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过名景的眼神,高荷摆弄着手机,而脑海里则是在打着一会儿见到萧菡后该怎么开口的腹稿。
“总觉得你有心事。”名景还是看出来了。
“没有,只是忽然就要离开了,感觉怪怪的。”
“你不一直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的确是这样的,从一开始高荷就没想来这里,如果不是公事和人情交织在一起,她肯定不会来的,她的生活,加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刚刚好,她不愿意去破坏那样的宁静平和。
“是啊,但是还是感觉有点突然了。”
很多事情,常常虎头蛇尾,名景的表现就给高荷这种感觉。
“你真的全都释然了么?”高荷试探的问名景。
“比如?”
“比如你曾经提到的萧菡也有出轨的事实。”高荷还是忍不住要透出一点点,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但是她又没敢全都挑明。
“其实我没想到过老端会出轨,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俩算扯平了。我从没想过萧菡会亲手杀了老端,也许我之前那么说有点故弄玄虚了,但是我真的觉得一个人杀死一个人有时候并不是把他推到车轮下。我最怕的其实是自己的好兄弟带着绝望的心情离去,现在看来,他没有。所以我还有什么可追究的。”
名景的意思是,背叛就像把刀,但是只要你捅了我一刀我再捅你一刀,两个人的伤口就都不治而愈了。他想的太简单了。
至少,萧菡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已经痊愈了的人该有的表现。高荷突然想起来,萧菡在众人发现了老端和杜娜的亲密照片时说自己也有外遇的话。当时,众人都没有把话茬接下去,因为那时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她那儿,而当时,高荷也只当萧菡为了维护一份感情的圆满而做出旁人难以理解的自我羞辱的举动,现在看来,这举动亦真亦幻,或许一开始是幻,到后来就变成了真的,面对自己的爱人就在隔壁与人缠mian的事实,萧菡做出再过分的事也不为过吧。
就从这里入手了,虽然隔了一日,但是高荷决定还是就从萧菡的话茬入手,由她自己来接下去,如果萧菡自己什么都交代了,就说明她心里没鬼。此时的萧菡就像一个多次磕碰的瓷器,早已不完美,她一心想隐藏的也不过是她的男人爱上了别人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她没有能力隐瞒,至于其它一切,她应该全部无意隐瞒,而如果她还在隐瞒,那么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
萧菡,你会都说出来么?你一定要都对我说出来啊。仿佛是祈祷般,高荷又跟自己打了个赌。
车子缓缓停在了火化厂门口,萧菡果然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告别仪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老端顷刻间已经化成一堆灰烬。如果不是他杀的猜测,或许他还能走得正常点吧,高荷不禁一阵唏嘘,其实也不是他们故弄玄虚,如果不是事有蹊跷,警方也不会参与进来,他们能查的警方也一定会查,而且会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客观的查,最后的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老端死于意外。
作为律师,其实萧菡更相信客观证据与科学论证,比如验尸报告,她当然知道那在法*的分量,而不是从复杂关系推理出来的种种猜测,这个在诡辩时或许用的到,但是人们无端的推理往往会让本来简单的一件事去往复杂的路径。
就算警方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如此复杂,在找不出其它有利证据的前提下,这些还是形同虚设,他们并不设道德审判席。
老端死于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你高荷还坚持什么呢?
有时候人难以逾越的不是客观事实,而就是自己心里这一关。
弄清楚那晚到底是怎样的,也许对于老端的死因并不会产生质变,但是却会令高荷心安,这就是她现在要坐下来问萧菡那件事的初衷。
高荷的下的注是输是赢,立刻就可以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