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几句诗文却是道出了乔乔的万千思绪,这个天杀的才子,既然对出了下联,却为何又要躲着我呢?是因为我出身青楼吗?难道四年苦等换回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我这么命苦呢?自幼被卖到青楼,尝尽世间冷暖,凭着自己的努力,精通琴棋书画,却还是摆脱不了这悲惨的命运么?
眼前这女子听了秦睿轩的诗,悲从心生,低声哭泣起来。
秦睿轩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这下不由得乱了方寸,他还真没有对付女人哭的办法,尤其是眼前这样让人望而生怜的女子,现在还只是看到她的背影,要是他转过身来,那自己的心一定会跟她一起伤心的碎掉的。
过了一会儿,乔乔的哭泣渐止,轻轻地说道:“让公子见笑了。没想到汴城还有不输江南的才子,公子这首诗别具一格,却句句忧伤,难道公子也与小女子一样同是伤心断肠人?”
秦睿轩生怕再触到她的伤心事,不敢再装下去,顾左右而言她地小心说道:“无他,乃闻听姑娘琴声有感而作。敢问小姐芳名?不请我坐下吗?”
乔乔停下抚琴,站起来转身对秦睿轩说道:“公子请坐,小女子失礼了。名字只是一个代表过去的符号,不说也罢。”
这女子身材娇小玲珑,虽然瘦弱的厉害,却也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遗憾的是竟然带着面纱,遮住了下半边脸,虽然这样,但已经有足够的杀伤力了,乌黑如锦缎的秀发,光洁白嫩的额头,细细的柳叶眉,妩媚的眼睛,绝对的一个小美人。
秦睿轩咽了口吐沫,说道:“姑娘何以薄纱掩面?”
“小女子本已出嫁为道,因机缘巧合,已经还俗。在见得夫君之前,不敢以面示人,故而…”乔乔说话间已是神伤。
原来如此,奶奶的,是哪个该杀的这么有福气,讨到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肉疼的小小姑娘,却又不知道珍惜呢,得了空一定要修理他。
秦睿轩心里想着,却见得门外一阵嘈杂声。只听一个小二的声音喊道:“客观,这里没有卖艺唱小曲的,你听错了吧。”
“听错,怎么会听错,刚才还有琴声,现在停了,我们家大爷请他过去再抚一曲不可吗?”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
小二的声音说道:“大爷误会了,这抚琴之人是我家公子的朋友,非卖艺之人。”
那个粗鲁的声音继续道:“你家公子的朋友怎地了,让她抚琴就得抚琴,就算你家老爷来了,见到我家大爷也得客客气气,你给我滚开吧。”
然有就是一声惨叫,和一阵重物在楼梯上翻滚的声音。之后,门帘被刷的扯开,一个壮汉走了进来。
秦睿轩心里大怒,奶奶的,竟敢来抢本大爷喜欢的女人。连忙冲上前去,挡在了这个汉子前面,装作很熟的样子说道:“哎,哥们,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汉子见一个人突然冒出来给自己打招呼,一脸的疑问,说道:“你认识我吗?”
秦睿轩嘿嘿笑道:“当然认识了,你小时候被猪亲过吧?要不他们怎么能管你叫猪呢??这太不像话了!总不能人家长的像什么就叫人家什么吧!怎么能说你长得像猪呢?那是侮辱了猪。”
后面跟上来的家丁都忍俊不禁,连这女子也轻轻笑出了声。那汉子也是知道自己被羞辱了,已是满面通红,挥拳打来。
秦睿轩看这汉子要打架,伸手迎上了这拳,嘴里说道:“你这猪头真粗鲁,三句话没说完,就要当着美女的面打架,什么素质。”
秦睿轩的手掌刚碰到这拳,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力道,虽然只是粗鲁的蛮力,但力道还是超出他这个书生不少。看来古人闲着没事干,整天锻炼出来的力气也不是盖的呀。
说时迟,那时快,那汉子的拳头冲开秦睿轩格挡的手臂,一拳打在了秦睿轩的左肩,强大的冲力将秦睿轩震的连退数步,才靠着一张桌子稳住身形。
秦睿轩心道不妙,肩头上火辣辣地一阵疼痛,眼见那汉子的第二拳又要打过来,想抬起胳膊去挡,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这拳要是再被打中,没有了胳膊的缓冲,十有八九是要落下内伤了。
围观的小二看到有人打架,想上前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秦睿轩以为自己这拳是逃不掉了的时候,只听一声女子的娇喝,那汉子的手就在自己胸前半寸的地方停住了,一个纤弱的小手架住了大汉粗壮的手臂。
那小手随即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将汉子的胳膊拧到了背后,随后照着那汉子的腿弯上就是重重一脚,那汉子腿部吃痛,哎呀了一声就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秦睿轩定眼一看,竟然是那个瘦小柔弱的女子救了自己。如此一个纤弱女子,轻而易举地就把这汉子制服了,不由得尴尬的老脸一红,太伤自尊了,向来是英雄救美的,没想到现在在自己身上竟然颠倒过来了。
乔乔见秦睿轩脸红,还以为是受了重伤,忙说道:“公子一介书生,代小女子身受一拳,小女子十分感谢,公子伤势怎样,我带你去看郎中吧。”
汗,自己竟然成了一介书生,这年头,百无一用是书生呀。在另一个世界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的秦睿轩算是彻底绝望了,看来以后得少打架了。顶多也就欺负欺负不会武功的家伙了。
郁闷归郁闷,这一拳可不能白挨,有模有样地说道:“我的伤不防事,就算拼掉了性命,我也绝对不会以让他们欺负你的。”
乔乔一听,眼睛竟然有些湿润,对于她们这样的青楼女子来说,虽然相识满天下,但知交无一人。平时交往的文人才子也多是逢场作戏罢了,能这样舍命维护她们的书生更是少之又少,她怎能不感动。
秦睿轩偷看了这女子一眼,哈哈,果然感动了,再装上一装吧,故意大声呻吟了几声,用另一只手捂着肩膀,摇摇欲倒的样子。
看着这女子伸手来扶,秦睿轩顺势一倒,歪到了这女子的肩膀上。嘿嘿,专门给你未婚夫戴面纱是吧,老子照样吃你豆腐。
门外的喧哗之声更盛。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公鸭嗓子的声音喊道:“人在哪里呢,竟敢打咱家的人,咱家请她过去那是给她面子,在京城里的王公贵族见了咱家也要礼让三分,她区区一个卖艺的,敢给咱家摆面子。”
众声音附和道:“那是那是,刘公公您是曹总管跟前的红人,哪儿个见了你不得礼让三分。”
说话间,一个五十来岁的太监带着五六个跟班就闯进了屋子,一看那人倒在了地上,立刻指着秦睿轩他们两个说道:“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六个跟班一拥而上,这几个护卫的武功虽然不入流,但却都是官家的人,乔乔也不愿伤到这些人,只是闪躲。一时间,房间里桌翻椅飞,碗破茶泼,乱成一团。
乔乔不想事态扩大,影响到陈二公子,不敢出重手,一面还要护着‘重伤’的秦睿轩,就算武功再高,也难首尾兼顾。
这女子倒是机灵,不再与这些人纠缠,趁着将这些人逼退的一个空当儿,一把抱起秦睿轩。跃窗而出,沿着屋顶一路狂奔。这女子提着一个人竟然还能在房顶上跳来跳去,览月楼很快就脱离了视线。
秦睿轩被美女主动抱住飞来飞去,脑子里又开始猥琐起来,这小娘子难道是看我长的帅,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我就地正法?忙说道:“姑娘,你这样抱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耶。”当然,后半句没有说出来,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这女子顿时就有些呆住了,什么,你不是个随便的人,难道我便是个随便的人了么。恨不得将手里这人丢下去,活活摔死。无奈,要提着气跳跃,不方便说话,姑奶奶就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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