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一个学狗狗钻洞洞被卡住半截,另一个更没心没肺地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作为三人中年岁稍长的主事者,龙颜那个一脑袋黑线啊……
真,的,很,想,一脚把那小屁股踹飞!
恰巧这个时候,一阵妩媚的春风顽皮地掠过,‘呼啦’一下,将米果果身上穿着的那件紫罗兰色三层荷叶边短裙往上大幅度掀开,露出裙裾下又白又嫩的两条大腿和一只粉红色衬底的小裤衩。
粉红色的裤衩滚着奶油的花边,上面零零散散坠饰着可爱的奶白色米点,中间还绣着一只模样超Q超可爱的小熊脑袋,小熊爪爪中还拽着一只气球……如果说女孩子细嫩光滑的大腿春光乍现,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垂涎三尺的诱惑感,那么再配上这么一条幼稚园小朋友的小裤衩,便什么也不是了。
其实,原本这里女子穿戴服饰皆类似唐代那种高收腰配玉带百褶轻纱罗裙曳地的款式,走起路来,细碎摇曳,步步生莲,甚是唯妙。
可偏这丫头嫌弃束手缚脚,她习惯了三蹦两跳的走路方式,便自行设计了好些现代样式的短裙,没事尽爱穿出来大拽派头。
其实说白了,再优雅有情调的服饰,配上她一颗馒头似的大脑的,五短平板身材,便也只剩下‘儿童装’的模样了……
“哎呀!”正当外面两人面对眼前状况屏息凝气,笑不好意思笑,话也不好意思说,只能干瞪眼看她表演‘幼稚园小朋友跳屁股舞’的时候,果果到底不好意思了,从里面抽出只手来,努力将被大幅度掀起的裙角往底下拉,一边拉一边还呜咽了两声,然后又僵持了半晌,才听见那小东西愁眉不展地哀哀求道:“呜……人家被卡住了嘛,你们拉我出来……”
“……”
太丢人了,简直是——无与伦比!
小绒笑得肚子都疼了,一边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一边蹲下身来,扶住果果的腰肢,半托着她往外拽。
龙颜强忍住睁着眼睛晕厥过去的……不知是震怒还是脑充血,一边恨得咬牙切齿‘咯咯’直响,一边躬下身子拽住果果一只手臂帮忙将她拉了出来。
米果果一脑袋乱鸡窝外带满头枯枝树叶,一张小脸跟番茄似的羞得通红,终于在二人一左一右的扶持帮助下,顺利从‘狗洞’中钻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她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又特意反手揉了揉丢人现眼的屁股,一边紧张兮兮地左右环视二人:“都看见了呀?”
废话,谁叫你没事把那小屁股翘这么高,想看不见都难!
“什么?”不过看见归看见,装傻充愣这两聪明人还是会的:“看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也是,”另一个则一边帮忙清理她发际上的断枝枯叶,一边笑嘻嘻举手发誓:“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唷~”
可是,米果果神经兮兮地怒视二人:感觉好假唷,刚才那种情况,不可能没看见滴说!不过呀……他们不承认倒也好啦,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反正以前去公共游泳池游泳,也是露胳膊露大腿的,再说这副身材,也没啥好露的,顶多被他们把我的Q版小熊熊看光了去~
想到这里,那天性乐观的丫头片子便又跟没事人似的,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旁边二人继续无语中。
两位临时充当幼稚园阿姨的少年悉心替果果小朋友清理身上的落叶灰尘,沉默持续了片刻,龙阿姨抬起头来,随意提及:“方才展公子一语未尽,可是有何见教么?”
小绒阿姨原本蹲下替果果拍打裙角上的尘埃,闻言轻笑一声站起来,漫不经心回答道:“在下曾听闻阎罗第九殿盛行一种颇为独特的刑罚,唤作‘辣椒酒’,不知其具体配料及用途,还望龙颜大人不吝赐教。”
“辣椒酒?”龙颜闻言不觉微微眯起双睛,神色莫测道:“一般取陈年烈酒与红辣椒为原料,当场调配之后,逼迫受刑者饮下或……”灌入犯人化脓的伤口及双眼之中,极大程度地对受害者造成肉体上略带腐蚀性的伤害,是一种十分残忍的刑罚。
后半句之所以没有说出口,主要是他不经意间垂首,看见米果果正瞪大一双纯稚清澈不含半分尘沙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他,那神情好像在听狼外婆讲吃小孩不吐骨头的恐怖故事一般。
“……原来如此。”小绒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见状便不再继续追问,直接将自己在胸中翻覆千遍的诡计递出来:“不如小绒与阁下便以围棋为赌注,落败者自罚饮一小罐辣椒酒,可好?”
唷呵~瞧瞧,果然来了不是?就知道这小子拐弯抹角绕着弯子的不安好心!
龙颜不置可否,只敛眸含笑,面色如水般悠悠凝视着那少年。
小绒颦眉微蹙,挑衅道:“龙颜大人莫不是不敢罢?”
“那倒不是,”龙颜摇了摇头,变本加厉地笑道:“只是觉得一小罐辣椒酒未免罚得太轻了。”
小绒打了个愣神:“那,依大人的意思……?”
“罚跪。”那邪恶也到了一个极限的坏人面不改色,淡然陈述道:“饮下辣椒酒之后,自罚去卧龙殿外,当街罚跪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倘若体力不支晕厥过去,则以凉水泼醒,如此反复,展公子意下如何?”
小绒冷笑一声,毫无惧色地应诺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米果果伸出爪爪,一边一个,孩子气地拽住两人的衣襟,昂首聆听二人定下惊心动魄的赌约,听得她只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张大嘴巴惊愕不已,却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很喜欢小绒,也不讨厌龙颜,毕竟这两名少年才貌双全,又都是与自己有过一段交情的,可是……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决斗么?
龙颜起初并不想十分招惹小绒,只是这少年眼高于顶,言行举止孤高狂傲,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能容得谁这般肆意挑衅的人,受小绒一再刺激,便将联盟之意抛诸脑后,下定了决心非要好好整治整治这恃才傲物的少年不可。
至于小绒,则更是高枕无忧。
自幼师从阴司第一棋圣的少年,凭着自身过人的天赋,早年间便已能安稳与师父战个平手,以他的棋力,虽不敢傲称‘独孤求败’,收拾一个龙颜,想必绰绰有余。
以己之长,攻他山之玉,势必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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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青石圆桌,撤去古筝之后,于中央换上一张紫檀木围棋棋盘。
传言这纵横十九路棋盘上总共三百六十一个交点,恍若细密织成的一张恢恢天网,对弈者将黑白棋子一粒一粒填上去,便仿佛于漫天长空中镶嵌上一颗一颗的星辰一般,浪漫而神奇。围棋之博大精深,堪称历史上最能体现战略战术、诡诈计谋的棋类游戏,传说围棋高手个个才思敏捷,精于演算心计,旁观这二位少年诸般言行举止,倒也觉得这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米果果把在‘狗洞’中蹭得跟鸡窝似的头发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扎成两条小辫绑在脑后,然后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观看二人于黑白交错间激战搏杀,只可惜她半点不懂,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一开始还能撑着脑袋趴桌上晃来晃去,后来就干脆在青石桌上垫一张手绢,一双爪爪趴在桌沿上,将脑袋在手绢上滚来滚去,再后来么……
“我饿了,”小朋友举起手来,宣布道:“我要吃水煮肉片和玉白豆腐。”
于是在龙颜大人一个眼神的暗示下,左右侍从婢女竞相奔走,很快布置妥当,米果果一手捧碗一手执筷子,吃得满嘴米粒的同时,还非常讨厌地询问:“咦,你们不吃么?你们都不会饿么?”
那都快成仙了的两人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地正视棋局,落子铿锵有力,十分大方地自动将米果果视为透明人。
透明就透明吧,偶尔透明一下更健康。
不过呀……果果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夹起一片水煮肉片凑近小绒嘴边,很想试试自己是否真的已经透明了?
小绒终于侧眼瞄了她一眼,与果果一脸期待的神情彼此交接过后,他大方地张嘴一口吞下她递来的食物,一边眯起双眸面带微笑,一边很奇特地用一种诡异的表情凝视龙颜。
“咦?”你没事琢磨他做什么?是我喂的你耶,你看看我呀~
果果努力向前探出身子,仰首直视小绒脸庞,她伸出一只爪子拽住小绒的衣袖,另一只则不知是‘明示’还是‘暗示’地伸爪指了指自己。
我,我,我耶~你该谢我才对,你老盯着那边琢磨龙颜做什么?
谁知她一番稚气满满的举动示意不清,被小绒误会了,侧过脸望了望这满脸期翼的宝宝,竟浅浅一笑,伸手抬起她的下额,俯下身来,将口中嚼碎的食物又喂进她的嘴里。
呃,敢情他把果果方才那一系列小动作当做‘喂我,喂我’的暗示了……
米果果瞪大双眼,任凭小绒火热的唇舌在自己口中予取予求,由于脑袋已经处于痴傻状态,根本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绒一边当着龙颜的面肆意深吻着果果,一边还似有若无地往那浑身如钢铁般绷紧的少年抛去一记娇柔的媚眼,那副模样,真真是猖狂至极。
龙颜一双妙目中几欲冒出电光火舌,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估计小绒在这片刻之间不知已经死过千百次了。
好不容易,小绒占尽了便宜,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果果,笑眯眯地又再度投入金戈铁马的战局之中去了。