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暮言就进了暮语房间,见暮语闷闷不乐的,调笑道:“这大清早的,谁得罪了我们家小姐啊?”
暮语嘟囔着嘴,半响回答道:“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今早那个喜塔拉似云就会来将军府吗?”
“当然知道了,所以我来找你一起去迎接啊!我们好歹住在别人家里,将来的女主人来的,不能不去见见吧!”暮言笑着看着暮语,只见暮语嘴撅的更高了,气呼呼的道:“我不去!有什么好见的,不就是从草原上来的嘛,顶多全身是青的,还不及青青呢,连名字都是青的!”一句话把暮言和青青都逗乐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刻薄了啊?”暮言笑道,“我知道你的心,只是礼数还是不能少的。”说着,便拉起暮语出了沁芳园,暮语百般不愿,却又拗不过,只能随着姐姐一起来到将军府的上厅。恩泰和吉尔图已经在上停等候了,暮言一件,心里不禁一沉,这么早就来等了,就这么想见她吗?
吉尔图的心情特别好,听到似云要到了的消息,最高兴地莫过于他了。恩泰和似云在一起,暮言也能放下他了,最终能受灾暮言身边的人始终是我!
“将军!”宏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脸色煞白,“将军,大事不好了!似云姑娘失踪了!”
“什么?”所有人几乎同时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来报,在入京的路上,似云姑娘被一群强盗劫走了!”宏川答道。
恩泰听说,焦急万分,连忙下命人四处搜查。
似云喝了屋里的水以后,就一觉没有醒过。深夜,素英悄悄打开柳宅的门,几个粗壮大汉抱着一个黑布袋进了柳宅。来到一间屋子里,大汉把布袋放在床上,素英掏出一包银两丢在大汉手里,厉声吩咐道:“给你们的银子只有多的,没有少的,把嘴闭紧了,我们有本事让你们为我们除了别人,就有本事让别人除了你们,要想让你们全家老小过上安慰日子,就是要了你们的脑袋也不能漏了消息!要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家,这桩买卖也就不是普通买卖,既然接了下来,就知道是有风险的!”
几人点头哈腰,为首的笑道:“小姐放心,干我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绝对不会泄露消息!”众人也都信誓旦旦的应诺,素英一个手势,他们便都悄悄的离开了。
素英打开黑布袋,露出了似云红晕的脸,仍沉沉的睡着,她已经喝了下了蒙汗药的水,最早也要到天亮才会醒。
恩泰命人寻了一夜,也没有查到似云的下落,正在焦急的等消息,吉尔图匆匆赶来。
“怎么样了?”恩泰急忙问道。
吉尔图摇了摇头:“能搜的地方都搜了,根本就没有似云的下落。如果只是山贼,不可能查不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恩泰一个机警,才猛然想起来。
“对!”吉尔图用了的点了点头,“如果是劫色,附近的大小山寨都命人查探过,甚至拿出将军府的令牌威逼利诱,也没有似云的下落,如果是劫财,似云身上没有多少银两,山贼也会主动找上门来要钱。”
“所以是有人故意针对我,才劫走似云的。”恩泰叹了口气,实在是对不起似云,等了自己这么多年,本可以来京城过上安慰日子,没想到路上却出了意外,都怪自己,没有派人手保护似云,让她一个女子孤身上路。
“你现在自责也没有用,”吉尔图看出了恩泰的心思,“当务之急,是找到似云。到底是什么人跟我们将军府过不去?”吉尔图似是在自言。
“还能有谁!”恩泰望了一眼桌台上的剑,这柄剑曾经陪他一起驰骋疆场,杀敌无数,看来,在休息了这段时间之后,又要出鞘了,而且杀的是自己的同胞满人,“皇上再三私自召我入宫,多尔衮早就盯上我了。还没有入关的时候,他就意欲拉拢我,如今除了他,我想不到还会有谁。”
“卑鄙,堂堂摄政王,当今皇上的叔叔,居然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吉尔图唾骂道,“不过,他劫走似云肯定是用来威胁你,让你不要为皇上办事,暂时应该不会伤害似云。”
“那倒是,”恩泰思索片刻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会耍什么手段!”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门外,暮言微微一笑,转身轻移莲步,缓缓回了沁芳园。没想到,小小的一个绑架,倒把当今的摄政王给引了出来,既然这样,何不将计就计?多尔衮意欲铲除皇上的异己,恩泰要帮的是皇上,那么就利用这个似云,让他们满人窝里反,最好大战一场,你们满人不让我们汉人过上好日子,我柳慕言也不会让你们太平!
“姐姐,”暮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里,“姐姐,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这个似云到底是怎么回事!”暮言道。
“是啊,她还真倒霉,一到京城就被绑架了。”暮语话虽感伤,不过转而又轻笑道,“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呢!”
“看看你,人家都被绑架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呢!是啊,老天是在帮你,给你多点时间和恩泰相处,抓紧吧!”暮言取笑道。
“姐姐,”暮语脸一红,“你又在取笑我了!”
“暮语,”暮言拉起暮语的手,正色道,“你要记住,不管我做了什么事,都是为你好,为我们自己好!”
“姐姐,你……”
“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好吗?”暮言打断暮语的话,深深的看着她。暮语用力的点了点头:“姐姐,我知道!姐姐,你也要相信我,我做了什么,都只是为你好!”暮言一怔,妹妹也有什么事瞒着我?转念一想,不会的,妹妹天真单纯,没有心机,可能只是顺着我的话说的而已,眼圈一红,把暮语的手抓的更紧了。
朝堂上,皇上正在接受百官朝拜。问及进日百姓情况,多尔衮抢先答道:“回禀圣上,如今汉人在我满人的统治下,无不高歌欢呼,称赞我满人治国有方,社稷有道,感念圣上恩德,对圣上赞不绝口啊!”
“是啊,是啊!”几乎所有文武百官都符合道。
皇上漠然的扫了一眼这朝堂,看似是皇上的朝堂,实则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多尔衮的朝堂,有几人是真心为君为国效劳?还不都惧怕于摄政王的威慑,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再看看赫达恩泰,他笔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心里感到一丝欣慰,对多尔衮道:“皇父言重了!该称赞也是称赞皇父你,这措施条令,哪一个不是皇叔亲自颁布的,如今江山安宁祥和,朕只不过白白领了皇父的功劳而已!”
多尔衮听皇上这样一说,表面上是在褒奖他,实则指责他逾越权位,代皇上行事,看来这小皇上长的不仅是年纪,连胆量也见长了,居然当着百官的面,这样对自己说话,躬身道:“承蒙先皇厚爱,封老臣为摄政王,臣才能有此机会辅佐皇上,为皇上办事自当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皇上冷笑道:“那就有劳皇父为朕费心了!”
多尔衮忙呼不敢,低头的瞬间,眼睛瞟向了站在另一边的恩泰,此时的恩泰也正在死死的盯着多尔衮,多尔衮见状,对着恩泰狡猾的一笑。恩泰更加肯定了,劫走似云的就是多尔衮,可是碍于多尔衮的势力,不敢声张。退朝之后,百官纷纷乘轿出皇宫,多尔衮却站在门外,恩泰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便缓步走了过去。
“摄政王,有什么事吗?”恩泰淡然的问道。
“哦?原来是赫达将军啊!本王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将军可有空?能否赏脸到王府小坐?”多尔衮笑道。
恩泰心里松了口气,他终于开口了。回笑道:“王爷言重了,下官何德何能,居然要王爷亲自请?走,我们这就去!”说着,一手伸向前方引路道。
“赫达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就是爽快!”二人笑着上了轿,往摄政王府走去。
一进王府,恩泰心里一惊,好个摄政王府,规模可真不小啊,建筑气势磅礴,又不失幽然雅致,下人奴仆比比皆是,俨然一个皇宫外的皇宫!二人寒暄一番,多尔衮请恩泰进前厅喝茶,恩泰一揭开杯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禁赞道:“王爷真是好福气啊,此等上好的查恐怕连皇上也喝不上吧!”
多尔衮干笑了两声:“将军就如此甘心为皇上卖命?”
“此言差矣,”恩泰放下茶杯,“你我都是朝廷命官,为皇上卖命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何甘心不甘心之说!”
多尔衮见恩泰装聋作哑,也就不再打哑谜了:“本王还是切入正题吧!将军是明白人,你卖命的皇上能不能给将军你的命做个担保,想必将军比我还清楚吧!将军是株好苗子,年轻有为,只要遇到有本事的育苗人,将军将来的路必将平步青云!”多尔衮的言下之意,他才是那个有本事的育苗人。
“王爷误会了,”恩泰起身笑道,“皇上并不曾让下官卖什么命,下官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哪是什么好苗子!”又回头看看门外,拱手道:“天色不早了,下官还有家务要处理,下官先行告退!”说完,就径直往门外走去。刚踏出门槛,就听多尔衮笑道:“将军的家务想必本王可以帮忙处理!本王给将军五天时间,请将军想清楚再决定,何枝可依!”
恩泰心里一惊,似云真的在这里!眼睛环顾了四周,头也没有回,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