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相闻言望向她，眸光犀利，“心软了？斩草要除根，这一点难道你忘了？”
“不，当然不是。”女子黯然垂眸，“当初是她救了我和阳儿，如今我这样对她，已是罪孽深重，我不想再……”
“月儿。”邬相断然出声，“既然已踏上这条路，就无法再回头，今日若留了他们活口，或许明日就是你我的死期。”
“可是她对我的恩情……”女子双眸蒙雾，语声哽咽，再说不出一个字。
一道沉滞的气息，极轻极微妙，似叹息，又似风声呜咽，邬相温和地拍一拍女子的肩，“月儿，你别忘了，你所做的，不仅仅是为你自己，为阳儿，更是为我们整个家族。”
女子含泪楚楚望向他，一颗鲛珠泫然跌落风中，红唇紧紧抿起，似隐忍了什么，而后她重重点了点头。
“何况皇后之精明，并非你能应付，前日里定远侯率军镇守边疆，定是她的缓兵之计，以我与国舅手下尚无熟知边疆形势大将为由，将定远侯调离京都，倒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皇上就这样放纵她操控国政……”邬相语调抑扬，说起那传奇女子时连情绪都有了些微起伏。
“哥哥？”女子疑惑凝视他，迎向月光的半面脸容美丽无双。
邬相冷冷一笑，眼瞳里闪现奇异光芒，“她一番辛苦以杯酒解了五将兵符，是想让定远侯成为另一个朱洎，好做李载勤登基的坚强后盾，而这一步棋，怕是皇上为她苦心安排的后路。”
女子闻言一颤，忙拽紧他衣袖，“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任他定远侯再厉害，也对已成太子的载阳束手无策。”他蓦然发笑，惊得身旁女子连连后退，却不防身后一名侍卫来报：“禀相爷，犯人咬舌自尽了。”
清脆的咔嚓一声，女子惊骇转首，却见邬相腰间一枚玉佩断裂在他手中，那双细长流媚的眼陡然间阴沉无比。
“就算失了人证，我亦有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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