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满满正式进入孕妇在家休养生息的状态,她完美的一天是这样度过的: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起来之后优哉游哉地做点好吃的,吃完出门溜达溜达,买点蔬菜水果,回家做午饭,吃完饭再睡会,醒来看会书或者电视,不论是书还是电视专挑娱乐搞笑的看,看累了接着做晚饭吃,吃完晚饭再出去散步,一直到天黑透了,回家睡觉。
就这样过了将近二十天,她感觉自己身上膘肥体厚,站在秤上一看足足长了6公斤,再照照镜子,孕妇的富态像都出来了。
一天晚上,她躺倒在沙发上休息,抚摸着肚子说:“宝贝啊,你妈妈现在胖得快和猪没区别了,你爸爸回来看到我会不会吓坏呀!”说着想着,自己先笑起来了。她随即想到,陈晓啸好久没和她联系、视频聊天了,只是前天给她发了个短信:“满满,最近事多比较忙,脱不开身和你联系,很抱歉,不过你放心,我忙过这段时间就来看你,照顾好自己,念你。”
齐满满看着手机短信,心说:“我是不是真的心太大了,他那边不会有什么变故吧?”随即又安慰自己道:“不会不会的,晓啸是个负责任的人,他说有事脱不开身,那一定就是特别忙,我还是别打扰他,也别乱想了。”
这段时间,齐满满还是蛮有规律地作息,按时吃饭,许卓灵也时不时约她一起吃个饭、聊个天,所以日子过得很滋润。
一转眼,齐满满的三个月假期已过去了一个月,陈晓啸依旧还是很少和她联系,唯一的联系就是隔几天发一个问候短信,但一直没有告诉她能回来见她的确切日期,她的心也和长了草似的,时不时地挠拨一下,慌起来了。这天和许卓灵一起吃饭时她说:“卓灵,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和晓啸联系下?”
“他到现在还没和你联系吗?我的天,傻姑娘,哦,不对,是傻大姐!傻婆娘!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最好是视频,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
齐满满晚上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直在说:“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要不要哇?”
她犹豫了足足一个时辰,眼看就要到夜里十二点,她终于下定决心把电话拨出去。电话那端“嘟嘟嘟嘟”了好几声,一直都无人接听,她正想挂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声:“喂,哪位?”
齐满满愣住了,现在是夜里十二点,伦敦时间下午4点左右,他身边有女性,他俩的关系还很亲密,可以帮他接电话的程度。
“喂,说话呀,不说话我挂了。”
“哦,我找陈晓啸,”齐满满迟疑地说,
“你是谁?”那边的女声不太客气的发问,
“我是齐满满,他未婚妻,”
“未婚妻?呵呵……”那边嗤笑起来,
齐满满的心越发忐忑起来,“你叫陈晓啸接电话,我有事找他,”
“晓啸啊,他接不了你电话,他睡着了。齐满满,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你是他朋友?”
“嗯,以前我曾经是他的朋友,但现在我是他的正牌未婚妻——白娇。”
“啊!……”齐满满被这个消息给弄懵了,白娇是陈晓啸的未婚妻?!
“我告诉你,陈晓啸一星期前就回国了,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今天晚上当着双方父母的面订婚了,他高兴得喝多了,我俩现在在同一间房间里,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白娇有点怪腔怪调的说着。
“我不信,你把电话给陈晓啸,我要和他说话!”
“嗬,你还挺执拗,这样吧,我们视频通话,你自己看看他是不是睡在我身边。”白娇说完就按下视频通话的按钮,齐满满这边果然在片刻之后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正躺在白娇身边熟睡。
齐满满看清之后,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她的心乱极了,刚才还是长草的草地,现在已变成一片荒芜还狂风暴雨大作,她不想哭,只是觉得头痛,心慌气短。她努力做着深呼吸,不断告诉自己:“别怕,别慌,我不信晓啸是这样的人,我明天去他家问个清楚。”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齐满满顾不上吃饭,直接打车到陈晓啸家的别墅门前,她下车敲门,保姆开了门,齐满满说要找陈晓啸,保姆阿姨还认得她,悄声对她说:“姑娘,你先走吧,晓啸不在家。”
“阿姨,陈晓啸是不是一周之前就回来了?”
“呃……,是的,那是因为家里发生……”
“那他是不是昨天和一个女孩订婚了?”齐满满打断保姆的话,急切地问道,
“嗯……”保姆看着这个曾经来过陈家的姑娘,当时是那么漂亮而有生气,而此刻衣冠有些不整,胖乎乎的,脸色很差,眼睛很肿,好像是哭过,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保姆不知道在这个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变成这幅颓废的样子,她和陈晓啸现在又是什么关系,所以保姆不敢随便说,正在努力措辞。
“朱阿姨,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她说,”陈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口,打断保姆的话,并把她支开。
陈母站在齐满满面前打量了片刻,开口说:“齐小姐,你今天来陈家有什么事吗?”
“伯母,我,我是来找陈晓啸的,”
“哦,他不在家。不过你来的正好,有些话我直接告诉你吧,最近陈家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提前回国了。嗯,齐小姐,我家和白家是世交,陈晓啸和白娇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最近陈家的生意出了些状况,白家出手相救,条件是陈白两家联姻,昨天已举行了订婚仪式,如果之前晓啸和齐小姐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话,以后恐怕是要从善如流了。”
齐满满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头晕、眼前发黑,心想被揪起来一样,痛得不行。她和陈晓啸之间的感情被他母亲用几句话就打发了,显得如此不堪、不值得一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陈家,漫步目的地在路上走着,没有哭,心里也没有任何想法,就像这样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末日……。
不知走了多久,走出别墅区,来到市区路面上,走得累了,索性坐在路沿石上发呆。这时候已过了中午,她两顿饭没吃也并不觉饿,脑袋懵懵的,什么都不愿想,也不愿看,就是坐着。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下,司机下车走到她跟前,弯下腰问她:“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坐这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公交、没有出租车,我也今天碰巧有事才来这,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齐满满呆滞地抬起头看了这位热情的老司机一眼,没说话,站起来,慢慢走到车门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司机见这女的神情呆滞,脸色惨白,只是衣物打扮看着还不错,应该不是精神病医院偷跑出来的病人。心想,我是好心,可别给自己找麻烦,可她已经坐到车上了,也不能拽她下来呀,算了,好事做到底吧,兀自摇了摇头,上车开车走了。
一路上,齐满满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司机问她去哪?她木讷地说了地址,再一句话都不说了。
要去齐满满租住的小区就必须要路过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这片经常堵车,今天开到步行街附近又堵车了。齐满满看着步行街边的一溜餐厅、茶吧,这边的餐厅他以前最爱来,喜欢和她坐在大落地窗边一起吃东西,一边看窗外的人。
现在餐厅和她还在,可是那个他不在了,齐满满正在乱想,忽然,她看见陈晓啸坐在了那家餐厅的窗边,她以为自己相思过度,出现幻觉,眼花了,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陈晓啸。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张嘴要去喊他,手下意识地去开车门,要下车去找他。就在她的声音要冲出喉咙那一刻,她看见陈晓啸的身边又多了三个人,是白娇和一对上年纪的男女,应该是白娇的父母。白娇坐在他身旁,她的父母坐在他俩对面,四个人谈笑风生,就像一家人。
“我该走了,”齐满满咬着嘴唇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要下车吗?”司机大概也看出她情绪的异样,
“不!不下,走吧,”她语气和神态异常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