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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时节,白日里的温度恰到好处,赶上太阳出来就更是惬意舒服。沉寂了一冬的草木齐齐发了嫩芽,新绿从土壤和树干上生出来,煞是好看。
皇后隔着纱帘看着亭外的一池碧水,阳光照耀下泛着浅浅的波纹,而那岸边的垂柳随风起舞,生意盎然。万物复苏,草木竞发的春日里,却有她,是在这般的好光景里怏怏地耗着生命,煞了风景……
她心里一阵苦笑,不料却把笑意挂在了嘴边上,相对而坐的沈士辉看着皇后侧脸勾出的莫名其妙的笑意,心中纳闷却也不做声,遂低头喝了口茶,茶味清淡,入口却有久久不散的余香,他原本纷繁的思绪仿佛随着顺喉而下的茶汤也缓缓沉淀下来。
“今日看着天气好,正巧蜀地又上了新茶,便想着叫您过来一道尝尝了。”皇后转头回来,冷不防开口道。
沈士辉反倒一惊,急急搁下杯子,毕恭毕敬道:“老臣感谢娘娘的挂记。”
皇后呵呵一笑,尚显病态的脸一舒展,显出几分原本的雍容清贵来,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道:“沈相客气了,这一下午都说了好几次谢。莫不是我久久没邀您来,反倒生疏了。”
“哪里哪里!是老臣受皇后娘娘这般礼遇实在愧不敢当。”
“这两三年忙着养病,也没经常招您进宫来说话了。这病吧,当初太医只说着要好好将息,少操心。想着也是这理儿,我便真也不管这后宫的事,一径交给了宛妃,原想着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好的,可哪想到反而越来越沉了……”一连说完,皇后喘了喘气,虽然在这么暖和的日子还拢着初冬时节的袍子,可她还是觉得有不知从何而生的寒意直冲心底。
“娘娘好生休养才是正理,太子殿下还要靠您啦。”
听到太子二字,皇后脸色一振,看了看沈相,似乎有话说,却又低了头,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才徐徐道来:“蜀地的茶,别有一番味道……噢,对了,听说这几日朝上有件挺大的事儿,好像是文尚书在查办的?”
“是有这么回事儿,也不算特别大。”沈世辉面如平湖,犹自带笑,“好像是一个蜀地私贩茶盐的商贩与官吏勾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是文尚书在处理着的……”
“噢,原来是这般,是觉得好像跟蜀地有关,我方才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皇后端着杯子,恍然大悟状。嘴角一弯正要笑却又抿紧,“想起来了,还听说事情牵扯到了玄明?”
沈士辉愣了半晌,苦笑着接上话:“老臣惭愧,这般丑事……”
“门生自己不端行,怎么怨得着沈相呢?”皇后好心劝慰,话锋一转,“只不过玄明当初去蜀地赴任,还是沈相举荐的,难免有不怀好意的人要妄自猜疑……”
沈世辉摇摇头:“朝中人多嘴杂,老臣也着实无奈,只得由他们说去,清者自清罢了……”
“也不是这话,常说三人成虎,若皇上也听多了谣言……”皇后放回杯子,“再者玄明怎么说也是您的门生,沈相重情谊,应该也为他难过的吧。年轻人有时难免一时糊涂,他也就是蜀地犯了贪渎,触了陛下大忌,若换个地方,贪更多,陛下都不一定管的。”
“国法煌煌,老臣除了惋惜,别无它法啊。”沈士辉垂头叹息。
“办法也不是没有的,本宫虽久未过问这些个事,但事关沈相,还是能想些办法来。或许能救了玄明,起码,能让沈相免得受人怀疑。”皇后音调略高,自称了“本宫”,而不是刚才为了表示对沈士辉的尊敬所用的“我”。
“皇后娘娘?”沈士辉惊得一抬头,盯着皇后,眼珠不停转动,却无话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哎,玄明,错了终究是错了。今日朝上几个官员参奏了文尚书,本来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却被陛下以为是为了阻挠文尚书办这个案子,盛怒之下,责罚那几位大人回家闭门思过,一月内无事不用早朝了,其中居然还有德高望重的大理寺卿杨大人。”他说着摇摇头,“法理之下,老臣想救也不能救啊。多谢娘娘好意了。”
“陛下盛怒啊……”皇后听了若有所思。
“不止如此,还当朝嘱咐文则礼要彻查此案,不揪出主使绝不罢休。”沈士辉明明是说给皇后听,可这话一出,自己心里也是猛的一颤。
“罢了罢了,看来我是多事,沈相不必理会就是了。”皇后无力地抬抬手,带了抹浅笑。
“皇后关心臣下,我感激都来不及,日后诸事还得多仰仗您呢!”
“如此当然好。”皇后定定地看着沈士辉,“算算我从太子妃到皇后,进宫这么多年了。不仅是陈家的女儿,更是陛下的妻子,还是……太子的母亲。就算越过陈家的父母,兄弟和叔叔们,也能办些事儿的。沈相若有什么难处,直接告诉我也成。再者……”皇后一笑,“我这点小心思里面到底是护着儿子的,即使是诺大的陈家也要排到第二去了。”
皇后出身的陈氏,乃是历代公卿的大族,朝中关系盘根错节,目前外人看着沈士辉是一心向太子,但私底下他与陈家人走得更近。
而如今的陈家,有些人更有几分挟着皇后母子的气势了,所以,不得不提醒。
“娘娘所言甚是,老臣记着了。”沈士辉也不争辩,规规矩矩答应着。
皇后展颜道:“太子还劳您费心了,这孩子从小被我惯了,有些不服教,跟我都经常拧着呢,只要沈相多用些心思,他也就服帖了……”
“母后说我什么呢!”亭外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皇后回头一看,江轩已经踏上了台阶,一身轻薄劲装,恣意飞扬,阳光下衬得身姿卓然挺拔,英气逼人。
她一笑,柔声喊道:“轩儿!”适才还苍白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就焕发了光彩。
原本侯在亭外的侍女早一步撩起了挂在亭子上纱幔,江轩大步迈进来,一脸明朗的笑容,对母后道:“下午去骑马了,顺道过来看看您!”
“骑马了?怪不得满头大汗呢。”皇后仰头看着高大的儿子,眼里尽是宠爱。
侍女端来了凳子,江轩挨着皇后坐下,一转头,似乎这才看到沈士辉,略吃了一惊:“哟,沈相也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