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魂摇了摇头，语声里透出浓浓疲惫：“若换个时日，我定会守诺，但今日今时，我不会，亦不能。”
隋岩垂眸淡笑，眼中渗出一丝暖色，待笑容褪尽，他才严肃道：“你所谓担忧不解之事，是否在怀疑什么？”
“谈不上怀疑，我只是想不通彻，你能告诉我么？”她轻轻抿唇，是浮光掠影的笑，却带了太多探究。
隋岩也笑，紫苏气息浮动，“你希望我能知道些什么？”
向魂长睫微垂，眉眼幽幽，“我只是，不想做棋子。”这袅袅语声轻然无物，却令隋岩气息微窒，不想做棋子，除了尊者，谁都是棋子。一句话，已是天下。
谁都没有再说话，阁内一片寂静，直到侍卫匆匆来报：“皇后，王爷，敌军已经包围城门了！”
向魂一颤，唇边浮上凄苦笑意，眼眸里是深深浅浅的哀怨寂寥，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要去城门，他一定在那里等我。”
隋岩一语不发，只将谜样目光藏在微微蹙起的眉峰之下，安静跟在向魂疾步而去的身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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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的城门前，是剑戟森森的阵队，盔甲青黑如林繁盛，战鼓如雷响彻天地，将脚下硬石板也震得颤抖连连，直敲进心里，和着心跳一齐奔腾。
四名盔甲将士导前，向魂缓缓登上了城墙，只觉心神皆滞，千军万马横亘在前，支支弯弓搭箭上弦，甲盾面面相连犹如一排铜墙铁壁，在天光下泛着暗哑的黑，压抑的灰，仿佛心头一块巨石，密不透风。
甲盾弓箭的后头，那阵队的中央，立着一匹银光照人的良驹，马上之人护心金甲覆身，底下战袍却是一成不变的白，手中握着一抹噬人心魄的寒光，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那日一别，从未想过，会是今日这样的相逢，这般的针锋相对，彼此的家国里，终于再也容不下对方。
向魂紧紧注视着从队列后头缓缓驶上的一辆战车，那上面干干净净立着一个人，青衣飘拂如远天微云，未及她惊呼出声，只听得身旁一人情急跃步上前，低低吼了一声：“薇薇！”
鼓声停歇，战车在城门前停下，另有一名女子走了上去，并将手中的什么高高托举起来，清脆的哭声瞬间被淹没在天地之间，只化成一道极细的箭矢，准确无误地刺入向魂心头，令她呼吸一窒，几要昏倒在地。
紫苏气息袅袅拂上鼻端，隋岩稳稳托住了她，“别怕。”他贴在她耳边，话语清晰，难得的温柔语气却除不去她心头最深刻的恐惧，她攀住隋岩衣袖的双手在微微发抖，幽幽的眸子里是将至未至的清流，惊骇瞪向远方，秀眉深深蹙起，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