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之间的厮杀,虽是两军对垒于一隅,但牵动的,却是整个天下。各方势力,都在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战事胜负如何。
曹操作为朝廷的代表,一心想要平复天下,铲除各方割据势力,自然得不到诸侯的拥护,所有人,包括暂时向曹操表示臣服的西凉马超、韩遂等人,都不希望曹操能够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荆南士茂集团,同样如此。
曹操以铁锁连船之计,一战而大破江东水军,致使先前还在江面上耀武扬威的江东水军如今只能龟缩于水寨内,不敢妄自出战,形势,似乎一下子变得对曹军有利起来。
这对于一心想看到曹操被阻于长江边上的士茂集团,无疑是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主公,曹军以铁锁连接舟船,致使原本不习水战的北方将士于船上穿行如履平地,战力大增,不知主公在如今看来,赤壁一战,曹军与孙刘联军,孰胜,孰败?”
在长沙治所临湘城的太守府内,士茂的几名心腹重臣依次而坐,隐隐已成为文官之首的庞统,突然向士茂问道。
士茂先前出兵南郡,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曹操最终不能战胜孙刘联军为前提,如果曹操最终战胜了孙刘联军,那么士茂先前所作的一切,只能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好帮了曹操一个大忙,给自己以后造成了无尽的麻烦与灾难。
而士茂手下文武,之所以并不反对出兵,完全是因士茂的个人魅力所致,他们相信士茂的判断,所以一往无前。
而曹军在刚开始也正如士茂所说的那样,在江上根本不是江东水军的对手,几乎已是逢战必败。
但曹操突然使出以铁锁连接战船的办法,却让形势完全逆转,这让他们不得不担忧。
己方做了这么多事,还损失了数千将士,难道只是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被问及的士茂,此时心中完全把握,历史,自从自己在交州崛起后,就已经改变了,如果说先前的都是些微小的变化,那么在刘备袭取襄阳后,历史就可说是完完全全的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对恃的双方之间,谁胜谁败,已经不能凭借穿越者的优势提前知道了。
这种变化将会把历史推向何种方向,士茂一点也不清楚,所以面对庞统这个提问,士茂心里也给不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但作为一方之主,士茂必须给臣下信心,所以回答的异常干脆:“这个自然。”
“哦,何以见得?”
“呵呵,诸公若不相信,就请拭目以待,以茂观之,旬月之间,曹军必败。”士茂说这话,始终带着一脸自信。
庞统是个聪明人,没有追问士茂为何如此肯定,只是皱眉说道:“虽是如此,但主公不可不早做准备,万一曹军得胜,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双方胜负,他们在此多说无益,而这一句话,才是庞统之所以问双方胜负的原因。
“士元所言甚是,天尚有不测之风云,而况于战事乎,主公还需及早准备才是。”袁徽这时出声道。
士茂点点头:“若果真如此,我自当亲率大军袭扰曹军背后,使其不可放手进攻孙刘两家。”
战争本就如此,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今士茂看似与曹操一方,正在竭力压制孙刘两家,但一旦有不利于他以后发展的事发生,士茂将会毫不犹豫的转而与孙刘两家一起联手抵抗曹操的南下,务必使曹、孙、刘三家互相牵制,直到自己发展壮大为止。
等众人走后,士茂独自坐在那里,脑中思考着这几日从赤壁传回来的消息。
听说黄盖自柴桑回到江东水军营寨后,便一直不得周瑜看重,此次兵败,更被周瑜当着众将士的面杖责三十,看来,周瑜似乎仍旧想用诈降计啊。
只希望,他们能如历史上那般成功吧!
只要能烧毁曹军战船,那么曹操便再无力进攻江夏乃至江东,如此,才可限制其进一步壮大,给自己一丝发展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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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之上,微风徐徐,夜色下的江水在这微风吹拂下,波光粼粼。
乌林附近新立水军营寨中,每一艘战船上都灯火通明,更远处那连绵数十里的大军营寨,同样火光冲天。
自从曹操以铁锁连接战船的方式击败江东水军后,整个人重又恢复了往日风采,甚至谈笑之间,更显豪气。
而曹军士卒,也不再士气低靡,因为他们总算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们相信,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不久之后,战争必定会以己方的胜利而告终。
今夜,曹操便要在这平静的江面上,在这巨大的楼船中,宴请手下诸文武,同时犒赏全军将士,以庆贺如今的大好形势……顺便,还可再激励一下军心士气。
“诸位,我曹孟德自兴义兵以来,凡经大小百余战,先破黄巾于前,而后又扫灭吕布、袁术、袁绍等不臣之人,更深入塞北,驱逐反叛之胡虏,斩首达数万计,如此纵横于天下间,颇不负大丈夫之志。然此岂为操一人之功劳乎?非也,幸赖诸君而已。今日借此良辰美景,吾当做歌,请诸君为我和之。”
曹操端起一觞酒,起身对诸文武说道。
此时曹操已微微有些醉意,摇晃着身体走到众人中间,突然仰天长笑,接着便吟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吟罢,曹操一口将酒觞中的酒尽数倾倒入口中,一扔酒觞,再次出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这时,忽有一群喜鹊在月下扑腾着翅膀飞过,曹操笑指着身影逐渐消失在月色下的喜鹊继续吟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就在众将为曹操轰然叫好之时,却又见曹操环顾在座诸人: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并非贪杯之人,但今日与全军同庆,心中舒畅,所以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意上涌,更添醉态,吟罢之后,出声问道:“呵呵呵呵……诸位以为,曹某所作之歌如何啊?”
众人齐声称善,酒宴由此到达最高潮,忽然合肥又有捷报传来,,称于禁率三万步骑进驻合肥之后,孙权便于不久后撤兵,而于禁则率军追赶,一举从孙权手中夺会了皖县,至此,曹操则将孙权的势力完全的遏制在了江水以南,使孙权不敢逾江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