下这次差点命丧贼人之手,都是自己的疏忽!闭紧双眼,平庆责怪自己的无能。
如果楚易旬因此有什么岔子,平庆会以死来谢罪。
而另一头,岑凝莲带着负伤的凌云回到了客栈,但这个客栈已经不是久留这地,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我可没那么娇弱。”凌云有些虚弱地说道,脱离岑凝莲的手,凌云倒坐在了床上。
“不要扯出笑来,你现在笑得很丑。”岑凝莲瘪嘴,扶正了凌云,“我现在用内力来控制你的伤势,之后我会去找些药来。”
“拜托,你是不是刚才火气烧掉了脑袋?”话一出,就被岑凝莲狠瞪了一眼,凌云立马不再贬低岑凝莲,“我娘是谁,你难道忘记了,还有我爹,他们都是用药高手,我随身都会携带药物啦,不用去找了。”
岑凝莲一愣,然后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出来,晶莹剔透,如水晶一样,耀眼而珍贵,岑凝莲再次哭了,为了死去了岑凝旋。
哭出来就好了……凌云默默地没有说话。他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见过岑凝莲真正愤怒了?凌云不记得了。今夜的岑凝莲恐怖而脆弱,凌云只能在旁边陪着,此刻再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不论如何的疯狂,第二天依旧是晴朗的好天气。
当第二天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岑凝莲睁着一眼未合的双眼,看着阳光撒下来,点缀在衣服上,闪烁起来。
“呼……”呼出了一口气,岑凝莲打开了窗户。旋儿死了,但自己不能死,我要活着,连着旋儿的份,并且活着赎自己的罪。
凌云没有打破这片宁静的气氛,虽然他也只是在装睡。
“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赫兰。”岑凝莲转身,倚着窗沿,温柔地笑了起来。
“哎……”凌云不得不睁开眼睛,撇头,慢悠悠地爬了起来。“你恢复的真快~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我全身都痛死了。”摆出一副苦瓜脸,凌云幽怨地诉苦。
“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被抓吧。”岑凝莲毫不犹豫地背上了包袱,打算离开。
“喂,你真开不得玩笑!”凌云跟上岑凝莲的脚步,夺门而出,倒是抢在了岑凝莲的前面。
而皇宫中,楚易旬恢复的并没有那么快,岑凝莲那一剑,虽然楚易旬拼尽全力避开了心脏,但却也伤了大动脉,至今还没有清醒。
至于惠妃,那晚竟然只是装疯卖傻,第二天早早地跪在楚易旬的寝宫外面。
平庆走到了惠妃的面前,惠妃立刻匍匐着过来,抱住平庆的脚,“将军,将军,陛下,陛下他怎么样?”
平庆毫无波澜的眼眸中,始终没有低头去看那个惠妃。
惠妃披头散发,满脸狼狈,哭着恳求:“将军,将军,请您让我看看陛下!”
平庆微微蹙眉,最后还是轻轻地踢开了惠妃的手,“惠妃娘娘,陛下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再看见你,如果你真的为了陛下好,就不要去打扰他,微臣相信,陛下只想将你碎尸万段。”只要一想起,整个事件中惠妃的所作所为,平庆就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但平庆没有那个权力。
惠妃听了之后,愣愣地看着地面,重重地垂下了脑袋,脑中一片空白,一切的手段,最终迎来的只是这个结果,惠妃心中的天塌了,她一生都在追求楚易旬的爱,用尽了手段,费劲了心力,原来一切一切的付出,得到的只有一句“碎尸万段”。
之后,皇宫中的仆人们看见一个疯疯癫癫地女人不停地奔跑,嘴里喊着模糊不清的句子,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是怎么进皇宫的。没有人去理会这个失意的女人,也没有人关心这个女人背后有什么故事。惠妃最终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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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并没有因为那次的事件而停留,飞快的时间一转眼已经过去了3个月。
子名山的崖底,时隔三个月,岑凝旋的境况又是如何……
“咔嚓咔嚓”咀嚼的声音在空旷的崖底响着。
一个身影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慢慢地移动着,这个身影就是岑凝旋。
“终于有力气了呢……这个草难道还有治疗的效果?”一个破铜锣一样的声音从岑凝旋的嘴巴里发出来。
我手里拿着一把紫色的草,不停地往嘴里送,“唔…九四桑子会了(就是嗓子毁了)……”一口咽下了嘴里的草,我依旧在这里游荡着。最近力气增加了更多,本来是靠着雨水来为生,有力气了之后,就去找过人和水源,可惜人没找到,但所幸找了水源。这个崖底并没有果树之类的,大概是这个地理环境造就的吧,所以我至今都只能吃这个紫色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