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再见,二毛
2004年夏,一切都变得平静,而春晓,手里拿着医院的检测报告,一声不吭的坐在床沿上,等着二毛回来。
当二毛拿着酒和毒品回来的时候,春晓抬头看着二毛。但此时的二毛看不出来春晓那期待且渴望的眼神,二毛这两年已经变得魂不守舍,头发凌乱,两眼发直,指甲里的灰尘一眼就能看见。
二毛喝着酒,春晓走到二毛身边,说:“我怀孕了。”
这句话仿佛惊醒了二毛一般,二毛站起来瞪大了眼看着春晓,春晓感到害怕和不安。二毛看到春晓手里的纸,抢过来放在眼前看了许久,然后缓慢地撕掉了检测报告。
春晓着急的说:“我们该怎么办?”
二毛说:“我们?什么我们?我跟你说春晓,你长的这么妖艳,谁知道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和哪个男人搞过。”
春晓喊道:“我没有!”
二毛喝了一口酒,说:“滚。”
春晓知道这时她后悔也没有用了,在四年前她就该后悔了,可是她没有,那时候她相信二毛会给她一个很好的未来,但是现在,春晓不仅对二毛感到失望,也对自己这几年的青春感到不甘。
打胎需要很多钱,春晓只能拿出三分之一,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只好想到徐小树。
徐小树在家里忙活着,看到春晓之后停下手里的活儿,摘下手套走到院子里,微笑着问:“你今天怎么来了啊?”
春晓问:“晓涵呢?”
“她出去买东西去了,怎么了?”徐小树问。
“能跟我出去一趟吗?带着钱。”春晓低着头,小声的跟徐小树说。
徐小树点了点头,与春晓一同来到医院,徐小树疑惑,问道:“你生病了吗?二毛呢?”
春晓坐在花坛上,跟徐小树讲了今天所发生的事,她不敢告诉自己的父母,只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然后再也不回头。
徐小树一股怒气涌在咽喉,但他克制住了自己,他知道现在要将春晓肚子里的孽种做掉。
半个小时后,春晓躺在病床上,徐小树安慰了几句,说出去买些东西,之后转身离去。
徐小树离开医院,双眼发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眼睛里的红血丝,秀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邪恶。
他点上一支烟,气势汹汹的来到二毛的住处,扔掉烟一脚踹开了门。果然,二毛在还在吸毒。徐小树冲上前,朝二毛身上踹了一脚,而后将毒品扔出窗外,二毛看清是徐小树后站起来大喊:“你疯了!”
徐小树拽住二毛的衣领,推到衣柜上,说:“你答应过我要好好对春晓的,但是你都做了些什么?”
紧接着说:“你把春晓当成什么了?你以为你犯的罪没有人知道么?”
二毛说:“小树,你不懂。”
徐小树低头冷笑,而后朝二毛脸上打了几拳,二毛现在体弱瘦小,骨瘦如柴,再也不是打架如狼的刘二毛。二毛擦掉嘴角的血,没等张口,就被徐小树拽到镜子前,徐小树说:“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还有一点儿人样儿吗?”
二毛模糊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骨瘦如柴,精神恍惚,他自己想到一个词,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徐小树又将二毛拽到天台上,暴晒的阳光让二毛觉得刺眼,这时徐小树指着远处,说:“这么大的世界,你干点儿什么不好,偏偏去碰那些脏东西,将春晓伤害成这样,你还是男人么?”
二毛双手开始抖动,呼吸开始有些吃力,他几乎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也忘记了春晓在他眼前那妖艳身姿,只是记得几年前,他看到七哥在**春晓,然后对徐小树说:“孩子不是我的,是别人的。”这句话在二毛嘴里重复了数遍,徐小树又拽住二毛的衣领,问:“你还记得以前你跟我说的一句话吗?”
二毛身体开始抖得厉害,摇头说:“不记得。”
徐小树闭上眼,二毛清晰地看到徐小树的眼里流出了一滴泪水,而后被徐小树从天台上推了下去。当二毛失重的那一刻,他突然清醒过来,想到了他送给春晓的画,又想到了有年冬天在雪地里,他与春晓和徐小树一同欣赏雪景,也是在这一瞬间他记起了以前他对徐小树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一个混蛋,请打死我。”想到这儿,二毛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落在地上,面部摔烂,流出了血。
徐小树擦干眼泪,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决定隐瞒这个事情,哪怕到最后,也不想让春晓知道,因为他不想让春晓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春晓看到病床旁桌子上的报纸,看到一人因吸毒而自杀。春晓心里开始发慌,她在叫徐小树,徐小树推门进来,春晓将报纸递给徐小树,徐小树看到后说:“是二毛。”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春晓问。
“你现在的状态告诉你的话对你身体影响很大。”徐小树说。
紧接着徐小树又说:“放下吧。”
春晓说:“你先出去吧。”
徐小树出去后,春晓开始哭泣,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结局,她想二毛,想任何关于二毛的场景,但是现在她与二毛最后的回忆而是二毛离开了这个世界。
春晓出院后,徐小树对她说:“回家吧,让你父母给你找个工作,好好活着。”
春晓说:“你先回家吧,谢谢你,那些钱我会还的,别管我了,我没事。”
徐小树多次劝说春晓,可都被春晓拒绝了,只好转身离开。而春晓,她推开了歌厅的门,进去后再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