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胡宪可能有吸食阿芙蓉的瘾症?”
谭宝臻晃了晃手里的证物袋,“这些黑色颗粒是我在胡宪的呼吸道里提取到的,如果证明确实是阿芙蓉的话,那么至少说明他在死前吸食过这种毒品。”
谭宝臻的本事高炘见过不只一次,于是站起身道:
“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去见见胡宪的家眷,希望能找到些线索。”
“好,我们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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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炘离开东跨院之后向内宅走去。
胡姓本家在半月岛上可谓是土皇帝,但胡勇获得这一切却不过是在两年前。他和他的大哥胡礼相差两岁,胡礼一出生就注定继承了所有家业,而且膝下只有一女,一旦他出了事胡勇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所以两年前的那件案子怎么想都与胡勇脱不了关系,只是高炘想不通那口枯井里的尸骨又是谁的?
高炘边走边想,不多时就到了后宅。后宅住的都是胡姓本家的人,其中也包括胡宪的家眷。据了解,胡宪家中有一妻一妾,并无子女,高炘想见的就是她们。
“请问胡二爷的夫人谢氏可在?”
高炘到了胡宪所住的梅园向守门的家丁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高爷,夫人刚从冥思别院回来,我这就替您去通传一声。”
“劳烦。”
现在胡家庄出了事,所有家丁都知道胡勇委托谭宝臻一行几人查案,这家丁当然不敢怠慢,迅速的进去传话。
不多时,家丁回来,说谢氏在里面等候。
谢氏年纪与胡宪相访,相貌富态,只是乍逢丈夫惨死,神色凄然。在谢氏身后除了丫环之外还站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做妇人扫扮,料想是胡宪的小妾尤氏。
谢氏看高炘进来,急忙起身万福。
“妾身谢氏,见过高爷。”
高炘回礼,道:“夫人不必客气。”
谢氏轻叹一声,请了高炘上座,才凄凄艾艾的开口。
“高爷前来可是为了家夫惨死一事?”
“正是。”高炘点头,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推测胡二爷是昨天夜里遇害的,所以想请问夫人昨晚亥时之后可曾见过他?”
“这件事……高爷还是问芳兰吧。”谢氏说着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年轻女子,道:“芳兰,老爷平日都住在你那里,你有什么话就对高爷说,千万不要有所隐瞒。”
尤氏芳兰柔顺的答了声“是”,才怯怯的开口,“回高爷的话,昨天夜里老爷确实来过妾身的房中,不过只留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离开了。”
高炘眼前一亮,急忙追问:“那胡二爷可曾对二夫人说过些什么?”
“老爷昨晚似乎很不开心,说什么有人坏了他的好事,他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还一怒之下砸了最心爱的古董花瓶。”
“还有呢?”
“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就是看着地上的碎片发呆,没过一会儿,老爷就走了。”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尤氏摇了摇头,“老爷没说,妾身不知道。”
高炘看尤氏不像说谎,回头问谢氏。
“夫人,胡二爷离开二夫人的房间,可曾找过你?”
谢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唉,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不怕高爷笑话,妾身这几年已经很少能见到我家老爷了。”
“那昨晚有没有见过?”
“没有。老爷向来住在芳兰的房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来见我?”
高炘陷入沉思,觉得胡宪的行为似乎有点反常。如果谢氏和尤氏没有说谎,那就是胡宪昨晚离开西跨院之后就回了梅园,但他为什么会再次离开呢?
“冒昧的问一句,胡二爷可有什么仇家?”
谢氏叹了口气,语气有点无奈。
“我家老爷很少出岛,应该没什么仇家,但他素来喜欢拈花惹草,妾身也曾劝过,只是……”
“夫人的意思是说胡二爷的死可能和女人有关了?”
“这很难说……”
谢氏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已经有了目标,高炘自然不能放过。
“事关重大,还请夫人明示。”
如果是平时,谢氏恐怕还会顾念胡宪的声誉,但现在人都死了,她最希望的就是快点抓住凶手。
“妾身不久前曾经听闻我家老爷似乎勾搭上了胡坤的老婆侯氏,这侯氏并非岛上的人,而且听说没嫁给胡坤之前行为就极不检点……”
“夫人觉得侯氏是凶手?”
“这侯氏娇娇滴滴的不太可能是凶手,但她的丈夫胡坤却不一定。”
“胡坤是什么人?”
“他是胡家的远房,与本家血缘并不亲近,而且那人为人粗鲁,好几次因为侯氏的事情与我家老爷发生冲突。”
“这件事妾身也可以证明。”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尤氏突然开口,“有好几次我在老爷身上发现了瘀青,我问老爷,老爷说是被胡坤打的。”
“哦?有这种事?”
高炘沉思片刻,然后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去见见这个胡坤,两位夫人如果想起什么与案件有关的事情可以来找在下。”
“有劳高爷,妾身明白。如果真是胡坤杀死我家老爷,高爷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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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炘打听了胡坤的住处之后就告辞离开,没想到刚出梅园就遇到了胡勇。
胡勇一见高炘立刻迎了上来,“高壮士。”
“宗主。”
“你这是……”
高炘看出胡勇是指自己到梅园的事,便道:“胡二爷是昨晚遇害的,我来向两位夫人了解一下情况。”
胡勇点了点头,长叹一声。“二弟被奸人所害,我一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高壮士,我两位弟妹可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位夫人说胡二爷曾与岛上一个叫胡坤的人发生过冲突,不知道是否属实?”
“胡坤?”胡勇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这人平日好吃懒做,嗜酒如命,好不容易娶了房媳妇却仍然不知上进,我劝过他几次也不见成效,只好任由他了……怎么他与我二弟的死有关吗?”
“还不敢定,我正要去见见他。”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高壮士查案了,必竟还要替我二弟准备殓葬事宜。”
“嗯,那在下告辞了。”
高炘从谢氏那了解到胡坤住在半月岛东边,三年前娶了妻子侯氏。高炘独自前往岛东,沿途从村民那里打听到胡坤的住处,只是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房里传来一阵打骂之声。
“你这贱人,到处卖弄姿色,给老子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回来我还没和你算帐呢!”
“胡坤,别以为你娶了老娘,老娘就会感激泣零,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连柴米油盐都买不起,凭什么让老娘跟着你吃苦?”
女人声音还没落下,高炘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哭嚎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惨叫声。
高炘摇了摇头,上前叩门。
“胡坤在家吗?”
房内吵声不断,高炘直喊了好几遍才听到有人骂骂咧咧的过来开门。
“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敲老子的门,告诉你们,老子没钱还……债……”
胡坤不认识高炘,声音嘎然而止。
“你是谁?”
高炘道:“我是庄上的客人,姓高名炘。”
胡坤不知道高炘的来意,皱了皱眉。
“本家的人?找我有什么事?”
高炘的视线越过胡坤青红交错的脸,看到房子里狼籍一片,可以想像刚才的战况有多惨烈。
“你知道庄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啊?怎么了?”
“我知道,高爷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不等胡坤说话,一名颇有姿色的女人扭腰摆臀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让开。”
女人不耐烦的把胡坤撞到一旁,抬头看向高炘的时候已是笑靥如花。
高炘故意忽略这女人红肿一片的左脸,问道:“你知道庄上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不就是胡宪死了。”
“什么?胡宪那畜牲死了?”
胡坤显然很意外,可惊讶之后却拍着大腿笑了出来。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侯氏闻言不屑的白了胡坤一眼,啐道:“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明明最该死的是你……”
“贱人,你说什么?”
“我说你啊!”
“你……”
“住口!”高炘看这夫妻两个又要开战,急忙提高了嗓音扬声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