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秦睿轩一夜好梦,睡的特别香甜。第二日,他又睡了个大懒觉,现在他可是周王府的红人了,除了郡主,没人敢来骚扰他。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想到钱,连忙翻身下床,得赶紧去赌坊收帐去,银子拿到自己手里才是实打实的。心念及此,他匆匆洗漱完毕,赶快出去拉住了一个下人打听了下外面的情况。知道外面已经解禁,全城的白莲余孽被抓的七七八八了,高名衡又已颁发谕令,命各州府大力抓捕白莲余孽。
秦睿轩一听就暗道糟糕,再一想昨日那假冒白莲教的白衣女子,他立刻就明白了,想必昨日那场刺杀是高大巡抚自导自演的了,难怪他运气那么好,能够死里逃生。想到此,他不由得心下骇然,其人也太歹毒了,为了达到嫁祸白莲教的目的,竟然不顾这么多百姓的生死,任凭这些江湖人士在百姓中大砍乱杀。
秦睿轩忽然产生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终于意识到了高名衡的厉害,原来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这场刺杀效果不亚与某地区领导人**自导自演的两棵子弹,不但完全压住了周王府赢得龙舟赛之事在端午期间的持续发酵,还成功嫁祸了白莲教。但秦睿轩觉得,刺杀之事的影响还远不仅于此。
他连忙出了王府,眼下他最关心的两件事必须得到确认,一是他赢的银子,高家会不会乖乖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二是黄河帮,高名衡是否借口刺杀事件对其不利。以他现在的地位,出府自是不必再向管家请假的了。
大街上已经恢复如常了,本来各地商贾小贩云集开封,都是准备趁着端午喜庆之日多赚点银子,没想到却赶上这摊子倒霉事。但既然来了,也不能再把货都带回去吧,所以,一听到解禁,胆子稍大的商贾小贩就壮着胆子出了摊,其余的热一看没事,自然也是跟着出了摊。虽然不及往常热闹,但总算恢复了点人气。
秦睿轩看这街上的情景,知道这个风潮已经过去了,刺客自然是逮不到的。昨日之所以四门紧闭、封锁街道、大动干戈,目标就是白莲教教徒吧。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向银钩赌坊,远远地就看到赌坊外面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这么多人来取银子,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来这次高家要输的当掉裤子了,秦睿轩欣赏着自己的胜利成果,嘿嘿,跟我玩,还嫩了点。
他站在人群后面,试了试发现自己的力气远远不够他穿过这道人墙,但他也发觉了一丝异像: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对头。这种气氛压抑的有点过头,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围观的这些人也完全没有中彩票之人该有的兴奋之色,反而个个都是一脸的苦色。这种神色他很熟悉,那是股票跌停或蹦盘时,股民们特有的神色。
难道出了状况,赌坊要破产?高家要赖帐?他又一想,不能吧,白纸黑字的证据摆着,贵为巡抚,也不能如此嚣张吧。他连忙拉了一个人问了一下情况:赌坊里出了命案,老板死了。
就在这时候,门口又是一片拥挤混乱,原来一群衙役抬着一具壮硕的尸体从里面走了出来。仵作走到门口,叹了口气,说道:“昨日下午就已经悬梁自尽了,想必是知道了龙舟赛的结果,绝望自尽,正当壮年,偌大的产业,可惜了呀,。”
最后出来的是知府王燮,他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如今人死了,银子自然是没了,他已令人搜遍整个赌坊,一个子都没有,连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已经被转移一空了。这么多群情激愤的百姓,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出乱子。
知府王燮自然知道高家是赌坊的幕后老板,但,那是幕后,况且人家是巡抚,你根本就没有可能向他索赔。这名义上的老板一死,那赌资找谁要去?难怪昨日开封要全城戒严,原来是为了杀人移货。这家赌坊如此,那高家的其它赌坊想必也是这样,他的心凹凉凹凉的。高名衡,真是个厉害角色,这一手刺杀玩的好,可惜全城的百姓却被你玩惨了。
果不其然,知府王燮还在思考着,远处跑来几个衙役,老远就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万客来赌坊老板上吊自杀了。”随后,又陆续从不同的方向跑来几个衙役,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想:高家旗下所有赌坊的老板全都悬梁自尽了。
秦睿轩心里一惊,好狠,好一招舍车保帅,丢了赌坊却保住了大量的赌资。可惜了老子地银子,本来能赚三十万两,现在投到高家旗下赌坊的那一半肯定是收不回来了,十五万两呀。幸亏当时分散了风险,要是全部放到一个篮子里,那惨状,看看这些围着门口的人就知道了。
王燮也犯了愁,如果贸然宣布银子不可能讨回,场面必然失控,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眼下只有采取拖字决。其实现代官员办事拖拖拉拉,能拖到活人变死人,死人变活人,这拖字决是大大地有学问。拖,拖,拖到你精疲力竭,拖到你心力憔悴,到最后必然不了了之。眼下,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王燮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百姓,赌坊暂时封闭。待官府对赌坊进行全面收查后,再对外开放。”
百姓们一听就着急了,他们扔进去的钱虽然不比那些富商大户,也就几十上百两,但这却几乎是他们的全部家产了,哪儿能不急,纷纷嚷道:“大人,那我们的钱呢?”“大人,我们的钱怎么办?”“大人,老板死了,我们管谁要钱去?”
王燮心有不安地点点头,说道:“各位百姓,你们放心,就算老板死了,本官也会用他的财产来偿还各位的损失。大家稍安勿燥,回家静待结果吧。”
王燮不再理会这些百姓,留下部分衙役封锁赌坊,自己则带着大部衙役赶往另一个出事的赌坊,他必须尽快消除所有可能的失控局面。结果如他预料的一样,一夜间,开封近半赌坊老板全都悬梁自尽。
秦睿轩也急急忙忙赶往其他赌坊去兑银子,好在其它跟高家没有关系的赌坊都是赚的锅满盆赢,自然不会赖帐,有了这十五万两银子,手头上就宽裕多了。
黄河赌坊后院,柳泰文、雷震天为首的数十人披麻戴孝,跪在老帮主的尸体前。一群铁打的汉子,多少大风大浪未曾流过一滴泪,此刻都哭了起来。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我们一定要尽快查出凶手,就算真是皮岛水军残部,我们也要拼上一拼”
“惭愧,我虽然尾随而上,却未能及时感到,只在水中发现了重伤的帮主。帮主临死前把帮主之位传给你。你就是我们的新任帮主。”雷震天双手奉上一个翠绿的翡翠扳指。
“我黄河帮传承数百年,骤然遭此大难,正需要大家同心协力。我何德何能担任帮主之位。我在此说一句,谁能为帮主得大仇,谁就是我黄河帮新任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